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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無實芒

第五十二章:山腳下石房子

“西施貂蟬王昭君,我買豆干再買點豆皮,還買點豆腐渣回家做窩窩頭。哦哈,豆腐房設在山腳下石房子里真夠遠的,不過還真干凈,山青水秀空氣好蒼蠅蚊蟲的也少,嗯,這個地方真不錯。”

云舒,穿著天藍色大長衫,頭帶淺粉色的衛生帽,腳下穿一雙純白色凡布鞋,本來就肌膚細膩美若天仙的她,在豆汁熱氣的天天蒸熏下,更是膚如凝脂如雪似玉了。”

云舒答應道:“哎馬上來。王大嫂是你呀?每樣你要多少我來給你拿。”

”哎呀呀我的好妹妹,你這身打扮不叫我一聲大嫂,我還真就沒認出來你是云舒,聽到你這百靈鳥一樣好聽的聲音,大嫂我才真正的認出你來,真漂亮。”

“王大嫂,咱們姑嫂倆認識都多少年啦?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今天為何這么驚訝啊?”

“是呀哈,我嫁到咱們村的時候你才這么高點,那個時候你們幾個小孩兒,天天跟著我們生產隊的大人一起下地,大概有十二年了吧?妹妹呀,就是因為你有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又乖巧懂事小嘴也很甜見誰都說話,大娘嬸嬸大嫂叫的那個親呀,那個時候你就吸引了我的視線,我也就喜歡上你這個小妹妹了。后來你就到外地去上學了,哦,對了妹妹,咱姑嫂倆得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吧?”

“大嫂,咱們倆得有三四年沒見過面了,因為你們家搬到最東南角去了,又不在一個生產隊,所以見面的機會就少了,謝謝大嫂還記得我的聲音。豆干半斤豆皮七兩豆渣一斤半,我給你裝好了。”

大嫂看到云舒,親的不舍得離開就再找話題聊天。

“哦好,妹妹,給你錢。”

“好的,找給你二分錢,大嫂你拿好了。”

大嫂接過二分錢后又說:“云舒,我計得有一年夏天刮黃風,你和幾個小孩子跟著我們去那個,那個……對就在山前面下邊那塊地里扎谷子苗,一開始還是毒辣辣的大太陽,突然,白天就變成了黑夜,隨后就狂風肆虐,沙子石子草棒子不停的打到臉上生疼生疼的,把干活的大人們刮的都直轉圈,分不清東西南北,你和幾個小伙伴上山摘酸棗去了,都有誰來者?”

“有嬌妮、李點點、秀英、精妮、小蘭、秋蓮、凱特,好像還有幾個記不清楚了。我們剛上到半山腰我家的林地時就刮起了一陣大風,嬌妮和李點點就說,看吧,你們家的先人認識你,歡迎你來看他們了。我說不光是歡迎我也歡迎大家。而后我們又繼續上山,已經登上一大半快到山頂了,就看到像龍柱一樣的龍卷風向我們撲來。”

“是的,那次的黃風太嚇人了,我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到。”

“對的。當時點點喊:“云舒快抱著樹蹲下,別再上山了‘。”我剛剛抱住一棵樹,大風呼嘯著夾帶著石沙雜草樹枝向我們撲來,立刻就變得昏天黑地漆黑一片誰也看不見誰了。嚇得我蹲在樹根前,抱住樹哇哇大哭。”

“是啊,干活的我們嚇得都圍成一團坐地上哭了。”

“嗯是。三十多斤的我阻擋不了大風的吹襲,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猛的把我抓起來拋向空中,我迷迷糊糊的從山頂滾到山下的深溝里,很很的撞到一棵大樹桿上,幸好那棵大樹枝繁葉茂,長在大山溝里無人問津,從根下長出了很多枝條像是一堵墻,又像是一只大佛的手把我緊緊的抓住,我才沒有掉下深谷。”

“是啊,等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的頭發朝天亂像個鳥窩,成了活脫脫的一個泥孩子。”

