和馮媽會聊起畫像女人……
馮媽絲毫不避諱的說起,畫像女人是唐老爺?shù)牡谝蝗纹拮樱星锓曳肌V翉募捱M來就病痛纏身,受不了一點風(fēng)寒,就連盛夏的微涼都需披一件外衣御寒。除此之外,她性格靦腆,又勤于書畫,便于唐老爺相識、相互愛慕,之后便與唐老爺成婚。但往后的一年里,她那不成器的肚子和虛弱的身子,時常不受唐家人待見。
于是,機緣巧合下,現(xiàn)在的大夫人嫁進了唐家。
大夫人嫁進來不到三個月肚子便傳來了喜訊,這讓唐家人喜出望外、彩燈掛起。從而秋芬芳更不受唐家人待見了,就連平日里對她一向縱情的唐老爺,一改往日,也不傾心于她。
明面上入堂先有序。
而唐家人簡直把大夫人捧上了天,根本沒人理會她,也更不會在意先入堂的秋芬芳,唐家人則認為,延續(xù)香火才是唐家人的命脈……
就這突如其來的驟變,讓秋芬芳日漸消沉,往后日子足不出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后在一個夜里,秋芬芳再也沒醒過來。絕情的唐家人為了讓大夫人腹中的胎兒能順利出生,便覺得她的死與胎兒相沖,草草地安葬了她。秋芬芳死后,唐老爺那死灰復(fù)燃的舊情讓他愧疚難當(dāng)……至此之后,便把他與之相鄰的房間空了出來,也掛上了她唯有一張青澀動人的照片。
至此,以上是馮媽口中描述由來。
陳怡然聽著女管家講了那么多,隱約能感受到馮媽口吻充滿了不值與心痛。
最后馮媽紅了眼眶,無奈說道:“我是跟著秋少奶奶一起進到唐家,她受的苦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但我是下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要有分寸。”
陳怡然雖也對秋芬芳的死表示同情和不值得,但奈何投入太多共情上的理解,只會偏離案件的走勢。
所以她在自己還沒被帶偏時,問了,“那當(dāng)時秋少奶奶被葬在哪里了?”
“后院。”
“后院?但我早些來時,繞過后院那邊可沒見著什么墓碑?”陳怡然說出不解。
“是的,并沒有墓碑,唐家人為了大夫人的胎兒能降生,連一個已死之人的牌匾都不立,連棺材都很普通。”
馮媽把話說完后,從袖子中掏出舊手帕拱了兩下鼻涕。
在這兒其間,陳怡然時而注意著兩位女仆。在深層的意識中她注意到了,一位女仆在聽到女管家說話的期間,臉上似乎顯露著拘謹不自然,為了填補局促不安帶來的不適,這位女仆不得不重拾起剛剛整理過的桌子,再次整理了一遍。
順帶著問題走向開始明朗,隨即問了,“那這次怎么著急回來,會和秋少奶奶有關(guān)嗎?”
“那這事兒……我不知道。”
正當(dāng)陳怡然大費周章的轉(zhuǎn)換另一個問題時,女管家留了心眼,話里又謹慎了起來。
雖然陳怡然想問的有很多,但她知道急于求成,必定會壞很多事,還有更多不可逾越的界限,一堵橫亙在過去與當(dāng)下之間的墻,深挖必然不能順逐心意。
陳怡然并沒再問,岔開話題。
于是接著問其他:“我還想知道,是什么變故讓二夫人完成變了個人?或許該問,是什么變故讓二夫人靠食物來盡情發(fā)泄自己情緒?”
陳怡然為什么會怎么問呢?因為唐老爺死了,在這緊要關(guān)頭她并沒顯露出和別人等同的不安,而是把口腹之欲看得尤為重要。之前也提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她管不住自己的嘴,硬是將自己吃成一個大胖子。而這根本性的暴飲暴食是存在著心理疾病,其中必有來頭。
還有剛才為了吃,被拒絕的二夫人臉色變得很快,如同換了張臉孔。這灶臺的煙火說好聽點為了顧全大家,不如說是為二夫人準(zhǔn)備的。
馮媽再次擤了擤鼻子,理了一下手帕,并道:“這件事也有很多年頭,大夫人腹中胎兒誕生后,二夫人也進了門,不久便也懷上了孩子,但喜訊不久厄運也降臨,腹中胎兒沒能保住。而后,二夫人調(diào)理好身子,便又懷上,不幸又再次降臨……到了第三次胎兒終于保住了,歷經(jīng)十月懷胎,孩子降生后便又不幸夭折。”
馮媽晃頭,接連不斷地嘆了幾聲。
又陸續(xù)道:“接連受創(chuàng)后,心中揮之不去的山崗,還是再次將其占據(jù)。她一開始不愿說話,之后脾氣變得古怪,也容易暴躁易怒,但又在常人不在意間,她漸漸地用吃來遏制自己的暴脾氣。”
陳怡然認真聽著,馮媽近乎敘事過往的種種。
雖然得知的不多,但撬動的內(nèi)心,更讓陳怡然對這一家人提起好奇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