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的老家是否義,他和李妮是同村都姓李,他倆是云舒在否義學習時認識的,年齡都差不多大,三個人是很好的朋友。那個時候云舒和李妮、鳳蓮、愛紅、蘭香同住一個宿舍,后來云舒考上了藝術學院,他幾個人也被派到藝術學院學習,他們又成了大學的同學,關系更加親密無話不談。
李妮和果果是莊里莊鄉(xiāng)的姑侄兒也是鄰居,兩個人的關系很好,都愛好戲劇表演,李妮分配到河落縣劇團實習時,河落劇團缺少老生演員,她就把果果推薦過來了,果果比李妮大兩歲,一米七八的大個,胖嘟嘟的大眼睛白皮膚,特別陽光帥氣。這本是發(fā)小之間互相幫助,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偏偏有人造謠污蔑嘩眾取寵,在鄉(xiāng)鄰鄉(xiāng)親中間扯舌頭生事端,羨慕嫉妒恨。就這點事被這些人放大成了姑侄倆私奔,姑姑嫁給了同一個祖宗的侄兒作妻等等。這事像牛皮癬一樣,很快從本村蔓延到整個縣城,彌漫著一股逼死人不償命的唾沫星子味道,事情越傳越離譜。李妮的爸媽在村子里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實在忍無可忍,就去河落縣劇團找果果和李妮。
爸媽見面就問:“李妮,你和果果到底是怎么回事?實話告訴爸媽,是不是真像他們傳說的那樣?”
“爸媽,什么怎么回事,你們想說什么呀?我沒聽懂啊。”
“你?你還裝糊涂是吧?我和你媽的脊梁骨,都被左鄰右舍給戳斷了,你還敢說你聽不懂?”
“爸,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惹你二老生氣?爸,你實話告訴我別讓女兒猜好嗎?”
“唉,我都說不出口。哼!,你非得把我們氣死不可。”
“姑姑,我聽到同學打電話告訴我了一些事情。”
“告訴你什么了?你怎么沒給我說呀?”
“我覺得咱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所以就沒告訴你。”
“你,氣死我了,他們到底說咱們什么呀?”
“別問了很難聽,不干了,你現在就跟爸媽回家。”
“爺爺,我姑姑她們劇團缺老生演員,姑姑就把我推薦過來了,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爺爺請你相信我們。”
“爸媽,是什么人這么壞?子虛烏有的事都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只是幫果果推薦一下而已,他們這不是胡說八道嗎?爸媽請相信女兒,我絕對沒做有損老祖宗名譽的事,我才實習還沒真正就業(yè),現在你們讓我回家,我的前途就毀了啊。”
“李妮,這事都傳遍整個縣城了,你還是不承認是吧?你是想把我和你媽給氣死呀?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一個不爭氣的女兒啊。”爸媽都眼淚奔流。
“爸,你也是有文化的人啊,怎么也和村婦一樣呢?他們的話也能左右的了你?爸,你是個老黨員你的立場呢?你的信仰呢?那些個耳虞我詐的事情你見得還少嗎?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今天怎么變得固步自封了呢?我好不容易才進了藝術學院,終于有機會和大學生一起實習,我的理想剛剛啟航,你就來拔本塞源嗎?有些人是玩釜底抽薪呀,他們這是妒忌,我不會跟你們回家的,我和果果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系,我要是回家了,這不正中了那些小人的奸計了嗎?”
爺倆誰也說服不了誰,爸爸來回奔波了好幾次,李妮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也許那時的人,思想觀念陳舊抹不開,爸爸一氣之下和李妮斷絕了父女關系。被他們這樣一逼,真的把李妮和果果逼上梁山了,兩個人心一橫,干脆就順理成章順從眾意算了,看他們還能再有什么新的謠言?