“云舒謝謝大嫂。”

“妹妹不用謝。那次受傷的不光是你,他們幾個人有的頭破了有的腿刮了,還有一個衣服都吹飛了。”

“那是我表侄兒凱特,他平時穿衣服不愛系扣子,從那以后,就算是炎熱的夏天,他也把每一個扣子都系的嚴絲合縫的。”

“等咱們回到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房頂都被掀翻了,豬狗牛羊圈里亂作一團,雞鴨鵝的有的都刮到了鄰村去了,我們家的小狗到現在都沒有下落,大家都相互幫忙,好幾天村子里才算就緒有了家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人真的很純粹,互助互幫的多好啊。”

“妹妹你說的很對,那個時候的人像一家人一樣,現在的人都變了味兒了。你看哈,哪個生產隊里沒有幾個好吃懶做的地痞流氓呀?偷雞摸狗不好好勞動,還光想著巴結隊干部干些輕活兒,克扣工分坑害村民,所以呀,在也回不到從前了。”

“云舒,你給誰說話呢?豆漿開鍋了該下石膏了。哦,原來是王大嫂?你買豆干呀?”

“矣,是小蘭妹妹呀?真夠美的你?你們幾個都穿的一樣整齊的衣服,真干凈利落,怪不得周圍村的人都說,咱們村的山腳下有個西施豆腐房,今天我算是見證了,十里八鄉最漂亮的三個姑娘都在這兒了,哈哈哈哈。”

“大嫂你真會夸人,不過我愛聽,大嫂你常來光顧哈。”

“嗯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走了哈。”

“好的,大嫂再見。”

“妹妹再見。”

“云舒諾蘭,我聽著是王大嫂吧?”

“是的。”

“這人正直熱情膽子大敢說實話,遇事敢出頭也挺能干,個子高高的但是很干凈利落,辦事不拖拉是很好的一個人。”

“可不是嗎,咱們楊梅姐就在村子里賣豆腐呀,她還專門跑到咱們這兒來買,不就是想見見咱仨說說話嗎?”

“是,這人真不錯。”

“諾蘭文烯來我告訴你倆,記住了,每斤干豆子做豆腐需要加石膏粉15克,咱們一包豆腐都是八斤干豆,8斤x15克是二兩四錢石膏。先用清水調成漿再倒入剛燒開的豆漿翁里,用掃把輕輕攪勻,十五分鐘就成了豆花再舀到鋪好籠布的托盤里,包括好蓋上板子壓上石頭,半個小時后就成豆腐了。一斤干豆大約出三到四兩豆渣,八斤能出三斤多,一斤黃豆大概是能出三到四斤老豆腐,你倆記住了嗎?”

“哦,我拿小本來寫上就忘不了了。”

“嗯好。我隨時都有可能再回校復讀,到時候你倆沒學會,就得和我以前在生產隊的豆腐房一樣,光受陀螺她爹的氣,他把最累的挑水洗包攪豆漿燒火等重活累活,全部都讓我一個人來干。”

“那個人,哼,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諾蘭說的很對,他在咱們隊里坑蒙拐騙的早已臭名遠揚了。”

“是的。今天我就把技巧傳授給你倆,下一包你倆就親自上陣。咱們每天做三十多包,咱仨每人至少做十包,我手把手教你倆很快都能學會的。”

“師傅,我們一定好好學習。嘿嘿。”

“好徒弟,這一包誰先來?”

