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和兵哥哥旅程的第七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就聽到商戶老板唱賣:“鞭炮煙花爆竹唻嗨呀呼嗨喲,燃放安全沒隱患嘍哈呀嘿呦唻。”
餐飲店老板唱的更好聽,和劉三姐有的一拼。
“嘿嘿,好聽,真好聽,可惜嘍,大姐唱歌特好聽唻嘿喲哈嗨,姑娘家我卻聽不懂呀哈嗨呦嘿,沒聽懂唻嗨吔呵嘍。”云舒咯咯咯地笑了。
“嘿嘿嘿,小妹,你能對歌嘍。”
“我哪兒敢啊?可惜嘍,本姑娘卻一句都沒聽懂啊哈呀嗨呦。云舒又咯咯咯地笑起來。
“小妹,你的笑聲很甜美,很好聽,哥哥喜歡,嘿嘿嘿。”
“哥哥,你又不是第一次聽到我笑,我的笑聲不只甜美動聽,更重要的是,能治愈心靈。”
“對,小妹的笑聲,是有靈魂的。”哥哥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紅光滿面精神煥發的哥哥,回到熟悉的家鄉,自己生長的地方,他高興的像個孩子,手舞足蹈神彩飛揚。滔滔不絕的解說著每一句歌詞,每一個門面,每一家餐店,每一份涼粉。
這些調料的原料味道吃法,什么顏色的粉勁道,什么樣式的粑粑最彈牙,什么柴烤出的粘粑味道最香,什么鍋燒出的鍋巴味道最正宗。
他拉著小妹的手說:“小妹來,哥哥給你買這個吃。”
“好。”
“小妹慢點吃呦。”
“嗯?”云舒瞪著眼睛看著哥哥。
“哈哈哈哈,小妹的表情呆萌的很,嘿嘿,我喜歡。”
咯咯咯咯,“哥哥不要光喜歡呀,快告訴小妹怎么吃嘛。”
“來,哥哥吃給你看哈,先掰開,再搖一搖,使其里面的熱氣散發出來,好了。小妹張嘴,怎么樣?好吃嘛?”
“好吃。”
“燙不燙啊?”
“不燙剛剛好。”
“是啊,如果你拿到手就吃,會把牙齒粘住,拿都拿不下來,嘴巴舌頭都會燙傷的。”
“哥哥,我是不是很笨呀?”
“小妹何出此言?”
“吃東西我都不知道怎么吃。”
“哈哈哈哈,你是沒吃過這種食材罷了。”
“呵呵呵,我見都沒見過。”
“我給你說啊小妹,你看看,滿大街都是賣粘粑的,哥哥告訴你,只有咱買的這種最好吃。”
“為什么呢?”
“因為這個最正宗啊,這是用最好的糯米,最古老的做法,手工制作而成的。”
“哥哥怎么看出來的呢?”
“看顏色,看細膩,看粘粑的大小厚度,再看烤好后的鼓起程度。”
“噢,還有這么多學問啊。”
“嗯哼,學問大著呢。嘿嘿,最重要的是,聞。”
“聞?”
“對,聞。聞香氣是否慢慢而來,由淡入濃,由淺入深,由鼻入舌,散落在整個口腔,由舌尖到牙齒再至咽喉,使味蕾變得豐富、柔和、綿潤、飽滿。香味濃醇略帶清甜,咀嚼片刻唇齒留香優如甘飴,讓人留連忘返回味無窮,還有一種QQ彈的感覺,更使人有種愉悅之享受,滿足的幸福感。”
“哥哥不愧為文科狀元,把粘粑講的淋漓盡致,把植物說的有聲有色,把味道解析的勝似品嘗,把感覺列入到人生哲學。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哥哥是大文豪,霸氣,爽。”
夫妻倆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小妹,這里的美食多了去了,等有時間了,哥哥帶你游遍全城,把每一種食物,都詳細地解說給你聽,讓你嘗遍家鄉的美味。”
“好。”
“寶貝,吃飽沒有?”
