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當天，我看著他們，穿著漂亮的禮服上臺展示自己的作品。

地理班出了岔子，晨露把器材忘在宿舍了。

我在后臺看到晨露慌慌張張地翻找著器材，但是一直沒看到腦中那個東西。

地理班也勉勉強強完成了作品的展示，那個器材對于他們并不是非常重要，但是晨露卻非常自責。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直說著對不起。

面對這張熟悉的臉，我卻感到陌生。

同學一直在安慰她，但她一直在扇自己巴掌，把老師和同學都嚇到了。

演出結束后，我首先是去了晨露的宿舍。現在時間還早，小黑小白去了宮主那，黑雁在家，應該還沒醒。

“晨露，你在嗎？”

我敲了敲她房間的門，學校宿舍是單人間，每個房間都有門鎖，如果她不開，我走外面踹都踹不開這門。

“晨露，我是桃陵。”

其實我和晨露的交流并不算很少，平時和黑雁小黑玩游戲，缺了一個人四排，我都會叫上晨露。

有小黑和晨露在，哪怕是我最不喜歡的競技類游戲，也能玩的很開心。

平時挺樂觀開朗的她，如今卻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就算是重視游戲的她，在失利后也只是說兩句就過去了。

也對，期末總結展出和游戲不一樣的。

“晨露！”

她沒有打開門，但是發了一條消息給我。

「你身邊有沒有別人？」

「沒有」

她打開了門。

“進來吧。”

我走了進去，她的房間很整潔，整潔到，不像有人生活過。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柜，衣柜里簡簡單單兩身衣服，墻角一個沒有垃圾袋的垃圾桶，窗臺外面甚至沒有晾曬衣服。

“抱歉，我今天沒有玩游戲的心情。”

“什么事？跟我說說唄。”

她低下頭。

“我做錯了事，我該死。”

從她那里我了解到她自殺的原因。

晨露的原生家庭是重組家庭，她的父親和她有血緣，但她的父親有五年不在他身邊，她的繼母傲慢又自大，帶著親生兒子，講起老一套的。

“你是大孩子了，讓著點小孩子”的話，對晨露的弟弟格外偏愛，晨露受的罪她視而不見，晨露的東西她一概不管，晨露在家里沒有一點地位，外面受氣了，回家就是晨露挨打。

兒子也被寵的不行，經常動手打晨露，但因為被寵愛的是兒子，她不能反抗。

“本來，我是可以做點什么事來轉移我的注意力的，但是我的固排都不在，”她捏著手指，“桃慕和符生，我的固排，一個在上課，另一個在睡覺。”

“……”我一時無語凝噎，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到了這個地府的都是可憐人，要么被人謀殺，要么死于自殺，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們失去了求生欲？

我生前死后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無法被簡簡單單一個專有名詞所概括，它是時代的象征，歷史的體現。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說完我輕松多了，”她站到窗前，回眸笑著看我，“為我祝福吧，桃陵，我會擁有美好的未來。”

“為你祝愿，我的朋友。”

“朋友就算了吧！”她坐回床邊，“我有親密關系的ptsd！不要讓我擁有朋友，不要讓我擁有親人，我希望我一直是孑然一身。”她身體后仰，突然猛地湊近了。

“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做宮主了！”

“啊，啊？”

“不要小看我的人脈啊小子！”她自信的用手比出槍對著我。

“我，我被刷下來了啊……”

“啊？為什么啊！”她非常失望。

我搖搖頭：“我不具備穩定的精神狀態和堅定的信念，我不適合做領導者。”

“我相信你可以的！”

“什么可以？”

“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宮主的！我相信你！”

“啊啊啊啊什么都相信只會害了你啊！”

愉快的氛圍中，我們結束了今日的社交，我回到了房間，看見正在看電視的黑雁。

“怎么了？”

“小黑小白，噥。”

我看向電視，只見他們幾對黑白無常圍著消散的怨靈，凱旋而歸。

我差點忘了，他們是經過特殊訓練，訓練出的，地宮的最后一道防線。

無常，安插在民間的警衛組織，高機動性，隨時服從中央調派，一般處理怨靈事件。

“說起來，我們是不是也要去處理……”

“是的，明天就去，你今晚好好休息。”黑雁摸了摸我的頭，用翅膀把我擁入懷中，“我會成為你的利器，成為你的兵卒，成為你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