“諾蘭你膽子大,你先來。”

“文烯你別逗了我可不行,還是你先來吧。”

“咱們大膽潑辣的蘭兒也有膽小如鼠的時候啊?”云舒一拍她的肩膀,嚇得諾蘭一哆嗦。“諾蘭直起腰桿手別顫抖,我拿著你的手咱們從稱石膏開始,調好石膏漿然后倒進熱豆漿再到鋪包舀豆花,我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細心的教給你。”

“嗯好。”

一連三包下來,諾蘭看到自己親手做成豆腐的那一刻,她高興得在石房子里跑了好幾圈,嘴里喊著:“云舒我的好師傅,我真的學會了,她抱住云舒深深的親了一口。”

“哎呀諾蘭,你該把初吻留給我的,嘿嘿嘿嘿。”云舒切下一小塊,讓諾蘭嘗嘗自己親手做的豆腐的味道。

諾蘭大喊:“真香好吃和豆腐是一樣的味道。”

惹得云舒文烯倆人哈哈大笑。

“好,諾蘭,下一包你要獨立完成了,我在一旁看著你放心大膽的做就是。”

“嗯行。”她沉下心來,認真的一步步的按順序做下去,三包都壓好。”

云舒說:“諾蘭,你成功了。”

“啊,我出師了嗎?”

“嗯出師了,可以獨擋一面了。”

三個人抱成一團高興的跳起來。

“文烯該你了。”

“好的。”她拿起秤稱好三包豆腐的石膏分別放在一旁備用,拿過碗倒入一包豆腐的石膏用清水調勻,沖倒在滾燙的豆汁里攪拌均勻,等成豆花后再舀入豆腐托盤中用石頭壓好,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穩扎穩打。

“文烯,你沉著冷靜步步為營,這三包豆腐一定都能成功。”

等豆腐打開的一瞬間,文烯趕緊切下一塊恭敬的遞到云舒的手里說:“請師傅品嘗。”

當云舒接過了文烯遞過來的豆腐時,她有一種勝利的感覺,喜悅的淚水浸濕了她的眼角。

她說:“咱們勝利了,文烯諾蘭你倆也成大師傅了,以后你倆不論和誰在一起干活,都不會像我一樣的受氣了,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倆了,我終于教會你倆了,我放心了。”

“師傅,西施貂蟬王昭君咱們三大美女,個個都成了豆腐大王了。”

“對,是的。”

三個同學真正的開懷大笑起來,她們暢所欲言無所顧忌地呦喝了半天,把壓抑了很多天的不快和憋屈,一古腦兒都嘟嚕出來。

“我今天感覺自己輕了好幾斤,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真痛快。”云舒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是呀,我感覺又回到咱們上學的時候了,每當你給我們講完一個難題,大家都會高興到快飛起來了。”

“咱們好好干,這樣高興的場景隨時都會有的。收工后,咱們到小時候上學時摘槐樹葉子的地方去看看吧?”

“好啊,平時沒機會來,現在離的這么近只有一步之路,云舒,我和文烯陪你去。”

“嗯好。”

收工后,三個人來到那棵大槐樹下,坐在上小學時坐過的石凳上。

“諾蘭文烯,我感覺好像半輩子沒來過這里了,小時候天真爛漫沒有任何煩惱,無憂無慮的多好呀?”

“是呀,小時候咱們都盼著長大,現在都長大了卻又覺得壓力山大,唉,真的不如一直停留在小時候永遠都不要長大好。”

“你倆還記得咱們小學的語文老師張京連嗎?”

“記得,張老師高高瘦瘦的五十多歲,說話和藹可親,小學五年都沒見他發過脾氣,是個好老師。”

“沒錯,我的名字還是他給我起的呢,我入學的時候張老師問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雪蓮。”

“你的大名叫什么啊?”

“我就這一個名字。”

“哦,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得起一個配得上你美麗的名字才行,我給你起個大名好嗎?”

“嗯好。”

張老師拿過毛筆寫下,我叫小云舒家住山前村,我要做一個好學生。

然后他疊的板板正正遞到我手里,輕聲細語的說:“云舒呀,回家讓你爹娘給你買支毛筆和宣紙,比著這個每天都寫上幾遍,等你長大后,你就會寫好自己的名字了,也會練就一手好字嘍。”

“嗯,老師我記住了。從此以后,我每天都拿老師的字當字貼來描摹,所以才有了我現在的字體。”

“怪不得云舒的字寫的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呀,嘿嘿。”

“我記得五年級的夏天,張老師帶著咱們來這兒摘槐樹葉子搞勤工儉學,同學們都干的挺帶勁,卻忘了樹上有洋辣子蟲也就是咱們說的巴夾子,我被巴的胳膊上長長的一大串,腫起了一溜包疼的嗚嗚大哭。張老師背起我說:‘同學們咱們不摘了回學校了’。來到衛生室幫我清潔好涂上藥膏他又問我:“諾蘭你的胳膊還疼嗎’?我不痛了。老師臉上緊張的神情才稍有緩解。”

“還有一次我爹和干爹帶著咱倆去學校,就是你燙手的那次,云舒你還記得嗎?”

