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菁蔚因為最近與顧南亭、倪湛的關系而有些迷惘,她關機后拜訪了秦玉華(顧南亭的母親),兩個人在聊天的過程里成為了忘年交。顧南亭因為蕭菁蔚避而不見的態度心急如焚,到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尋找回憶,最終認清了蕭菁蔚對自己的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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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8:00,已經在辦公室里做飛行前準備的顧南亭收到了蕭菁蔚的微信:顧教員,今天我請假一天。所有飛行排班我都和同事調換好了,請原諒我又自作主張了一次。我會在明天早上準時上班的,放心。
顧南亭眉頭緊蹙,他今天本來有一趟航程是要和她一起飛的。
他知道自從蕭菁蔚感受到了他的回避又發現了倪湛的殷勤后一直對他們兩個都秉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雖然顧南亭在感情上遲鈍,但他并不愚蠢,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曾經的“渣男”行為,現在這樣的結果也算得上是罪有應得。
顧南亭聽過一句話:愛情不能爭來讓去。他最近時常問自己:我和蕭菁蔚之間真的是愛情嗎?
他總是習慣用理性的數據分析來發現問題或者驗證事實,然而愛情從來不講道理。
顧南亭知道自己一向有畫地為牢的毛病,他卻還沒找到沖破這個無形枷鎖的要領,不過蕭菁蔚最近的冷淡讓他著實心慌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他思慮再三撥通了蕭菁蔚的電話,里面傳出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辦公室外的天空陰沉,烏云密布像是馬上就有一場暴雨將至。
秦玉華有著自己多年形成的生活規律,她剛泡好了清晨的第一壺茶,正準備戴上老花鏡再看一篇有關燃油發動機能耗問題的相關論文,就聽見了敲門聲。
“請問秦工在嗎?”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聽著還有點耳熟。
秦玉華打開門摘下老花鏡,蕭菁蔚拎著一個不透明的白色塑料袋站在門外。
秦玉華略顯意外的說:“你是鷺航的那個女飛,是叫蕭菁蔚是吧?”
蕭菁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稚氣,“我是,對不起打擾您了。我是從租房合同上看到了您的地址,想著我已經在您的房子里住了3年了但都沒見過您,今天有空就過來拜訪一下。”
秦玉華看見因為外面下雨的緣故,蕭菁蔚的頭發濕漉漉的掛著水珠,趕忙拉她進屋。“來,進屋坐。”
“我給您帶了一些東西,還希望您用得上。”蕭菁蔚還沒坐下就先將手里的袋子交給了秦玉華,笑得真誠。
“憑重量感覺,不是水果。”秦玉華掂了掂,笑著打趣。
蕭菁蔚搖搖頭,從袋子里面拿出一個小包裝遞給秦玉華說:“是我平時到處飛的時候收集的一些航模鑰匙扣,我聽...”蕭菁蔚頓挫了一下,她差點就說出了顧南亭的名字,“我聽說您最近為了吸引更多的人才參與國產商飛下一代的制造要準備去高校里做巡回演講,這些可以當成小禮物送出去。”
“都不貴重,只不過是些很切題的小玩意兒。”蕭菁蔚怕秦玉華推脫,特意補充到。
秦玉華贊許的看著蕭菁蔚,“那我就替那些收到你心意的高校學生先謝謝你啦。”
不過,秦玉華也在猜測蕭菁蔚的來意。她肯定不只是為了來送這些小禮品的。秦玉華還記得上次在工作狀態下見到蕭菁蔚時,小姑娘顯現出專業又認真的態度,對自己既禮貌又尊重。然而現在面前坐著的蕭菁蔚,穿著便裝,顯得瘦瘦小小的,又因為淋了雨整個人都有些狼狽,眼神雖然依舊明亮,但是卻沒有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仔仔細細的看過自己兒子上電視的演講,又有那天在家里吃飯時顧南亭一系列的反常舉動作為印證,她自詡還是了解自己孩子的,眼前這個女飛和自己兒子的關系應該不止是普通同事那么簡單。但看她今天這個架勢,又不像是來拜訪男朋友的媽媽。
蕭菁蔚發覺秦玉華在觀察自己,于是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秦工,我知道我今天來得有點突兀,但是說出來您可能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從上次見面,我就是莫名的對您有一種親切感和認同感。最近我的工作、生活都是一團亂麻,很想找個長輩聊聊天,于是我就想起了您。”
她吐了吐舌頭,顯得比實際年齡更小一些,“我并不是因為您是我領導的媽媽才來‘巴結’您的,這點請您放心。也跟您是誰的家人沒有關系,我...”,蕭菁蔚絞著雙手的手指,“只是很喜歡您。”
秦玉華帶著欣賞的笑容說:“我很喜歡你這種有話直說的性格。來,”她坐到餐桌旁,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叫我阿姨就行,過來坐下說說吧。誰都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沒什么過不去的坎兒。”
蕭菁蔚難得的羞赧一笑,歡快的走了過去。
秦玉華看著蕭菁蔚的樣子,想起了顧南亭前段時間回家吃飯時,那些無緣無故的笑意。
“南亭哥?南亭哥?”宋宋拍了拍顧南亭的肩膀,試圖讓他回過神來。
“怎么了?”顧南亭如夢初醒的回復。
“駕駛艙已經都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宋宋看著顧南亭茫然站起來往外走的樣子,心里開始琢磨今天顧教員是怎么了。
雖然他平時也是沉默少語的性格,但一整趟往返的航程里他除了下達指令外說的話不超過10句,應該也是又創造了一個新的記錄。
顧南亭和另一名副機長在等待下一個執飛計劃開始前坐在機場的休息室里各自忙著工作。
“我出去透透氣。”
顧南亭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他第一次見到蕭菁蔚的地方。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公共衛生間門外,他還記得他們火藥味十足的爭辯。
那樣一個個頭不高的女孩,盛氣凌人的梗著脖子,說起話來能把人嗆一個跟頭。
而自己呢,滿心滿眼只有飛行和安全,也沒意識到雖然對方說話不客氣,自己的語氣和措辭也不怎么友好。
最后自己還在臺風天里把她一個人留在了路邊等網約車,也不知道她后來是怎么回家的?
