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涵汝本科在科技大學，研究生在哈工大畢業，現在她成了我們隊伍中的一員。”
“是的。”
“她和宛玉青妹都是受你的影響吧？”
“嗯是，也不是。”
“這話我應該怎么理解呢？”
“哥哥，小妹的確想考軍校，做夢都想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我的軍校夢根植于心，一生都不會忘記也不會改變。涵汝熱衷于科技，她一直都想搞科研工作，這是她一生不變的追求。當她看到你們，看到官兵們毫不猶豫勇赴前線打仗，用自己的生命保衛祖國捍衛和平，無怨無悔時，她覺得，只有軍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才是最無私的奉獻者，她才覺得我選擇考軍校非常正確。她讀研期間，學的是于“三海一核”相關的科技知識，就業方向有部隊高校科研院所，她就選擇了做你們的同行。多少會受我一點影響。”
“不是一點影響，是你影響到她的人生了。宛玉考取了軍校博士，從空間物理到北斗導航再到太空科學，小叔叔家的青妹，今年也考上了國防科技大學。二叔三叔家的姐姐哥哥，都是軍校畢業，有的成了軍事專家，有的在科研院所，還有的在公檢法，都是領軍人物成績非凡，你的學生大部分都進入到軍事領域，小妹，你心里難受不？”
“她們都實現了自己的理想，我高興，不難受。但是，我被害蟲給耽誤的沒上成軍校，我很難受，就像扎在心尖上的一根刺，只要想到軍校，我的心就會疼痛無比。”
“是啊，我看小妹，一提到部隊就興奮，你的軍校夢，在你心里已經根深蒂固，伴你一生了。”
“對，可我的軍校的夢想，真正的成了做夢了，唉……”
連長把云舒擁在懷里。
“小妹，涵汝青妹三哥二姐，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談論的話題應該也是科學科技，以及軍事院校之類的話題吧？她們才都和你一樣學的理科？”
“是的，這方面的原因很大。”
“你的學生中，目前學歷最低的就是坤畔國民他們四個人了。”
“哥哥，目前學歷最低的，是那個雙手插兜的。”
“噢，我把她給忘了，嘿嘿嘿嘿。如果不是你，她連這個學校也考不上。”
“也是幾位恩師幫我，不然，我會讓千千愁死的。不過還好她撿了個漏。這所公安專科學校的分數不高，叔叔和封喬老師，把幾十年的報考經驗都用上了，加上葉媽媽的精打細算，千千被錄取的概率有百分之七十六，可以試試，她成功了。”
“你把多年的人脈關系，都給千千用上了。”
“是的，為了三叔和爹娘，也是為了千千的爸媽，他們愁的見到我眼圈就紅。后來，讓我宿舍的同學說的他們，都不好意思再見我了，我也心疼柳叔叔。”
“為了千千，為了爹娘的戰友，你絞盡腦汁竭盡全力，把你的潛質都挖掘出來了，你用了洪荒之力，才把千千托舉上岸的。”
“在我的學生中，目前千千是最費神的一個，還有一個，比千千也強不了多少。”
“哦，還有一個？”
“是的，我輔導他了兩年，最讓我生氣的一次，我脫下鞋子用鞋底打他。”
“沒聽你說過呀？肯定是把你氣的神經錯亂了，不然你不會發這么大火的。”
“對的，他考了三次，第一次比重點線低了一分，第二次差零點五分，第三次又差一分。我一看成績，氣的我暴跳如雷追著他打。”
“很可惜啊，真差的多了，心里還沒那么難受，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是涵汝的親叔叔，比我大兩歲，每次考試都是馬馬虎虎，差不多就行的那種。給他講解的時候他全都會，做起題來，永遠都得不到滿分。我冷靜后說他和我一樣，沒有上985，211的命，你不能再復課了，讀個本省師范學院吧。他師范畢業后，就在離哥哥部隊不遠的縣四中當老師。”
“哦，怪不得你敢打他啊，哈哈哈哈，小妹上敢打舅舅，下敢打妹妹，你還敢打誰呢？”
“我？我第二次高考，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被小人給藏起來之后，縣尖子班所在的第九中學，砸級成了鎮初級中學，大部分老師都調到政界工作了。我在恩師的鼓勵下，又回到我原來的高中復讀，一次，上化學課，我聽到老師講偏題了，我說，老師這個地方是不是該這樣做啊？”
他說：“就你能，別人都沒覺得不妥。”
“老師，這樣已偏離了原題，得出的結果就是錯的，這一道題是二十多分的大題，高考丟掉二十多分，會被高考大軍甩后幾萬個名次，會失去上大學的機會的。”
“我一直就是這樣講的，你第一年參加高考時，不是也考上了上海某重點大學了嗎？你也沒被甩后幾萬人呀？”
“一聽到上海大學這個字眼，我整個人就失去了理智，肺都氣炸了。”
“是啊，他觸碰到你的底線，你的傷痛了。”