“嗯,吃飽了。”
“你看看喜歡什么?咱們再買些帶著路上吃。”
“好啊,哥哥,我想吃這個。”
“嗯,小妹好眼光,這個酥脆香甜,哥哥給你買。”
“我還要那個。”
“行,這個微辣也很好,看著很有食欲。”
云舒看到一個形狀奇特的食品,高興得跳躍起來,“哥哥,我還要那邊那個。”
“嘿嘿嘿,嗯,哥哥給寶貝買那個。”
“嗯。”云舒歪著腦袋,眨著眼睛,小嘴吧嗒吧嗒的,一會兒又鼓起腮幫,撅起小嘴思考著,這淋瑯滿目的粘粑,不知道哪種好啊,我買哪種呢?
哥哥笑瞇瞇的看著云舒,等待著她的下一個選擇。
云舒拉住連長的手,撒嬌的晃悠著說:“哥哥,小妹不認識嘛。”
“嘿嘿嘿嘿,好,讓哥哥幫你選好嗎?”
云舒高興地點頭應道:“好,嘿嘿嘿。”
“同志,這個,這個,還有那兩種,各稱一斤。”
“哦呀,哥哥,多了背不動的。”
“沒事的,哥哥有力氣,背的動。”
“可是,哥哥還要……”
“嗯?小妹還要哪個?”
“還要……哥哥……背。”云舒羞紅了臉頰,眉眼帶笑地看著哥哥。
“哈哈哈哈,哥哥知道了,小妹放心,咱要坐十多個小時的汽車呢,餓了就有吃的啦。”
“噢,好吧,買這些就好了,我怕下車后拿不動。”
“嗯好,小妹咱去坐車嘍。”
連長牽著云舒的手,夫妻倆嘿嘿哈哈的走進長途汽車站,坐上最早一班開往家鄉的汽車。
離家越來越近,明顯的看出連長的心理變化,他臉上的表情復雜,有喜有憂,有幸福也有難過,有激動也有彷徨,有遺憾也有無奈,他悲喜交集靜靜地坐在車里。
云舒握著連長的手,趴在他的肩頭,撫慰著他的心靈。她讓哥哥瞻睹窗外的高山流水,尋一縷陽光,讓心靈溫暖安放。托輕風,帶走煩惱、憂愁、痛苦、悲傷。
汽車奔馳在盤山公路上,雖是寒冬臘月,可是南方的冬天,卻像極了北方的陽春三月,綠油油的青山上,盛開著色彩鮮艷的野花。
野山雞媽媽咕咕叫著,領著嘰嘰喳喳的雞仔兒,尋覓著屬于它們的美餐。嫵媚俏麗的野公雞,長有一簇火紅的雞冠,尖尖的嘴巴,一身華麗的羽衣,還有五彩斑斕絢麗多姿的長長尾羽。它雙翅扇動飛檐走壁,凌波微步超凡脫俗,高潔雅致特別美麗。
隨時可見,野兔東奔西竄,鳥兒唧唧啾啾的說唱。有的盤旋起舞,有的低空飛翔……
還有一排排,一片片,一山山的抱節君,聳立在山間溪流溝壑山崗,雄姿挺拔傲骨錚錚,誓不低頭永不折腰。又恰似綠色的海洋,波瀾壯闊浩浩蕩蕩。猶如美麗的姑娘,身穿綠色長裙,搖曳生姿隨風飄揚。山澗幽深處翠竹環繞掩映,猶如翡翠般絢麗多姿璀璨奪目。每一條枝葉,如綠色琴弦在輕輕撥動,演奏著一曲美妙悠揚的樂章。把一座座山一道道粱,裝扮成一副副精致優雅,高貴大氣的畫卷,青翠欲滴熠熠生輝,讓人陶醉,讓人心曠神怡。
步步是美景,處處皆詩意。
這會兒,在哥哥的眼里,卻是紫陌紅塵一場夢,海市蜃樓皆為空。他沒有了剛下火車時的興奮,多了些沉默不言,更是憂慮重重惴惴不安。
云舒看出了連長的擔憂,她說:“哥哥不要憂愁,不要為我擔心,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你的爹媽就是我的親爹親媽。不論回家的路途多么崎嶇艱險,我都不怕,更不會退縮,不管咱們的家是什么樣子,那也是咱們的港灣,我會坦然接受。既來之,則安之。只要能陪伴在哥哥身邊,我已足已,別無他求。哥哥呀,‘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嗯,臘梅迎春,這會兒,窗前的梅花應該是開了。嘿嘿嘿,小妹不用擔心,哥哥沒事。我只是,有很多事情都沒準備好,心里有點忐忑不定。”
“哥哥怕我不適應這里的環境?這里的生活方式,這里的一切不方便?”