顧南亭驚覺他好像從沒問過蕭菁蔚不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里都在做些什么。
為什么呢?
是不關心嗎?
還是因為太過關心,怕問了之后發現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信息?
手機的鬧鐘響起,提醒他需要返回會議室做下一航程的準備了。顧南亭最后深深的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對他意義深遠的地方,轉身離開。
“來,再喝點水。”秦玉華遞給蕭菁蔚一個盛滿了水的水杯,她自己也坐下來繼續說:“我覺得到最后我就習慣了基本都是工作,生活只占很小一部分的這個狀態。不是說讓你學我啊,”她忙不迭的擺擺手,“我們那時候在制造工廠,周圍全是荒郊野地,也沒地方可去。現在生活這么方便,還是要過好自己的生活的。”她對蕭菁蔚眨眨眼睛,笑著說:“也別太辛苦。”
蕭菁蔚無端的想起顧南亭笑的時候也會習慣性的眨眨眼睛。
“怎么了?”
“哦,沒怎么。”蕭菁蔚喝了一口水,掩飾自己的走神。
秦玉華默默看著蕭菁蔚微笑。
她們兩個人已經聊到了下午,從客艙高度標準,聊到了駕駛艙制動系統的設置,又一起看了秦玉華原來的工作照片。還從年輕時候的工作困境聊到了工作多年后養成的特殊習慣。蕭菁蔚一直都在很真誠的講述自己的困惑,秦玉華則是耐心細致的幫助她分析原因,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幫助她尋找解決辦法。
兩個人因為同為女性在一個男性占主導的行業里打拼而惺惺相惜,又因為在言語間表露出相同的觀念和思考而脾氣相投。
這也給了秦玉華一個充分了解蕭菁蔚的機會,工作之外的她,善良大度、口直心快、活潑開朗還古靈精怪的,她很喜歡蕭菁蔚的個性,也大概理解了為什么這個姑娘能吸引自己兒子的目光。
蕭菁蔚也很感謝秦玉華,她從這位長輩的目光里看到了全然的尊重與信任。她沒有問過自己任何難堪的問題,也巧妙的規避了所有可能會提及到顧南亭的信息點。兩個人在一種輕松愉快的氣氛里交換了很多深刻而敏感的觀點,不論是學術討論還是工作方法,兩個人也都是以平等的身份在進行對話。蕭菁蔚覺得自己的心情因為秦玉華的這一番開導已經像窗戶外的天氣一樣,雨轉晴了。
“阿姨,謝謝您。”蕭菁蔚握著水杯向秦玉華致意。
秦玉華拍拍蕭菁蔚的手,“難得有小輩的孩子愿意和我聊天,我還要謝謝你今天讓我有機會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整個人好像也變得年輕起來了。”
“不過...”秦玉華頷首看著蕭菁蔚,像是也在思考要怎么繼續下面的話題。“咱們聊了這么多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呢?”
蕭菁蔚有些瑟縮的靠在椅子上,咬著下嘴唇不說話。
“不方便說?”秦玉華有預感這部分和自己兒子有關。
蕭菁蔚笑得有些勉強,“我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孩子,”秦玉華第一次這樣稱呼蕭菁蔚,“我不是想強迫你說什么,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但不要因為我作為另一個人母親的身份而感到為難,我和我的兒子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你今天說的話是說給我聽的,也只是說給我聽的而已。”
蕭菁蔚由衷的佩服秦玉華的通透,于是放開了內心的糾結開始給她講述感情上遇到的困惑。
蕭菁蔚果然是找了宋宋來替班,顧南亭在飛機設定好自動駕駛后,摘下了耳機。
“宋宋,今天蕭菁蔚。有聯系過你嗎?”
