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每天下班后,云舒都坐在書桌前,認真的看哥哥寫的前線回憶錄,每次她都看的眼圈通紅,有時還會眼淚直流,甚至流淚到天亮……
哥哥這一周,白天,他依然帶領全連戰士,模擬一場場不一樣的戰斗場景和極限挑戰,夜晚,他手捧小妹的日記看到深夜,當他看到小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被蛀蟲螻蟻給藏起來時,小妹知道后,獨自一個人反鎖房內二十多天,哥哥心疼的趴在床上,用毛巾捂住嘴大哭。
“小妹啊,這二十多天,你是怎么熬過來的呀?哥哥光看你的日記,就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的疼痛,當時你的心,是不是更疼呀?看你這二十天的日記,哥哥我哭了百次有余,哭的回腸九轉,哭得頭暈目眩,哭得眼睛腫痛,哭的差點昏厥。小妹啊我的嬌妻,哥哥真的很心疼你呀,嗚嗚嗚……,我的心都要碎了。這會兒你怎么樣啊?你睡下了沒有?夫君求你了,不要在獨自一個人流淚了呀,你小小的年紀,哭出的眼淚卻已成河,所受的委屈憂怨則已堆積如山。哥哥真的受不了了,小妹,哥哥很掛念你呀,你能感受的到嗎?”
疏影,每天呆望著天空,盼望著老班長能給她來信,能打來電話,能聽到云舒的聲音,能答應她的邀請來幫她們劇團。她多么想和云舒見一面呀,她來回的去云舒單位,冒著零下二十度的嚴寒,站在空曠的大院門口,期盼著能見到云舒,她一等就是七八天。
老班長,你的同學好朋友疏影很想你啊,她的眼圈又濕潤了。
喬老師,每天等待著張老師的電話,老張呀,你該來個電話了吧?咱們的舒兒遇到困難了,孩子愁的又想辭職了,她還想出國尋求出路,得為難到什么程度,她才能做出這種選擇啊?你是看著舒兒從小長到大的呀?你應該了解舒兒的性格啊,現在她想自己一個人挑起重擔,更是把本不該屬于她的苦,硬生生的又吞了下去,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自己的心里。老張,你那里到底是什么情況呀?好歹你也應該來個電話吧?幸好咱們舒兒的年齡不夠,不然,孩子結婚這么大的事,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咱們舒兒的心里得有多難受啊?老張,我看舒兒的心事很重,本來工作沒安排好她就高興不起來,現在,她更加的愁緒滿面,沒了一絲的期望和期待了,整天低頭不語埋頭工作,我這個做師傅的心里絞痛絞痛的。唉。老張你再不來電話,我可就給咱們舒兒安排工作了哈,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和她葉媽媽商量好,就先把孩子安頓好再說,我不能再看著舒兒愁苦煎熬下去了。
“芝兒,你云舒班長來信了沒有?”
“沒有。”
“哦,都十多天了她應該有答案了,來不來先說一聲也好啊,今天團里又有幾個人打辭職報告,說是去廣東打工,賺點錢一家人好過個年。疏影,還有什么辦法能找到你班長嗎?”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沒有辦法找到她。”
“唉,這可怎么辦啊?眼看春節臨近,不能把一個百八十人的縣劇團,毀在我的手里啊。”
“爸爸,咱再耐心的等等吧,老班長她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她會說到做到的。她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問題了,也許她正在認真考慮我對她的請求。女兒相信,等她處理好其他的事情,考慮清楚后她一定會來的,不然,她會當場回絕不來咱們這里的。爸爸,這么大的一個決定,咱還是再給她點時間吧,她的能力再強,可她也是個孩子啊,她只比女兒我大一歲呀。”
“嗯好,女兒說的是,爸爸聽你的,咱再等等。”
今晚,云舒看著哥哥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深入敵境逼近敵方進行偵察,找到敵人的軍事目標方位,探索獲知敵方重要軍事情報,靈活多變英勇善戰捕捉敵方俘虜,并且做到不暴露不遇襲……。
哥哥,在四面楚歌暗藏殺機的險境中,你是怎么做到的?小妹敬佩哥哥的機智勇敢,也心疼哥哥將生死置之度外,敬仰哥哥的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小妹從中領悟到,一個人不應該只求安逸,而應在大好的青春年華,做些利于社會造福他人的事情,應該把自己所學的知識,應用到需要的地方去,使其學有所用,學以致用,用其所長。體現出理論知識的真正價值,實現更大的發展。哥哥,小妹學的是導演和戲劇表演,更是本戲劇學院的高材生,是該學院趙雨晴師父的弟子。可是,從離開學校后,我所學的專業知識都收藏了起來,現在瑞州劇團所有的人包括文化局長,都快愁白了頭,他們已經等了我三個多月,可我又在等什么呢?明知瑞州縣劇團是用武之地,我卻猶豫了,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為什么不能像哥哥一樣,勇敢的從戰壕中躍起,擔起大任發揮自己的優勢,使展自己的才華,用自己的力量在戲劇領域,為瑞州劇團的員工,撐起一片天地和希望呢?我在顧慮什么呀?哥哥說過,我的知識水平沒問題,文化局長和關團長也說過,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只有我才能救活他們縣劇團。我為什么還是下不了決心呢?云舒起身在宿舍里來回走動,從現在起,我要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我的同學疏影和她的同事們,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是該給她一個確切的答復了。云舒趴在床上含著眼淚,陷入到沉思之中。
她猛然驚醒問:“哥哥,是你敲門嗎?你沒帶鑰匙呀?是不是又到零點查崗的時間了?小妹這就給你開門。”
云舒趕緊小跑把房門打開喊,“哥哥,你回來了?”
哥哥沒應聲。
云舒張望著門外沒看到有人,她轉身又反鎖上房門自語道,“我這是怎么了?”她恍恍惚惚的在屋里走了一圈,這是在我自己宿舍啊,為什么我會聽到哥哥的敲門聲呢?難道是我做夢了嗎?“云舒呀云舒,你小小年紀卻終日昏昏醉夢間,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呀?唉。”她看了看時間,已是零晨三點多了。嘟囔著:“我是又想哥哥了,哥哥,你是否也想小妹了呀?看來今晚小妹從現在起,又要坐在書桌前等天亮了,哥哥,小妹一個人真的很害怕呀。常常有人說,心有靈犀便會不約而同,哥哥,此時此刻,你能理解小妹的憂愁和無助嗎?萬一你的部隊拉上前線,小妹可怎么熬下去呀?”
淚眼模糊不清的云舒,只好在哥哥戰場回憶錄的陪伴下,度過這漫漫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