“對，我抄起凳子就砸向他。”
“哥哥相信，小妹被別人頂替上了大學，這種痛，是不可觸及的，我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哥哥，當時，你的心應該也很疼吧？”
“是，很疼。我從軍校報名上前線打仗，戰爭勝利后，我們在邊防休整了一段時間，本想再回學校繼續完成學業，可我的臨時連長不同意，他說“你去學開車吧，拿個駕照到運輸連，那里很缺司機，學校可不缺你一個大學生。”
“這話讓人聽著很別扭。”
“對的，我忍著性子表明回學校的決心，把寫好的申請書交給他，他堅決不同意。”
“你去找上級領導。”
“當時，前線回來的官兵互不相識，分別住在當地居民家中，很分散不集中，不知道誰是領導，也不能不告而別去上學，那樣會當逃兵處理的。”
“噢，這就難辦了。”
“有一天，我心里很郁悶，離開學僅剩幾天了，再不回校報到，就會失去繼續上學的資格。我讓房東幫我找來幾名戰士，一起到村邊河里游泳，連長匆匆的帶著幾個人來找我。”
他說：“你趕快填上這個表，跟他們走。”
我問他：“什么表？”
“你學開車的表。”
“不填，我得回學校讀書。”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學校里不缺你一個人，要去上學的人多的是。快，你們幾個，下水把他拉上來，帶他趕快離開這里。”
“等等，連長你貴姓？哪個軍區的？哪個部隊的？你部隊的番號是多少？你們，又是什么單位的？嗯？竟敢在我一切不知情的前提下，強行把我帶走？你們可知后果如何？”
“什么后果？讓你學開車是幫你，你還不領情？后果我負，把他給我拖走。”
“既然如此，不用你們費神，我自己上來。我早就看到河邊，有棵對掐粗的枯樹，我游到河邊抓住枯樹上岸，一腳踹斷樹桿，掄起來就砸向連長的后背。”
“他哎呦一聲，撕碎我的入學申請說：“你敢打干部？”
“我打的是小人，不是黨的干部。”
“我又掄起木棍，嚇得他撒腿就跑。那一棍，我的事情被反應到上級領導那里，我才得見主管人員，說我回校完成學業，完全復合軍隊制度，才讓我又回校的。”
“哥哥很理智，更果敢，小妹佩服。自己的學業，即將毀在他人手上，欺人太甚，打的好。”
“對，他像你的化學老師一樣，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我就爆發了。”
“哥哥做的對，我舉雙手贊成，只有自己，才能成全自己。”
“是的，小妹，哥哥沒想到，柔弱的你，也有剛烈的一面啊。”
“嗯，有。呵呵呵呵。”
“呵呵？嗯？不會還有吧？”
“嗯，有。”
“呵呵呵，說給哥哥聽聽。”
“好。我讀高中的學校，是新建學校，我是第一批學生，七幾年的高中只有兩年時間，學校的學生很多，那時還沒有恢復高考，意味著高中就是我們的最高學府，讀書生涯的最后一站，畢業后，再也沒有任何機會繼續深造。很多男生就選擇參軍入伍，他們不愿在政治面貌一欄留下空白，想在校期間入團。校長老師讓我寫團支部架構，我寫好上交到公社，我們學校成立團支部被批準了，在老師和校長的指派下，我和數學王老師負責此事，我成了不是團員的團支書。”
“我看小妹的日記中寫道，我的高中生涯很倉促，我只想好好學習，幫爹娘多干些家務活，誰料我被迫當了團支部書記，還成了公社的代理文化站長，無形中給我增添了很多負擔，浪費了我太多的寶貴時間。”
“對呀，我想干好家里的活，也想把學習搞好，還要把這些于學習無關的事情做好，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小妹想做個尋常人，爹娘跟前做個好女兒，在學校當個好學生，其實就這么簡單。”
“是的，但是，應下了差事，就得為同學們提供幫助，干些務實的工作。公社里只給我們十多個入團名額，這么多人，還剩一年多點時間就畢業了，十幾個名額，簡直是九牛一毛少的可憐，我一次次去公社交涉，最終爭取到二十七個名額，發展了第一批團員。”
“你肯定在第一批，團支部書記若不是團員，這組織結構不合理啊？”
“嗯是，我是第一批，校黨委和同學們評選出的第一個團員。填好表后，數學王老師說：‘云舒，咱們從團建到爭取名額，都是你在操心勞累，這次我去送表，你歇歇吧‘。”
“校長班主任都叮囑王老師：“穩當點，拿好了別弄丟了哈，別被雨淋濕了。”
“放心吧，沒事。”他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這樣你就輕松一點。”
“是，等到批下來的時候，校長說：“云舒，你宣布團員名單吧。”
“好的老師。我站在講臺上，告訴同學們，咱們的第一批團員批下來了，大家都高興的熱烈鼓掌。當著同學們的面，我打開檔案袋拿出團員名單，從第一人瀏覽到最后一個人，沒有我，換成了比我大六歲，學習各方面都倒數的女生。我沒動聲色沒有宣布，就拿著檔案袋回了辦公室。”
