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聲聲音有驚嚇。

首先，附近的小溪邊捉魚的娃娃男孩居多，他們被這聲音驚擾。疑惑中有興奮，拯救世界的機會來了。八歲、十來歲瘋地向尖叫聲跑去。有些年齡小的弱弱的孩子也跑了，只是他們跑的方向是家長群烤肉蒸菜的媽媽那邊。附近的監督的大人指揮棍失靈，謾罵和恐嚇換回人數不足一、二層。更多的一群幻想家積極的奔赴緊急現場

快速跑回烤肉家長群的娃娃，或興奮或激動或恐慌，各找各媽進行想象表述。誠然，沒有幾個是事實描述。有夸張地說小河邊有北極熊，云云。家長地反應或是緊張或是不理不睬，或是干脆當個笑話。孩子嘰里咕嚕講，那個那個的詞頻很高，猜事件不是輕易的事，就沒有人弄清楚了。

那聲“啊”是謝秦的聲音，孩子著急的語氣聽到劉家金耳朵里，與謝秦電話里“快來救我......”聯系起來。劉家電腦瀏覽頁面進入追蹤功能。位置定位一出現，抬腳出去了。

到了河邊，一群孩子和幾個大人正在往回趕，臉上都是憋不住的笑。還有幾個娃憤憤沒碰上成為拯救英雄機會，大失所望。

劉家金跑步變成了走路。深深吸了口氣，他得緩緩緊張的情緒，怕待會兒見到面會揍他。

認識后，劉家金對謝秦越了解越發現他有“瘋子”天賦。

就說這次帶過來的魚吧，賣不掉是準備送人的。因為它們已經衰老到一定程度，相當于人類年齡50歲，慢性病已經積累了一定程度，即使再怎么精心呵護，病老就在眼前。如果還把它們留在家里，萬一死在魚缸里，謝秦知道了真會哭。大男人哭是夠難看了，為了這些必然的結果哭不有病吧。長期看到他時不時的為了點生活小事發“瘋”，理解了他對生活細節敏感程度異常高。

那么現場回來的這波人這個狀態，心中明白了那邊沒什么大事，也許是謝秦大驚小怪。

果不其然，終于見到了。那個人在河邊，夕陽包圍著他，他如太陽般耀眼。可笑的是，他的一只鞋在河邊的臟水洼地，另一只是幫和底分開的。

那人眼睛里是猶豫不決，盯著劉家金的大拖鞋。

剛才出來的時候搶時間，沒在意腳上穿的是拖鞋，且也不影響狂奔地速度。劉家金光腳出旱田、水田是幼時記憶快樂時光，也知道謝秦的嫩腳就沒有碰過籬笆地的體驗。設想自己的腳能扛，拖鞋就脫給他用。

這個拖鞋硌腳，謝秦探了一只腳的體驗。“你把拖鞋給我了，你怎么辦？”謝秦問。心里想著，拖鞋不隔水，過小溪的時候釘螺、水蛭等危險生物怎么辦？

“哪個農民不光腳？問題怎么多，快穿上回去。”劉家金不等，直接光腳走了。

“等等我。”

“我有事，等不了。”健步如飛。

“可是我過不了小溪。”

“為什么？”劉家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

謝秦正穿著大兩號的大拖鞋，一呲一滑地追趕。“我怕小溪里有水蛭、釘螺等等的小動物。拖鞋過小溪的話，又擋不住它們。”

這里離房車確實繞不開前面的小溪，跨個三、五步的小溪怕成這樣。“我去！真不是男人。你打電話給倪廣欣，她最喜歡玩解救你的游戲。”英雄救美的反版。

“手機掉糞坑里了。”顧不上被嘲笑。

“真的假的？你會露天拉屎？”這是超出劉家金對謝秦的認知。

“是牛羊糞坑，不是我制造糞坑。”這誤會大了，謝秦手指畫著糞坑的位置。

朝那個方向看看，要是沒猜錯的話，居然選糞周圍釣魚。“服了你。”劉家金嘴角逐漸上揚，忍不住笑彎了腰。

笑完了還要解決過小溪的問題。劉家金打量著謝秦的身材，瘦但不輕吧。自己菊花有些舊疾，背他過去復發的風險要評估一下。盯著他良久，確定謝秦真不敢淌水過小溪。搖搖頭，不準備勉強他了。

“試試吧。”

劉家金馱著謝秦過小溪。一人過小溪寬三、五跨步，這么個重物背著，走不開大步，小步挪挪。腳下的鵝卵石有點滑腳，還有些硌腳。菊花沒什么反應，但是胳膊有點撈不住這人，得快。

劉家金猛吸一口氣，提勁快步小跑，過了小溪，放下謝秦，看看腳。

劃了破了皮，很深。農田里歷年培養的厚厚的老繭，不知道什么時候變薄了。“腳不經用呀。”劉家金擠了擠血水吐了一大口口水涂在上面。怕謝秦嘮叨，解釋道：“雖然理論上這招沒有用，但是習慣動作。你不要在意呀。”

一頓操作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謝秦斜躺在地上，口吐泡沫，眼睛向上翻。

“你怎么了？”劉家金慌了，怎么辦？掐人中，不管有沒有用，死命掐。TMD，手機也沒帶，120都打不來了。

胡亂掐著，謝秦緩過來了。“疼。”

“疼你個屁。人都被你嚇死了。你被什么咬過嗎？有力氣起來么？”劉家金打算菊花舊疾是不顧了。真被什么咬了話，得趕快背著送醫院。

“可能剛才中暑了，現在沒事了。”

“我得心臟病你得負責。”33度的天氣，中暑也是醉了。劉家金一頭汗都出來了，努力著平穩氣息。

倪廣欣看到這兩人回來的時候，那是要笑岔氣。扶著車門，也不去迎一下。“你們兩個搞笑吧，一人一只拖鞋，宣傳什么精神，我領會不了呀！”

這是三人常態，嘲笑加點料。看見落難了，沒有多少同情心，先敞開了笑笑，再進行言語“教育”，接下來才象征性地關心一下。

謝秦去洗澡，他受不了衣服上的味道和粘粘的混合物，沒答話。

劉家金抬了抬穿脫鞋的那只腳，口子不大，但是不淺。

“你確定，不去醫院包扎一下嗎？”

“有經驗，真沒事。”醇類消毒水還有一些，劉家金涂涂弄弄忙電腦去了。

倪廣欣靠近點打聽：“他沒受傷吧？”

“你可以進去全程檢查一下。”

“切，我有這么心急嗎。”倪廣欣高傲地抬頭，又一賊笑說：“我去試試。”洗手間的門反鎖著，推不開，沒機會。

里面誤會了，以為來人是尿急，回答道：“等一下，馬上就好。”謝秦出來了，顯然是很馬虎，頭發滴答滴答流著水。“可以用了。馬桶邊上有水，你用前先擦擦。”

劉家金聽見了，笑得賊快樂。

倪廣欣進還是要進去的。還攬了個擦個馬桶的活，笑容漸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