“沒有,今天蕭姐請假了。”
“你知道她是要去做什么嗎?”
宋宋沒什么頭緒的搖搖頭,“她只說要去散散心,不想被打擾。”
“南亭哥,”今天這班短航線的飛行沒有觀察員,宋宋大著膽子說:“我不知道你和蕭姐怎么了,但是我覺得你可能需要想想你到底對蕭姐是什么想法。”
顧南亭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繼續。”
宋宋咽了一下口水,“蕭
姐喜歡你這件事在飛行部基本上是人盡皆知,她其實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語。”
“比如?”顧南亭斜晲著宋宋。
“抱大腿啊,不知好歹啊,配不上啊,剃頭挑子一頭熱啊...”
“還有呢?”
“呃...為了當機長不擇手段...”宋宋縮了一下脖子。
“什么意思?”顧南亭語氣里充滿了不可抗拒的權威和憤怒。
“有人傳你們倆睡過,你許諾了給她升機長,她出賣...色相...”
宋宋從沒見過顧南亭這個樣子。
他那要殺人的眼神只能用暴跳如雷四個字來形容;牙關緊咬到在頜骨處形成了兩個明顯凹陷;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導致那個上下滑動的喉結都變得不明顯了;手指的指節攥在操縱桿上,因為太過用力已經開始泛白。
外面的天空風和日麗,飛機引擎的巨大推力帶著所有人在平流層里順暢的滑行著。
然而駕駛室的空氣像是凝滯了一樣,除了飛機動力系統發出的噪聲外,鴉雀無聲。
顧南亭不知道他的火氣應該撒給誰,他自己嗎?
在他與蕭菁蔚的情感關系里,他知道自己一直處于有利地位,但他卻忘記了,在職場里他也有更高的話語權和權力。沒有人會質疑他,并不代表著就沒有人敢去羞辱蕭菁蔚。
顧南亭覺得自己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他一直以為蕭菁蔚是恣意妄為的那一個,但他自己其實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但是蕭姐從來不讓我跟你說這些。她說她就是喜歡了,隨便其他人怎么說。”宋宋壓著嗓子,摳著座椅上一個凸起的裝飾小聲叨叨著。
顧南亭閉著眼睛把頭偏向窗外,嘴唇蠕動了半天卻一句話都沒能吐出來。
末了,宋宋只聽見了他沉重的一聲嘆息。
“我確實挺失敗的。”
蕭菁蔚說到動情處有些哽咽,“其實我不介意別人說我什么,這是我自己喜歡的,我就要去爭取。但我很介意他說什么,做什么,他給我的回應才是我看重的。”
“但是,”蕭菁蔚攥著手里的紙巾灰心喪氣的說:“他從來沒有真的對我親口承認過什么。”
“蕭菁蔚,那是他的問題,不是你的。他需要意識到這個問題并且解決它,但不要因為他的問題而讓自己傷心難過。”
秦玉華輕輕拍著蕭菁蔚的后背,“如果你愿意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改正這個錯誤,那么就耐心的等一等,但不要再折磨自己,該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她抿了抿嘴,提及了另一種并不理想的情況,“如果...你不想等了,也對他徹底失望了,那就放開手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吧。”
“關鍵就是,我不想放手啊。”蕭菁蔚突然間難以自持的哭出了聲,“可是一直一直沒有一個準信,真的讓我覺得堅持下去好難啊,阿姨。”她撲進了秦玉華的懷里,抽泣的像是一個孩子。
秦玉華用手攬了蕭菁蔚的頭發,像媽媽照顧女兒一樣幫她把悶在后頸處的汗擦掉。她仰著頭眼睛也有點濕潤的輕輕晃著蕭菁蔚的肩膀安慰著:“沒關系,沒關系。哭一會吧,哭出來就好了。”
片刻過后,蕭菁蔚的哭泣聲漸漸弱了下來,她難為情的離開了秦玉華的懷抱。“阿姨,對不起。我剛才太傷心了。”
秦玉華把紙巾遞給蕭菁蔚,“你的這些心事憋在心里太久了。為什么不和他說?”
蕭菁蔚滿臉的委屈,“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我有什么資格和立場去跟他說這些話呢?”
秦玉華主動從蕭菁蔚手里抽出了她已經用過的紙巾拿去扔掉,“但是你應該讓他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的付出,這些他都應該知道。他是否給你回應和你是否告訴他你都做了什么,這是兩件事。”
蕭菁蔚呆坐在原地,仔細品味著秦玉華說的話。
“蕭蕭,”蕭菁蔚驚訝的抬頭,秦玉華笑著問:“我能這么叫你嗎?”
