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祁安安分分掃了兩日操場。他窮,唯一和他相依為命母親又病重,沒有多余的錢可以住宿,每次都忙到晚上七點多才回家。
好在這兩天婁錦年并沒有找他麻煩,掃一周的操場他也認了。
五點多,黃昏時分,高中期的學生不會迷戀學校,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光了。
而偌大的操場上,站著一個拿著掃把勤勤懇懇掃地的少年。
“喂,你還真在這掃地啊?”
一只嫩白小腳穿著價值不菲的黑色小皮鞋踩住掃把的毛毛。
時祁扯了扯掃把,連看都不看一眼來人“同學,麻煩讓讓。”
“你那天為什么不答應?”
時祁抬起頭,視線從小皮鞋往上是白花花的雙腿。再往上,是少女高傲自大的神情。原來是那天和他表白的少女…許安安。
“是我不夠漂亮嗎?”許安安說著還捧了捧自己精致的小臉蛋。
漂亮,當然漂亮。那日遠距離看,她很漂亮,微黃的卷發(fā)閃閃發(fā)光。像小精靈一樣。現(xiàn)在和她距離不到一米,鼻尖還能聞到一絲香氣。
來自她身上的香氣。
“漂亮…”
當意識到自己看得出了神,本能的說出漂亮時,少年羞愧的低下頭。
“嗤。”許安安被他這模樣逗樂了,笑出了聲。
“那你為什么不答應?”許安安繼續(xù)追問。
“我們不認識…”
下一秒,一雙白皙纖細的手伸過來奪走了時祁手中的掃把:“我都聽說了,你這么這么窩囊啊,他們讓你掃你就掃!”
“你!”
“你什么你!你答不答應?”
“答應什么?”十八歲的少年,已經(jīng)紅了耳朵。
許安安毫不顧忌的在他耳旁說道“做我男朋友啊。”那模樣像極了相戀的兩人。
說完,許安安快速跑開,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時祁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遠去,在校門口上了一輛車,還有司機為她開車門。
腦子一下清醒,許安安。她最會玩弄人了,剛才居然想著真的能和她在一起……
彩色邁巴赫穩(wěn)當當?shù)拈_在路上,硬是將貴氣開成騷氣。
“小姐,剛才那是?”
許安安坐在后座打開了平板,前面的司機剛剛看了兩人卿卿我我的全過程,這會忍不住問了出來。
許安安腦子一轉(zhuǎn),壞笑著回道“新、男朋友。”
“不許告訴大哥!”
“不然扣你工資!”
“再也不讓你來接我!”
“呵呵……小姐,您看我是那樣的人嗎。”司機吳叔笑了笑。
許安安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誰知道呢!”
之前談過幾個男朋友,但每個都談超不過五天,無一例外都是吳叔告的狀。而她的好大哥,就會以不能早戀的名頭幫她清理桃花。
討厭死了……
時祁折騰到七點,卻只掃了一半,眼看人都跑光了,他干脆掃把一扔就回去了。
從來不打車的他難得叫了一次出租車,因為今天是媽媽的生日。
她此時應該坐在門口等了他許久。
果不其然,還沒到門口就看見一抹瘦小的身影。婦人微微彎曲的脊背和瘦弱的身體,顯得特別老氣,可那張臉卻美得動人,即使早已爬滿了皺紋也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美。
那是他的母親啊,不惜自甘墮落也要養(yǎng)活他的母親,時云。
“媽。”
少年一路小跑扶住等待的婦人。
“小祁,是不是在學校受欺負了?”
“沒有的,我在學校很好。”
時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是媽沒用,讓你受盡委屈。”
“沒有的,媽,我感謝您,能把我?guī)У竭@個世界上。”時祁心臟一抽,酸澀感頓時涌上心頭。
這種話,并不是第一次聽,他經(jīng)常聽見母親說。母親總說對不起他,可她又沒做錯什么,錯的是那些人。不是她。
“好了媽,今天是你生日,不提這些。”
說著就扶著時云慢慢的走向屋里。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得長長。
相比重要日子才能吃一頓好的的時祁,許安安天天大魚大肉,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此時。
許安安正在飯桌上嫌棄五星級廚師做的菜難吃。
“這什么東西?難吃!”
許安安的脾氣并不好,一下就摔了碗筷。傭人們連忙收拾,廚師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一晚上已經(jīng)重做了五次這個菜了,這小祖宗咋還不滿意?
“小姐,這是土豆。用土豆削成薄片,裹上一層魚子醬做成的。”
“這個……”許安安剛要發(fā)作,就被人厲聲打斷。
“安安!”
只見男人一身西裝,頭發(fā)梳成背頭,緩緩從樓梯處下來。
傭人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異口同聲“大少爺。”
“安安,吃個飯還這么挑?”男人從容的落座在許安安對面,一舉一動都透露出高貴與優(yōu)雅。
這是她的大哥,許墨。無數(shù)少女的夢中情人,不過不包括她。
“大哥…”許安安秒慫。
許墨擺擺手讓人全部退下,然后化身老父親教導著許安安。
許安安左耳進右耳出,心里琢磨著回頭就告訴爸媽,讓他們教訓教訓他。
*
青春期的男女總會搞一些爭風吃醋。
不知是誰看見時祁和許安安那天下午在一起,讓婁錦年聽了去。
于是,在時祁下學的某一天,將他弄到一條暗巷。
“不是讓你離她遠些?”
“聽不懂人話是吧?”
時祁他想說,是許安安主動靠近的,不是他。
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了。
查房的護士看見時祁醒了便想著詢問病人有沒有什么不適,沒想到時祁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醫(yī)藥費多少,貴不貴。
“醫(yī)藥費已經(jīng)有人幫你付了。”
時祁一聽,便猛然坐起,卻疼得直冒冷汗。
發(fā)白的薄唇一張一合“是誰幫我付的。”
護士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回想,隨后說道:“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很漂亮的女生……是她嗎?
護士幫忙倒了一杯水“多喝點水。”然后端起一旁放著醫(yī)用東西的盤子走了出去“你們這些學生不好好學習就想著玩命。”
時祁:“……”是我想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