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基凱特程飛,你們三個一定把小柔京花茂霞,安全的送到家門口,看著她們一個個都把大門關好了,你們才能轉身回來,聽到沒有?”
他仨爽快地回答:“聽到了,遵命。”
“給,兩只手電筒,一根鐵棍,一根木棍你仨拿著,天都黑了,萬一有個突如其來就能用的上。”
“云舒,不用吧?我們堂堂三個男子漢,連護花使者都當不好,那我們就白長七尺高個了。”
“我相信你們都可以,可是,有些事情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卻暗藏著波濤洶涌,白云蒼狗,世事難料。拿著就當備用了。”
“好好好,我們拿著,聽你云舒的錯不了。”
“小柔京花茂霞,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哈。”
“好的,放心吧云舒,明天學校見。”
“嗯,明天見。”
“同學們,你們都別忘了,抽空到十三中學,去看看可憐孤獨的我呀。”
云舒和同學們說:“程飛,請你耐心的等待,有時間了,我們一定會去看看可憐孤獨的你的。嘿嘿嘿嘿。”
“嗯好,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我等著你們。”
“放心吧程飛,我們會的。”
同學們都回去了,云舒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發呆。她回想著見到另一個“自己”的情景,以及財務組長奸笑譏諷的嘴臉,一幕幕的都涌入腦海浮現在眼前。她一遍遍的過濾著每一個細節,每一種表情,每一句言詞。她反復的問自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我真的是被那個許艷頂替了嗎?如果這不是真的,為什么她的個人信息和我的完全一樣呢?最離奇的是,她父母的名字都和我爹娘的名字一字不差,一模一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就是劇本也編不出這種想入非非,荒誕不經,匪夷所思的故事來的。
云舒越想越覺得哪里不對勁,怪怪的,但又找不到問題所在,急的她皺眉撓頭。
反過來她又在想,政策決不可能朝令夕改,紙上談兵,食言而肥,言而無信吧?如果真是這樣,也太不靠譜了吧?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頂替了我上大學,現在我又該如何應對啊?依靠誰來幫我討回公道呢?事情已經過去了八九個月,如果不是我遇見了“自己”,又有誰能告訴我,實際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呀?那些人的諷刺嘲笑,許南的只言片語,京花和茂霞的異常舉動,小柔的欲言又止,喬老師的愁腸百結,葉老師的低落情緒,父親的疑惑無奈,等等等等,這些現象,難道不就是表明事實真相嗎?可我到底還能再信任誰?依靠誰?相信誰啊?
云舒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嘟囔道:“唉,誰都不可信。因為這件事,就是某些權高位重的蛀蟲,和跳梁小丑協同合作完成,天衣無縫的作品。否則,我和我的家人,怎么會被蒙在鼓里這么長時間呢?如果不是我巧遇這個長得有九分像我的許艷,也許這個秘密會被這群尸位素餐,酒囊飯袋,占著茅坑不拉屎,蛇鼠一窩的敗類帶進棺材里。”
云舒越想越氣越冤屈,眼淚唏哩嘩啦往下掉,她一拍桌子說:“我要告他們,告到天邊我也要討個公道,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把這幫害群之馬揪出來。”她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瞪大雙眼,怨入骨髓。
云舒的一舉一動,被門外的爹爹看的一清二楚。爹爹很想鼓勵女兒,拿起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可是,現在各項體系并不健全和完善,他疑惑地問自己:“我們能告贏么?應該先從哪里開始呢?去找誰啊?像張校長說的那樣,僅憑重名這個證據可以么?充足嗎?唉。”
年老體弱,緊小慎微,心思縝密的爹爹,想來想去都不可以。最后,他鼓起勇氣找女兒談談。
他抬手當當當敲門。
“云舒啊,我是爹爹。”
云舒聽到爹爹的喊聲答應:“唉。”她快速擦掉眼淚去開門。看見爹爹瑟瑟發抖,她就明白爹爹是被氣的加上凍的才會哆嗦的。她心疼的扶爹爹進屋坐下,立刻倒了杯熱水端到爹爹面前說:“爹,您先喝點熱水暖和暖和。”
“哎好。舒兒,你明天就開學了,離高考越來越近了,你是怎么安排的時間啊?”