蕭菁蔚點頭。
“其實感情才是最復雜的科研項目,你拿到的課題不是難在解題上,因為解題的方法早已有了成千上萬種。如何得出一個最佳答案,這才是最難的地方。因為每個人的最佳答案,沒有統一的標準。”秦玉華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你要問自己的心。”
“太累了,就放一放。想開了就拿起來。只不過,”秦玉華眼神蒼茫的站起身來看向窗外,“人生也就那么長,別耽擱得太久了。”
蕭菁蔚出神的望著秦玉華的背影,仿佛感受到了她沒有說出口的憂愁。
“走,聊了這么多,咱們出門去買點吃的。”秦玉華收起了思緒,熱情的招呼蕭菁蔚,“晚上你留下來陪我吃完晚飯再走。”她容不得蕭菁蔚推脫,轉身就拉著她出了門。
顧南亭終于在傍晚結束了一天的飛行,他沒有回到辦公室,反而是走去了模擬訓練艙。
他仰頭看著那個巨大的模擬倉,耳邊響起蕭菁蔚鄭重的承諾:“顧教員,我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機長,不讓你失望。”
蕭菁蔚和秦玉華在自由市場里挑著菜。蕭菁蔚發現了一種不常見的水果,拍了拍秦玉華的肩膀,狡黠的笑著把這個水果放進了購物袋里,秦玉華點著蕭菁蔚的腦門,笑得和藹。
顧南亭來到員工食堂,他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們一起吃午飯時坐過的那張桌子,耳邊響起蕭菁蔚驚訝的感嘆:“我的事兒你比我記得還清楚哎。”
蕭菁蔚和秦玉華有說有笑的拎著水果蔬菜回到家。秦玉華在廚房里切菜,蕭菁蔚把水果往冰箱里面擺放。活蹦亂跳的魚被扔進水池里的時候濺起了巨大的水花,秦玉華驚呼,蕭菁蔚趕忙跑過來查看,兩個人齊心協力一起“制服”了這條不老實的魚。
顧南亭來到了他固定跑步的操場,華燈初上,他耳邊響起了蕭菁蔚略帶責備的語氣:“你這個人就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這樣會憋出內傷的。”
蕭菁蔚和秦玉華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飯。蕭菁蔚入迷的看著電視里的節目,秦玉華拿著筷子頭敲了一下蕭菁蔚的腦袋,示意她繼續吃飯。蕭菁蔚哂笑,低頭扒拉著碗里的米飯。秦玉華給她夾了青菜放到盤子里,像是在教育她要多吃菜,蕭菁蔚忙不迭的點頭。
顧南亭來到了他上次做演講的小劇場,坐在沒有了燈光和觀眾的黑暗里,他耳邊響起了蕭菁蔚對他堅定的支持:“相信我,一定會很好的。”
蕭菁蔚和秦玉華頭碰頭的坐在一起研究一個飛機尾翼的技術問題,蕭菁蔚指著設計圖紙在用手比劃著一個曲線的彎度,秦玉華點點頭后戴上老花鏡開始在圖紙上計算,蕭菁蔚站起來調整了一下臺燈的角度,秦玉華豎了一個大拇指。
顧南亭來到海鮮粥大排檔,他望著老板依舊忙忙碌碌的背影,耳邊響起了蕭菁蔚半真半假的:“我不希望我男朋友加別人微信。”
他突然像是領悟了什么,不管不顧的轉身朝自己的車飛奔而去,啟程回家。
蕭菁蔚抬手看了一眼表,隨后站起來和秦玉華告別。
“阿姨,謝謝您今天的招待。但別告訴他我來過啊。”蕭菁蔚調皮的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別這么客氣。你放心,今天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啊。”秦玉華大笑起來,有皺紋爬上了她的眼角卻讓她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蕭菁蔚,”秦玉華目光溫柔的叫住了要走的姑娘,“下面這句話我是作為南亭的媽媽跟你說的。”
“我很期待下次能再見到你,”她用手去幫蕭菁蔚整理衣領,點了點她的肩膀半開玩笑的樣子,“但別是一個人來了。”
兩個女人笑作一團。
蕭菁蔚回到家,收拾了一番之后,坐在沙發上打開了手機。
19個來自顧南亭的未接電話。
她手指微動,第二十個電話進來了。
“喂,我有話要對你說。”顧南亭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喘,還有點緊張。
“我也有話要對你說。”蕭菁蔚不自覺的笑了笑。
“那正好,你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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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菁蔚一直打直球并不意味著她內心就一直安全感爆棚,她也需要和人傾訴自己的苦悶和無助。顧南亭也真的應該認識到自己嘴硬這個毛病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