“嗯都有。”
“還怕我半道上折返而回?”
“沒來的時候,我怕你路上遭罪,現在怕你受委屈,怕哥哥照顧不好你。”
“哥哥,我是個成年人了,是你的妻子,你不要有心理壓力,你能受的住我也能,這是咱倆的家呀,要不然,我不回去了,我住在家里適應幾年?”
他把小妹摟抱在懷里,“哥哥怎么舍得和你分開啊?更舍不得留你在這千里之遙,你陌生的地方呀?真就如此,哥哥的心會很疼的,我可真就活不成了。”
云舒依偎在連長的懷抱,深情依戀的看著哥哥。
連長微笑的看著云舒說:“嬌妹啊,聽了你的話,我懸著的心就放下了,嬌妹,你真好。”
“哥哥,還有多久到站呢?”
“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到站。”
“噢好。”
“小妹,先喝上葡萄糖。”
“哥哥想的真周到,啥時候買的?”
“去你大學前買的。”
“那時候你就想過回家呀?”
“想過,我怕你受苦受累,沒決定好是否回來。”
“我不怕苦怕累也不怕困難,放心吧,我能行。”
連長把她緊緊的摟抱在懷里。“寶貝,你是我的心頭肉啊,我會盡全力呵護好你的。”
“嗯,我知道哥哥疼我,咱們春節前能到家嗎?”
“能。有哥哥在,就沒有不能的事。”
“哥哥,我愛你。到家了,你會喝湯嗎?”
“嘿嘿嘿,小調皮,你還想著湯呢?”
“嗯,我怕你喝了會中毒。”
“不會的,我也不會喝。”
“我不想讓哥哥喝,這些土方子掌握不好量,萬一中毒了,在這里怎么醫治啊?”
“放心吧寶貝,哥哥不喝。我會給咱媽說清楚的。”
“哥哥若是想喝,回去后再喝。”
“嘿嘿,小搗蛋,我不喝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放心吧,哥哥不喝哈。”
“我真的怕你中毒,別的我都不怕。”
“寶貝,不要再逗哥哥了,嗯?我的心被你撩撥的受不了了。”
云舒咯咯咯地笑著說:“小妹不說了,哥哥吟詩給我聽吧?”
“好啊,哥哥給你背誦一首《鄉思》給你聽。”
“嗯好。”
《鄉思》宋·李覯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云遮。”
“哥哥,萬水千山只等閑。不急哈,馬上就到家了。”
“寶貝,哥哥有你,我就知足嘍。”
“終點站到了,請各位旅客朋友,帶好自己的行李下車。”
經過了七天七夜的長途跋涉,夫妻倆終于快到家了。
“小妹咱去看看大哥。”
“嗯好。大哥在這里工作呀?”
“是的,在這里的水利局工作。”
“哥哥,這里是你偷偷去參軍的地方嗎?”
“是啊,哥哥就是從那邊的山上,偷偷去當兵的。”
“哦,現在下午四點多了,哥哥說過,這里離咱家還有幾十里遠呢。”
“小妹好記性,咱先去大哥家休息一晚,明早咱再回家。”
“嗯,我聽哥哥的。”
“寶貝來,哥哥背著你。”
“不要嘛,我怕哥哥累,我要和你一起走。”
“好,和哥哥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