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從草叢之中鉆了出來。
先前,我大概是一直在天空之中墜落著的。一直毫無止境的掉落,我的身旁只剩下了不斷呼嘯的風聲。我似乎睡著了,可是自己卻還清醒著的。眼睛沉重的無法睜開,我便如此一直任由它繼續下去。
隨后在方才的幾秒之后,我突然之間撞上了實物上,然后翻著滾著降落在了陸地上。絲毫沒有感覺疼痛,但是精神卻隨著巨響而突然大量涌入,沒有一絲的猶豫,我立馬的站了起來。
草叢的前方,站著一個身影,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絲不動著的。我有些好奇的看著那個方向,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孔,可或許是太久沒有看向光明的緣故了,當我看向四周的時候,明亮的光線有些讓我睜不開眼,我只能知道那個身影絲毫沒有動搖。
“花惠...?是你嗎...花惠...”
微微顫抖的聲音在前方傳出,我仔細的看著,才發現了一個穿著酷似古典女裝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聽著他的聲音,雖然有些不怎么熟悉,但是那份溫柔感,卻絲毫未變。
“守文?”
我輕輕地叫喚到,可是沒有回音。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看清楚了四周,卻看到了一個長發飄逸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眼淚止不住的流著。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是女人。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苦笑的說道,內心之中流淌著淡淡悲傷,可是我卻不知為何的笑著說道。是不想要讓他擔心什么嗎?好不容易見到他一次,可是我卻變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
“十年了...”
他似乎是因為聽到了我這從容的態度,想要正常的和我說話,可是淚水倒是讓他的話語有些的模糊,他在那邊不斷的擦拭著眼淚。
“你變的有些愛哭啊...”
我無奈的說道,至于為什么這么說呢?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好像我不在的時候,他變化很大。怎么都十年了呢?我有些感嘆于世間之快,明明先前最后一起的時光歷歷在目的呀。
他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我的身邊,仿佛就像是要確認般似的想要伸手觸摸我。我準備好了,他卻將手退縮。
“大概是夢吧,沒想到還能在這里看到你。”
他喃喃的說道,我并沒有生氣。十年的時光可以做什么呢?我不知道,他就像是放棄了一般的,朝后走了好幾步。看著難得從綠蔭之中透過的那明亮的陽光,就像是釋懷了一般的松了一口氣。語言之中不再帶有哭腔,就像是想要和我說一般的,又或者是自己在那邊自言自語的回顧著,他說了很多很多...
“或許是我自己太過于思念你了吧。十年沒有見到你的身影,沒想到今天竟可以如此清晰的看到你。你知道嗎,當我們將你的尸骸送進殯儀館的時候,我和麗文趴在你的靈位上痛哭。我的父母后來也回來了,和你的叔叔阿姨商量了,將你同父母一齊埋葬在老家。我每逢過節都會去那邊看你,只是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明明自己想著保護別人,竟然還要你來保護我。”
“我后來,上了大學了,當了老師了,但是每次還是忍不住的想到你。很搞笑,對吧?我一個大男生的,竟然有時還會在課堂上忍不住的哭出來。看到那么多活潑好動的小朋友們,我總是會想到你,好像你那個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存在在我的心中。我想要嘗試忘記掉你,可是我發現我絲毫無法做到這一點。你在我的內心,好像成為了不可分缺的一部分。我想要更加的了解你,你在的時候也好,你去世的時候也罷,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想要再更多更多的明白你,認識你。嗯,所以,最后,我開始學習你的一切,變成這個樣子也是。”
“我...我想,我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好像有很多想要說的,可是看到你的時候、真的,再一次看到你的臉的時候,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真的是,好奇怪。算了算了,這也是夢罷了,可能是今天晚上我沒睡好,在這里雖然呆了很久了,但是還是有些的不適應。總是覺得好像沒了你的東西就不覺得安穩。不過沒事了,能夠在這里看到你,我已經很知足了。說真的,謝謝,我感覺我又有重新教育別人的動力了。”
“所以,我想,等我轉過身的時候,你大概就不在了吧。雖然我知道這可能只是我的夢,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子的也不錯,真的很感謝了。”
我猛地閉上眼睛,轉后身去用力鞠躬。頭發被用力的甩出去,但是我自己絲毫卻不在意。
內心還是依舊忐忑,我不斷地勸說著自己,可是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內心之中想著什么。當我下定決心,面向那出現奇跡的灌木叢的時候,奇跡卻絲毫沒有發生...
......
我原先在那邊聽著好好的,那個煩人的神的聲音卻突然的出現。接著天空之中射下一道光線,我便回到了原先的那個古代世界。
神還依舊在那邊靜靜的喝著咖啡,這個世界也絲毫沒有發生變化。我有些驚奇,眼前的景色一轉便成為了永夜。
“我回來了?”
“你不應該呆在那里的。”
“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知所措,那里不就是我曾經呆過的世界嗎?雖然這么說好像也確實,畢竟我已經在那里死去了,現在也不可能回到那里去了。
但是這個所謂的神,卻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又重新為自己倒上了滿滿一杯的咖啡,還為我的續了杯。
“我的意思是,那個不是你的世界。”
“你能聽到我的內心?”
我倒是有些的疑惑,畢竟自己壓根就沒有說出來。但是隨著他微笑的點點頭的那一瞬間,我便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危險。
“畢竟,我是這個世界的神。”
他如此的說著,接著便是沉默的大口灌下咖啡,然后擦了擦自己的嘴。我一言不發,他繼續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