“校長和其他老師知道不？”
“不知道，當時我在辦公室，校長從文書手里接過檔案袋，直接遞給了我。”
“噢，這個王老師，膽子不小啊。”
“對，我交給班主任姬老師，他不解地問我：’云舒，怎么了？‘”
高老師梁老師徐老師劉老師都問：“云舒，出什么差子了？”
“我沒有回答，就拿出那個女孩的團員名單，遞給了老師們。”
“班主任一看，氣的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桌子上擺放的東西都跳了起來，嘴里說道：‘渾蛋’。”
所有的老師們說：“渾帳東西，膽子不小啊？敢篡改公文？他一人拍案。”
“看來這小子是活膩歪了，這么多人包括校長商量決定的事，他也敢偷偷給改了？”
“姬老師，當初你就不該把數學課交給他，你教的時侯，咱們班的數學成績平均九十六分，他接過去后一直下滑，現在的平均成績只有四十七分，不及格呀。”
“是的，若不是云舒，一直努力的幫助同學們，連四十七分也達不到。”
“開始我看他就不正常，整天拉黑著臉，好像大家都欠他錢似的，自己的水平不夠，忌妒心可不小。”
“對，他的心眼比針鼻兒還小。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叫校長來看看。”
“我來了，怎么了這是？”
“你自己看。”
“哦，他這是不想干了啊？他一個人代表學校了？還找了這么一個人頂替云舒？全校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都入了團，也輪不到她呀？叫小王進來。”
老師們一股腦兒去找他算賬，他站在教室外的課桌上寫黑板報，也不理大家。最后說：“我已經做了，也批下來了，退不回去了，成了事實了，你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他連頭也沒回。
校長問他：“你說的？我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對，我說的。”
幾個老師捋起袖子就上前沖。
我喊了聲：“停，老師，我自己解決。”
老師們驚訝地說：“云舒，我們都知道，你不想爭取這個團員名額，可是，從入校開始，你的學習成績一直是第一，你是班長還是數學課代表，徳智體各方面，是老師和同學們公認的好學生，這氣不能吃啊。”
“就是，他太欺負人了，他看著你一個學生，比他掌握的數學知識都深，他是嫉妒你。”
“你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反正是改不了了。”
“氣的我，一下子把桌子掀翻，他光當就摔倒在地上，我抓住他的衣領，緊緊的勒住他的脖子，差點把他勒死。劉老師（小輝的爸爸），看事不妙拉開我，打了他好幾個耳光。高老師很很的踹了他幾腳。”
“班主任看著我眼睛都紅了，一句話都不說，他知道我不會饒恕他，還會再打他。他扶起他來問：‘這是你說的哈？我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一腳把他踹倒。‘你太不是個物了，校長，我們班不要這樣的老師，當初不是物理老師少，能輪到你教數學？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校長，你看著安排吧’。”
“我語文老師的氣還沒消，又和他撕扯起來。我看他們又打起來，我把劉老師拉到一旁說讓我來。我騰空跳起，用膝蓋砸向他的肩膀，他當場身子就斜了，緊接著我又把腳抬起，架在他頭頂上方。”
“你那一腳下去，他就完了。”
“是的，我就想給他提壺灌頂，讓他清醒一點。”
“后來呢？”
他跪地求饒道：“我都三十六了，家里還有個沒娘的女兒，我找對象不容易啊？她讓我幫她入團，就答應和我談戀愛，我也是沒辦法呀。”
“這個女生太輕浮了。”
“對。我聽道他有個女兒，我覺得小孩挺可憐的，我說老師們算了吧。”
“再后來呢？”
“校長和老師們決定，讓所有的老師通過考試競爭上崗，梁老師接替了我們班的數學，兩個月后，梁老師被調到我尖子班復課的第九中學任教，高老師又接替了梁老師。王老師成績不合格，去了后勤，最后被淘汰掉了。第一批團員等到第二批下來，才一起公布的。”
“噢，咱表哥（小輝的爸爸），是你的語文老師啊？怪不得你的語文成績這么好。”
“嗯是的，我的寫作能力，有葉媽媽一半，也有表哥一半。”
“兵兒舒兒，開飯了。”
“來了。小妹，青妹的升學宴開始了。”
“嗯，嘿嘿，我為青妹高興。”
“我也是，走吃飯去。”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