就在云舒和李妮這次見面前的兩天,果果和李妮在沒有爸媽和家人祝福,也沒有同學朋友恭賀,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更沒有一席安身立命之地,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在漫天掩地遮天蔽日的謠言逼迫下,兩個人迫不得已領證結婚。這就是匯演前李妮要告訴云舒的秘密。
云舒十分不解,為什么人有了能力,就會被各種各樣的惡意中傷,無端地打壓呢?她既為自己的人生迷茫,更為李妮果果遺憾和惋惜,謠言能傷人更會害死人呀。
那天云舒和秀華出了文化局,去了秀華的單位棉紡廠,晚上她又回到黎大姐家,她把心里的話一五一十的講給黎大姐聽。
“大姐,我可能真的不能在這里繼續(xù)實習了,現在這里已是多事之秋兵連禍結的,再呆下去就會天下大亂了。大姐,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更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事情已經上升到你們兩個局在博弈,我不能再連累你連累大家,這會給你的工作帶來更大的麻煩和影響的。我不希望大姐你受半點委屈和傷害,更不能影響宛玉,她馬上升高三了,這是決定她一生幸福最關鍵的一年。大姐,你最疼愛的人中,有我一個曲折坎坷就夠了,我不想讓宛玉和我一樣,也不知道今后是個怎么樣的結局?甚至連自己的明天都不敢斷定到底會是如何?這樣的人生路太艱難太痛苦了。我已經是這樣了,咱們決不能把宛玉給耽擱了啊。走了我一個,能換回這么多人的太平,這何樂不為呢?大姐,從去年我就明白,我的大學是白考了,讓我們提前實習的那一天,我更加確定了我判斷的是正確的。我明白大姐的意思,你想讓我在這里等指標,你怕我到了瑞州和陽光縣,他們不會像你一樣的愛護我,怕我得不到指標,我謝謝大姐。也許我命該如此,也許人的命運一但改寫了,就會脫離鴻運軌道,不論怎么努力,再也不能扭轉乾坤,大姐,我認了。
“云舒你不能走,我不許你走。”
“我不想再拖累你舅舅和我的恩師了,我不能太貪心了,你們?yōu)槲腋冻龅膲蚨嗔耍液臀业牡锒几屑げ槐M。只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又一次讓爹娘空歡喜一場。大姐明天我就回家,把所有的事實真相全部都告訴我的爹娘,以后我就呆在二老身邊照顧他們,什么體制內事業(yè)編制的,我都不要了我放棄了。”
黎大姐和云舒都哭的稀里嘩啦的。
“云舒,你不能輕言放棄,咱們再想想辦法。”
“大姐,沒有指標就不會有任何辦法。阿姨為了我氣的要提前退休,舅舅為了我讓領導逼的愁腸寸斷,舅媽為了我天天以淚洗面,你為了我使出渾身解數和他們對戰(zhàn)。姐,再這樣下去大家都不能安寧。我最怕的就是宛玉,如果影響到她我絕對不會放過我自己。明天我回去到京花和陳兵那里看看她倆,然后就直接回家。姐,你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宛玉,高三很關鍵,一定讓她開心快樂的度過這一年。”云舒起身給大姐施禮。
大姐哭的站不起來。
“云舒你不能回去,我不同意。我一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的,明天你照常上班,他們再來我就給他們拼了。”
姐妹倆抱頭痛哭。
“姐,不能再把我的痛苦強加在你身上,絕對不能了。”嗚嗚嗚的放聲大哭。
“我給你喬老師打電話。”
云舒趕忙去奪電話。“大姐不可以,不可以再連累恩師了,他也不會有辦法的只能給他添堵。大姐你放下電話,我求你了,我不能再讓喬老師為我辭職了,我已經對不起葉媽媽和喬老師了。”嗚嗚嗚的痛哭起來。
喬老師在電話的另一端,完全聽到了云舒與黎大姐的對話和哭聲,姐妹倆哭作一團。
大姐雖然放下了電話,但是她已經撥通并且打開了免提。
喬老師聽到后立刻去找張老師和舅舅。
舅舅舅媽正在家抹眼淚,見喬老師張老師到來,舅舅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倆。
“云舒已經辭職了明天回家,這樣也會給她的爹娘造成很大的心理負擔,咱們得出手了。”
“張老師,出手又能把她安排在哪里呀?在那里這些人仍然不會讓她安穩(wěn)的。”
“老喬老李,縣委宣傳部現在正招人,讓云舒來參加文化考試,按正常程序執(zhí)行,如果她能考上,就是縣里的工作人員,我答應,哪怕是只有一個指標,也一定會給云舒。如果不下指標,她的薪資待遇和正式工作人員完全相同,慢慢的咱們再等待其他的機會。”
舅舅舅媽說,“謝謝張老師。謝謝喬老師。您的大恩大德,云舒和姐夫姐姐包括我們夫妻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老李老茶快別這么說,因為云舒她有這個能力和實力,她就應該得到最好的回報。我剛才也說了,是讓她和眾多報名者一起參加應聘考試,咱們沒有一點的徇私舞弊。”
“對對對,張老師喬老師你們說的對,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參加考試。”
“老李你給云舒和小黎打電話。”
“噢好好。喂,小黎。”
“唉,李局你好。”
“喬老師和你說話。”
“噢好。”
“小黎,我們明天早上去接云舒,到時候見面詳談好吧?”
“嗯好,我和云舒等你們。”
“好,你們不能再哭了,等會兒宛玉放學回來看到了會受影響的,會給她造成壓力和困擾的。”
“嗯好,我們倆都聽到了,不再哭了。”
“讓云舒先放下一切早點休息,明天再說哈。”
“好的,我會照顧好她的。”
“好,明天見。”
“嗯好,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