“爹,我想去查明……”
爹爹立刻阻止云舒說:“舒兒你看哈,加上周末還有四個月就高考了,爹爹明白你的心思,我又何嘗不想討個說法呢?可是,那樣就會耽誤你的學習時間,甚至有可能會參加不了高考,這樣的結果是你想要的么?你努力不懈的學習,不分晝夜地拼搏,不就是為了等高考這一天么?咱們不是不想找回事實,而是現在眼下的時機不對,等你高考結束后,爹相信你的學霸水平,一定能考上大學,待錄取通知書拿到你手里的那天,咱爺倆就去揭穿頂替你上大學的這件事情,打出圈兒,爹也要為我女兒討個說法。”
云舒聽著年邁的老父親,挾冤記仇視為寇讎,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把他們焚骨揚灰。她心里在說:“是呀,怨不得我們會這樣恨,這樣痛。是他們的所做所為的確令人發指,讓人恨之入骨,甚至是你死我活。”
父親痛恨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兩鬢斑白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褶連著臉頰,兩腮也有很多豎起的皺紋,眼窩深陷,眼袋腫脹,胡須花白。說話時牙齒掉落后的縫隙,也明顯得暴露出來,滿是老繭的雙手緊緊的握著煙袋鍋子。
云舒看到年老體衰的父親,剛燃起的怒火一下就熄滅了大半,她思想搏斗的很激烈,也很心疼爹娘。她想去告發那些害的自己沒能走進大學的蛀蟲,也想查個水清石見,真相大白,將他們繩之于法,以免他們再繼續頂替別的同學,再讓其他學生和我一樣受到傷害,上不了大學。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著年邁的爹娘,為自己擔驚受怕提心吊膽,不想讓爹娘再為自己愁腸憔悴。
她自言自語道:“爹爹啊,您真的老了,您為了六個兒女操碎了心,付出了所有,直到現在,年邁體弱多病的您,還在勞動供我讀書。我不能再雪上加霜惹您生氣了,再讓您為我擔心了,我怎么忍心讓您看到我放棄高考,去打一場飛蛾撲火的官司呢?不能,不可以,女兒只好暫時放下此事。爹爹,您說的對,時間的確不等人,我眼下最應該做的是讓您放心,好好的復習功課迎接高考。”
云舒緩慢的給父親說:“爹,您放心,我聽您的,回校好好讀書,爭取今年能考上大學。不然,我對不起爹娘對我的養育之恩!”
爺倆差點都哭出聲來,委屈的抽泣聲,讓人既心疼,又無奈。
聽到女兒的話,爹爹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緊握的煙斗輕輕的放下,緊鎖的眉頭漸漸地打開,顫抖的身體慢慢地恢復,焦慮的情緒緩緩的消減。
爹爹說:“孩子啊,你能這么想,我和你娘也就放心了。今年不論你考試成績如何?只要你能平安順利的進入考場,咱們就已經贏了。”
“嗯,爹,女兒記住了。”
“好,舒兒早點休息吧,明天你就開學了,緊張的學習又開始了,今晚什么也不要再想了,安心的睡個囫圇覺吧,明早,我和你娘喊你起床哈。”
“嗯,爹,讓您和我娘跟著女兒受委屈了。”
“女兒啊,哪家的父母不都是這樣的呀?別多想了,早點休息吧。”
“嗯,女兒知道了。”
爹爹步履維艱的走出了云舒的房間,他偷偷的拉起衣襟擦掉眼淚,蹲在寒冷的院子里,唉聲嘆氣的,吧嗒吧嗒的抽了好幾袋悶煙,直到母親拿著大衣給他送來。
“她爹呀,夜深了別著涼啊。”
“唉,我這就回屋。”
娘攙扶起爹爹,踉踉蹌蹌地走回他們的臥室。
可憐天下父母心,人心都是肉長的。那些冒名頂替別人上大學的人,那些傷天害理偷梁換柱的小人,睜大眼睛看看,這位年老多病的父親,他也是老軍人,老革命,老黨員啊。現在被你們這些城狐社鼠,殘渣余孽欺負成什么樣子了?你們真是喪盡天良,豺狼成性罪惡滔天呀,你們根本就不是人,更不是什么好東西,是一些混進人間的毒瘤害蟲。你們聽著,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公平的,他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總有一天,你們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買單,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受到應有的懲罰,得到該有的報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