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藝洋的離開太過突然，突然到他只能聽到那一句“抱歉”。

“叮鈴鈴……”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姚霽緩過神來，抬手接起電話。

“姚霽，你查分了嗎？怎么給你打電話都不接啊。”老師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帶著些難以壓制住的興奮。

“查了，678?！币V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

盡管這樣，老師還是聽出了姚霽的情緒不太對，但也只是以為姚霽對自己的成績不是很滿意，只是安慰道：“678分也是很高了，這次的題難，和你預想的分數有點差距很正常，馬上分數線也要出了，你肯定能考個好大學，別擔心。”

“嗯，謝謝老師，我知道。”姚霽嘴角艱難地向上勾了勾，回應道。

“好了啊，那老師也不打擾你了，考完試去放松放松，去海邊轉轉?！闭f完，老師便掛了電話，全然沒注意到姚霽的沉默。

那一天，也是海邊。

他遇到了項藝洋。

他仍記得那天陽光下發著光的根根發絲，更記得發著光的她。

姚霽昏昏沉沉地走出醫院，一路迷茫，再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那個刻在記憶里的海邊。

海浪肆無忌憚地打在沙灘上，海鷗在空中翱翔，攜帶著大海的氣息的風吹向沙灘，他又想起了項藝洋的話。

她說，她喜歡大海自由的感覺。

想到這里，姚霽無奈地笑了一聲。

為什么他和大?？偸怯兄Ыz萬縷的聯系。

“你走了，是去找我媽媽了嗎？”姚霽面向大海，無力地控訴，眨眼間便紅了眼眶。

報志愿當天，姚霽收起了心中的悲痛，按照往常所設想的那樣填報了志愿。從頭到尾只有醫學，沒有任何后路。

……

承在當初對項藝洋的承諾之上，姚霽拼死拼活地過了十年。

如今的他坐到了和當年項藝洋同樣的位置上，憑借著天賦與毅力，成為了一名年輕有為的醫生，和當年的項藝洋一樣。

但他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醫院里知道當年事情來龍去脈的醫生很多次勸姚霽去試一試心理咨詢，但都被姚霽回絕了，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笑著面對項藝洋的離開，項藝洋是他唯一的后盾。

項藝洋離開后，姚霽經常去海邊，只是站在海邊，任海風吹亂他的頭發。

“我對大海說我愛你，你會聽到嗎？”姚霽曾多次這樣問。

當然沒有人可以回應他。

姚霽就這樣自言自語，想到了什么，又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你要是聽到了估計會很生氣，然后罵我沒大沒小?！?/p>

“學醫確實很累，但我也沒有放棄?！?/p>

“我坐到和你當年一樣的位置上了，我厲害嗎？”

“你怎么不夸夸我啊?！?/p>

姚霽的聲音漸漸掛上哭腔。

“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