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回來了。”

“姥姥姥爺，赫兒來看您了。”

“乖孫兒來了？今天不忙了？”

“姥姥，今天孫兒休班。”

“赫兒，來陪姥爺殺一局。”

“好。”

“宛玉，過幾天就是你師仗的生日了，你老師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你和小高去看看她哈。”

“好的媽。前幾天我給老師打電話，她說很掛念著您，也很想你，讓我好好孝順你。”

“我也想舒妹呀，只是我倆隔的太遠了，我年齡大了去不了了。”

“媽，后天我和小高去八院，我們就去看我老師。”

“嗯，你倆好好陪陪她，能多呆幾天就好了。”

“我們的任務(wù)結(jié)束剛好趕上周末，我們能陪老師兩天。”

“嗯，那也行。云舒一定也很想涵汝的。”

“涵汝岳西也去，榮欣坤畔國民納紗千千青青疏影陳君，還有師仗從前線回來的戰(zhàn)友，我們十幾個人一起去。”

“哦，這樣我也放心一點了。納紗榮欣疏影陳君她們都退休了嗎？”

“嗯，退了。”

“她們都是你老師給安排的工作啊。”

“是的，到現(xiàn)在她們的同學情義，依然深厚無比。”

“是啊，人就要知恩才行。既然退休了，就讓她們幾個姐妹，在上海多陪云舒幾天，等你師仗的生日過了，再讓她們回來。”

“嗯好，我給她們說。媽，你和葉媽媽還有舅媽，是我老師的精神支柱，她每次打電話都會說，黎大姐葉媽媽，是我最牽掛的人啊。”

“是啊，我這個妹妹心地善良，對誰都是真心的好。玉兒，到什么時候也不能忘了你老師啊。”

“玉兒不會忘的，媽你放心吧。你和我爸要好好的，讓我和我老師放心啊。”

“玉兒安心工作，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

宛玉剛回到家就給云舒打電話。

“喂，宛玉。”

“恩師，我想你了，你好嗎？過幾天我和小高出發(fā)去上海八院，涵汝岳西也會從科院出發(fā)，青青千千疏影陳君，還有榮欣坤畔夫婦，納紗國民夫婦，我們一起去看你。”

“宛玉啊，孩子們都好嗎？你爸爸媽媽回老家沒有？還在干休所住著嗎？你要好好照顧他們，我們這一代人都老了，人上了年紀，就會有莫名奇妙的孤獨感，你常帶著孩子們?nèi)タ纯此麄儭！?/p>

“嗯，恩師放心，只要我和小高不出發(fā)，每天我們都會去看爸媽，孩子們也常去看望外公外婆。每到假節(jié)日，我和小高及孩子們，會帶著爸媽一起回老家看看親朋好友，也會帶他們?nèi)ヂ糜巍＿@幾天媽媽一直嘟嚕，‘宛玉，你要記得去看看你老師啊，如果我再年輕十歲，早就開車去看我舒妹了，唉，我倆只能在視頻上看看對方了。我和你舒老師還沒親夠呢，這一晃眼，怎么就都老了呢？早知道，就不讓你們這些孩子們長這么快了，那樣的話，我們也會老的慢一點了’。”

“宛玉，替我謝謝黎大姐。”

“嗯，好。恩師，小高和我媽一直說接你來京城，離我們近一點，我們也好盡一份孝心，你就是不同意來，我真的很想你呀。我和小高，是真心實意想接你到我們身邊，好好照顧你的，房子我都收拾好了，恩師，這次跟我們一起來好嗎？”

“宛玉，我去不了，你和小高都還沒有退休，航院的工作又忙，我的任務(wù)也很重啊，我得替你弟弟照顧孩子呀，他們都上班沒時間管孩子，你小侄兒才上四年級，馬上快到叛逆期了，這個年齡段，他獨立思考和面對困難的意識還沒有建立起來，對事物對錯的判斷和處理問題的能力也很薄弱，更是他人格形成的重要時段，如果對他疏于教育和正確引導，會導致他學習成績下降，喪失自信，對學習沒有了興趣。”

