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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無實芒

第四章:豆蔻年華(二)

文烯,兩條小辮子分搭在左右兩肩上,穿著白底印花連衣裙,鴨蛋綠色的寬口鞋。

諾蘭,上身穿天藍色短袖衫,衣服左襟上繡著一束優美的蘭花,修長的喇叭裙,配一雙純白色的拉丁鞋,烏黑的頭發梳成一條長辮子搭在身后。

小柔,高高的馬尾辮,粉白兩色小格子衫,淺色褲子白色網鞋。

仨人剛進大門,撲鼻而來的郁香從一墩香草中拋撒過來。

往前走幾步名叫紅星的蘋果樹上,掛滿通紅的果子壓彎了枝頭,輕風吹動連連對我們點頭微笑。

云舒見仨人到來高興的迎接過去,同學四個人手拉手往庭院里走。

諾蘭個高,一頭碰到彎枝的蘋果上,她順手摘了下來,沒等云舒告知張嘴就啃,立刻眼睛格楞,五官扭曲,鼻子皺起褶子,嘴巴大張,舌頭一伸,口水直下三千尺,苦不堪言的表情引的大家哄笑起來。

云舒告訴諾蘭:“秋后霜落時節才好吃。”

“噢,原來如此。”

“宋代詩人李調元的《南海百詠抄》中寫到:

‘虞翻宅里起秋風,翠葉玲瓏剪未工。

錯認如花枝上艷,不知莢子綴貍紅’。”

諾蘭拖著酸澀的舌頭嘟嚕著:“你真有學問。”

“還沒等我開口你就啃了,你這大大咧咧的個性,我云舒真的服了。”

四人邊說邊走,文烯右手一指,仰頭挺胸背詩一首:“秋來紅棗壓枝繁,堆向君家白玉盤。”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掛滿了樹枝的棗子,已被太陽曬紅了臉。

云舒又講給三個姐妹聽:“本草綱目中記載,大棗味甘平,養脾氣,通九竅,久食輕身延年。”

話音剛落,小柔三步并作兩步,手腳并用蹭蹭蹭的爬上棗樹,抓住一枝密密麻麻的棗子直接啃吃起來。

樹下文烯和諾蘭饞的大聲吆喝:“小柔別光顧著吃呀,摘呀,往下扔呀。”

這時小柔才反應過來,將后背靠在棗樹的主干上,也顧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了,袖子往上一擼,連抓帶撓的往地上扒。

諾蘭和文烯倆人,順手扯下晾曬在繩條上的床單,四只手抓起四個角,仰著脖子,拉開在籃球場上準備投球的架勢,跟著小柔扔下棗子的方向,東竄西跑的迎接著離開母親的棗兒。

這是棵脆棗樹,結的棗子個大肉多核小,一口咬下去核都硌不到牙,只會嘗到蜜甜中帶點淡淡的香味,嚼一嚼,唇齒留香回味無窮難以忘懷。那年雨水適宜,基本上沒有蟲棗,仨人忙的汗流浹背特別忘我。

在一旁的云舒,看著三個閨蜜的樣子,不時的抿嘴微笑。她想,這是讓備考給憋瘋了,老同學,你們在這兒盡情的發泄吧。

不到一會兒,就摘了滿滿一大兜子。

小柔問:“哎哎,這些行了吧?夠好幾個人吃的了,樹上多留點,饞的時候咱們再來吃行不?”

文烯諾蘭顧不上看她一眼,隨口答應:“好了夠吃了夠吃了,你趕快下來吃吧。”

小柔答應:“好,馬上就來,你們先吃著。”

平時愛好武術、體操、舞蹈、音樂,身輕如燕像個猴王的小柔,坐在一棵樹叉上,朝著信手拈來的棗子發起了總攻,一通胡吃海塞。

諾蘭文烯倆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諾蘭一邊吃一邊叨叨:“真甜真甜。”一會又說:“這才是真正的脆棗,脆的放到嘴里就能化掉一樣。”

