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只有不到一個月了,大部分傭人都請假回家過年去了,時祁他們準備在許家過年,因為他們沒有地方可去,現在離開也不可能找到房子了。
許諾曼離開了幾天,潑婦形象有所收斂。
許安安對國外的事只字不提,大家也都默契的沒說什么。
老太太一心想著國外的兒子兒媳,又眼昏,看不了手機。有事無事就追問許墨兄妹倆問。
--
西邊的別墅,這些天每天早上下午準時傳來琴聲,連著其他邊的傭人都被吸引過來聽。
“大小姐雖然蠻橫了些,但彈得是真的好。人也漂亮。”
“是啊,我一個女的都快喜歡上了。”
“......”
三四個女傭圍著討論。
許安安穿著白色吊帶上衣,下身是一條卡其色闊腿褲。雪白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窗外下著雪,屋內的暖氣開得很大,并不會感到冷。
“大小姐。”
門外傳來敲門聲夾雜著男人恭敬的聲音。
許安安繼續彈著,沒有理會,直到最后一個音節彈完。她才起身披上偏粉色的毛毯坐在沙發上:“進來。”
聲音落下,門就開了,保鏢推著不情不愿的時祁進去,然后關上門。
一進門,時祁就感覺一陣燥熱。
“干什么?”他是被強行帶過來的,語氣并不友好。
許安安聽見想聽的聲音,才轉過頭看向來人。
身上的毛毯也隨著自己的轉身滑落,露出雪白的肩頭,泛著粉色。
時祁輕咳一聲,別過臉。
“剛才,我彈得怎么樣?”
“沒聽見。”
“我剛才可是等你來了才彈的,沒聽見?”
“......”時祁嘴角快抽到天上去了,讓他在門外等那么久!
“很好聽。”他這次沒反骨,說出許安安想聽的答復。
而且,也確實好聽。眾人公認的鋼琴才女彈出來的,怎么會不好聽?
許安安很滿意這樣的回答,攏了攏毛毯,讓站著的時祁坐下,給他解釋著:“剛剛我彈的,是我的自創。”
“我給它取了個名字,《致愛》。”
“我計劃了兩年,很不幸,被人抄襲了。”
“還有人敢抄襲你?”時祁認為應該沒有人敢得罪許家才是。他就像一個井底之蛙,長這么大,就沒出過南城,所以他潛意識里,許家就像天一樣的存在。
“十三歲。”
“什么?”
“我八歲就接觸鋼琴,十三歲時就編造了這首《致愛》。當時我和哥哥,才剛來南城一年。”
“當時許家并不像現在人人知曉。”她一語點化時祁心中的困惑。
“我...”許安安還想繼續說下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和他說的太多了。立馬就變了臉:“我為什么要和你說這些?”
時祁:......不是你自己要說的?
許安安又強行留著時祁聽了十幾遍《致愛》。
還讓人回去寫讀后感。
而后幾天,不管他躲到哪里去。許安安的人總能找到他,并抓去聽許安安彈琴。這也導致許柚連著幾天看不見時祁,只能從西院那邊的傭人得知:大小姐把人叫去聽音樂了。
琴聲宛如一個芭蕾舞者,忽高忽低,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轉后又再次低沉下去。
饒是這琴聲再好聽,連續聽了六天。就跟唐僧念咒似的,時祁就像孫悟空,每每聽見就頭疼。
“好聽嗎?”來自許安安第一百六十三次靈魂拷問。
時祁快被整崩潰了,整整六天。他媽的,彈了一百多遍!!!而且每一遍都要問好不好聽,偏偏他還不能反抗。
這個念頭在心里一閃而過,他默默的轉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六個高大強壯的保鏢。
“....好聽。”
許安安第一百六十三次露出滿意的笑容。
就在他以為許安安終于放過自己時,又聽見她說:
“明天換首曲子彈。”
時祁:......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許安安這個瘋子!
--
夜晚,時云大吐血被送進醫院。
時祁也第一次意識到母親的病根本就沒好。
時云進了搶救室,時祁不敢離開,守在外面。最先發現的時云異常的大媽安慰著他。
這件事鬧得挺大,出門要保安開門,保安卻又死咬著得到允許不開門。無奈時祁只好去求蘇金雨,蘇金雨一聽自家保姆半夜大吐血,生怕人家有什么傳染病,趕緊叫人開了門,并且還交代不許放他們母子進來。
天還未大亮,蘇金雨便帶人將他們的東西全扔了出去。美其名曰:去除污氣。
外面大雪紛飛,醫院里更加寒冷。
他從不知道母親病得這么重,時云經過一夜的搶救,已經進了重癥看護室。
他一遍一遍得和醫生表明自己有錢,有錢做手術,請醫生一定要救救母親。
醫生搖搖頭,嘆了口氣:“孩子,這不是有沒有錢的,你看,你昨天的手術費都沒交,我們不也給做了手術?”
“你媽媽是心臟的問題,且不說找一個合適的心臟有多么不容易。就你媽媽這般年紀了,身體怕是承受不住換心手術。”
“你還是好好陪著她度過最后一點時光吧...”
--
時祁昨夜來的時候并沒有穿外套,身上僅有一家微厚的長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時云插著呼吸機,緊閉雙眼,仿佛沒有了生機。
中途一個護士來催時祁繳費。
在回去病房時,許柚正坐在時云床頭前,看見時祁。她立馬站起來:“阿祁...”
她轉過身從帶過來的袋子里拿出一件外套給時祁。
“給你,穿上吧。”
“不用。”
“...”
許柚也沒再說什么,將外套放在旁邊自己剛坐過的椅子把手上。
詢問著時云的情況。
時祁因為許安安,可以說得上是討厭許家的。可許柚也姓許,但他只是記得煩,不想和她再多說幾句,不一會就下逐客令。
“你走吧。”
“我...好,我有空再來看時阿姨。”
許柚將袋子留了下來,里面是有些面包和衣物。她聽說了蘇金雨的所作所為時,便趕緊去買有些吃食和兩件外套。
時祁自然也是知道蘇金雨將他們趕出來的消息,是早上大媽來看母親時告訴他的。大媽是個好心人,幫忙收拾了他們被丟掉的東西,收到了自己家,說可以住在她家。
時祁不是什么頗有自尊心的人,面對這種雪中送炭,他自然是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