“記得,那是一個下午做晚飯的時侯。”

“對就是那次,干爹讓咱倆去廚房燒水,咱倆點著從山上割的那種黃草,不一會兒水燒開了就溢出壺來。”

“是啊,我伸手就把壺提下來了。”

“文烯你怎么不提醒云舒啊?這么燙,不得把手燙壞了啊?”

“諾蘭,我也不知道會燙人的,云舒的五個手指頭無一幸免都燙起了大泡。”

“啊呀,那得多痛啊?”

“肯定痛啊,她還堅持著把壺放下沒扔呢。張老師看到云舒的手,后心疼的眼淚汪汪的說:’云舒呀你的手得多疼啊?‘”

云舒說:“老師你不要哭啊,我不疼。”

“哼,不痛,不痛你回家后整個晚上都把手泡在涼水桶里?”

“當時我很痛,看到張老師心痛的落淚,我才安慰他說不痛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的手才完全好的。”

“是的,張老師對每一個學生都是用心的疼,認真的教,他的確是可敬可尊。”

“云舒,咱仨抽空去看看張老師吧?”

“嗯行。”

“唉,回不去的少年時光,回不去的小學中學高中的學生時代,現在咱們已經步入社會,成了社會的一員,再也沒有張老師護著咱們了。”

三個人都沉浸在回憶之中,十多分鐘誰都沒說一句話,各自過濾著自己的愁腸寸結。

“貂蟬西施王昭君,快來開門我把石膏又買回來了。”

“是李大哥來送石膏了走咱們去開門。”

三個人這才從往事中回過神來下山去。

“李大哥,你又買來了多少斤呀?我好給你準備錢。”

“云舒妹妹,我又買了一百斤整。”

“大哥你能挑起一百斤重啊,歷害。”

大哥笑了笑:“嘿嘿諾蘭妹妹,就是再多加二十斤你大哥我也能挑的動。云舒快看看好用吧,好用咱就再儲備一點這個挺便宜的。”

“好的,明天我先用它試試。”

“嗯,如果不好使用我立馬就給他退回去,不能為難你幾個小妹妹呀。”

“謝謝李大哥。文烯諾蘭,你倆拿點豆腐干豆腐皮給李大哥,帶回家給咱小侄兒改善一下伙食。”

“好的云舒,李大哥給,你可藏好了哈。”

“好的,多謝三個小妹妹。”他隨手藏在腰間用腹帶扎緊。“妹妹我先回去了。”

“大哥晚上別忘了咱們排演《打花朝》。”

“忘不了,我忘了你大嫂她也忘不了哈。”

“是的,大嫂她真是個戲精,都癡迷到骨子里了,晚上她是第一個到排練場默戲,他倆又是最后一對回家,咱們都不如她去的早還那么的用功,云舒我真的很佩服她呀。”

“對,我每次和她對戲,她都能把戲詞背的滾瓜爛熟,雖然她文化少點可她非常認真,我諾蘭也甘敗下風。”

“夫妻倆都是世上難得的好人。文烯諾蘭,看來西施貂蟬王昭君的名字,成了咱仨的代名詞了,不管誰都喊這三個名字了。”

“是啊云舒,時間長了大伙會不會忘了咱們叫什么名字了?”

“忘了就忘了吧,只要咱們自己記得叫什么名字就好。”

“也對哈,名字也只是個代號而已。”

三個同學好閨蜜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自然燃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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