文烯扔出一句:“誰不知道真甜?咱們每年都來吃,從小學都吃到高中畢業了,又不是第一次吃,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三閨蜜還沒忘喊云舒:“云舒,棗子摘好了快來吃吧。”

“嗯,好的,我這就來。”

小柔在樹上吃的也差不多了,就哼起了小曲:“大紅棗兒甜又香,送給咱親人嘗一嘗,一顆棗兒一顆心……”

姐妹四人盡興的吃了一頓。

小柔突然喊道:“看,東墻邊大門旁墻根下的柿子又結了那么多呀?今年又夠咱們吃一陣子了。”

大家的目光唰,投向柿子樹。

云舒說:“古人曾贊美柿子,

‘掛枝如顆珠,空馀細葉垂。

姹紫嫣紅色,圓潤似凝脂。

食之吐番口,煮盡味方醇’。

并送一雅名叫什么?小柔諾蘭文烯,你們三個知道不?”

三個人搖搖頭:“嗯嘿,不知道。”

“雅名叫,凌霜侯。”

仨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云舒,你懂得真多呀。”

這棵對掐粗的柿子樹,正當盛果的年齡,滿樹綠油油的柿子,個個像翡翠一樣,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小柔說道:“云舒姐,諾蘭文烯姐,你們看’它‘向我們眨著眼睛投送秋波呢。”

嘿嘿嘿嘿,大家都被小柔給逗樂了。

“小柔,‘它’似乎是在告訴咱們,朋友,請您耐心的等待,到了秋天,你在墻外頭,看見一座金山耀眼時,那就是我身披金色的戎裝,腹藏甜言蜜語,等你來到我跟前,我就送你一個果香濃郁吻,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我。”說完就得意的哈哈大笑。

“諾蘭你這個秋波接的好,都直接吻上了。”云舒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好你個云舒,就你最有才。”嘿嘿嘿嘿。

文烯嘟囔著:“諾蘭小柔云舒,你們三個都有才。”

“講到才華,文烯,你也不輸于我們呀?”

“云舒呀,我怎敢輸給姐妹們呀?我也得跟上你們的腳步不是?我呀,腹中也有詩書在。”她賦詩一首:

“望海樓明照曙霞,護江堤白踏晴沙。

濤聲夜入伍員廟,柳色春藏蘇小家。

紅袖織綾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謝開湖寺西南路,草綠裙腰一道斜。”

云舒鼓掌道:“好詩,這首詩,是唐代詩人白居易的《杭州春望》,白居易把望海樓,護江堤,伍員廟,蘇小家的靈魂美景,都生動有趣的刻畫出來。文烯,你沒少讀唐詩宋詞呀?了不起。”

“云舒姐,我也有夸贊柿子的詩。”

“好啊,咱們小柔也養成夜讀的習慣了?說來聽聽。”

“好。”

小柔高興的賦:

“曉連星影出,晚蒂日光懸。

本因遺采掇,翻自保天年。”

云舒豎起大拇指:“嗯,小柔真棒。這首《詠紅柿子》,是唐代詩人劉禹錫的一首詠物詩,他在詩中描寫了,秋風起柿葉落,清晨在星光下,看到紅柿的身影,夜晚,紅柿高高掛在枝頭,仿佛帶著落日的余暉,因為被人遺漏掉了,反而保全了本來該有的壽命。也就是說,只有胸懷廣闊的人,才能在逆境中恬然自得,寵辱不驚,靜待時機。”

“云舒姐,你是真的好有才呀,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個才女,是當代李白。”

小柔嘿嘿嘿的笑起來。

“是呀云舒,你是胸藏文墨虛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你滿腹經綸,博學多才。”

幾個同學又一次嘿嘿哈哈笑聲四起。

“小柔諾蘭文烯,你們就夸吧,我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好?”

“云舒,你在我們心目中完美無瑕。”

“小柔諾蘭文烯,我謝謝你們的鼓勵,有你們真好。有姐妹們的陪伴,我云舒的人生才會完美無缺。”

“對,我們贊同。”

姐妹四人捧腹大笑。

自然燃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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