“恩師，等我和小高退休了，我小侄兒也長大了，你一定要答應來和我一起住哈。”

“好，我答應宛玉。”

“恩師，涵汝姐和岳西的孫子會喊爺爺奶奶了，那天小高買的螃蟹，我倆給他們送去的時侯，小孫子爺爺奶奶叫的可親了。”

“真好，我表妹都當奶奶了，時間過的真快啊。宛玉，你和小高也快當爺爺奶奶了。”

“嗯，是的快了，到時候我開車去接你哈，我會告訴他，這就是送我走進大學的恩師，我會把咱師徒倆相遇的故事講給他聽，讓他認識他老奶奶，長大了也要孝順老奶奶。”

“好，我一定去。”

“嗯，一言為定，拉勾。”

“好，拉勾。”

師徒倆嘿嘿嘿的笑了。

“嗯師，我們?nèi)サ臅r候，提前打電話給你哈。”

“好的，我在家等你們。”

“嗯好。恩師，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會的。”

宛玉掛斷了電話，云舒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四十年前，宛玉在考上大學的謝師宴上，跪下給她磕頭的情景，想起了小高說喜歡宛玉，讓自己給他倆做媒的事情，想起了宛玉和小高結(jié)婚那天，小高和宛玉給云舒和連長磕頭謝恩師的情形，這些都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她笑著喊：“哥哥，孩子們都長大了，都當爺爺奶奶了，咱倆也都老了對吧？”

等了半天，她沒聽到連長的回聲，云舒一邊問：“哥哥，你怎么不回答我呀？”一邊轉(zhuǎn)頭去看哥哥，結(jié)果她看到香案上擺放的水果貢品和香爐，還有哥哥的照片，她才轉(zhuǎn)過神來，從當年的回憶中清醒過來。

云舒點起一柱香插在香爐上，雙手端著放有連長照片的鏡框，拿起毛巾擦拭著，眼淚噼哩啪啦往下掉，滴滴淚水都落在了哥哥的臉上，哭的她眼花繚亂，幾度哽噎幾度斷腸，哭的她昏昏沉沉意識模糊，不知道是今還是往。她抱著連長的照片趴在桌子上，暈暈乎乎轉(zhuǎn)轉(zhuǎn)悠悠，就聽到了哥哥喊：“小妹，天冷了，你不能趴在桌子上啊，別睡著了呀。你的體質(zhì)本來就弱，這么冷的天，你會感冒的。小妹，你怎么不說話啊？你回答哥哥呀。你是不是又低血糖了呀，快喝上葡萄糖啊，快呀小妹，你不要嚇哥哥啊，快醒醒去拿來喝上呀，我不在你身邊，孩子們都忙著工作，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不要讓哥哥牽掛呀小妹。”

云舒聽到哥哥的呼喚聲和抽泣聲，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被淚水浸濕的鏡框里的夫君，她的眼淚又沖出眼眶，她拿起紙巾擦干鏡框上的淚水輕聲說：“哥哥，小妹聽你的，我這就喝上葡萄糖。”

云舒打開抽屜拿起葡萄糖，就著眼淚一起喝了下去，而后緩緩的走到沙發(fā)前，把連長的相片放在他平時常坐的位置，她陪伴在哥哥身邊，夫妻倆說起了知心話。

“哥哥呀，你還記得那年冬天嗎，你把我扶坐在沙發(fā)上，也是和今天咱倆這樣坐著。你雙手捧著我的臉，認真的給我說：“小妹，你的預產(chǎn)期還有一個月零二十天就到了，可是，哥哥被抽調(diào)到某陸軍旅去指揮實彈演習，兩個月才能回來呀。”

“哥哥，你們要去哪里演習啊？”

“要去河北。”

“我知道，世界上實彈演習的傷亡率為千分之三，你作為一名指揮官，一定要做到精準定位，精準投放，把千分之三降到零，要做到精準無誤，萬無一失。”

“哥哥會的。可我放心不下你啊，我說過你的整個孕期和月子，我會全程陪伴的，可我，唉，怎么會這么巧的就能抽到我呢？”

“不是這么巧，而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你，因為你是陸軍指揮冠軍得主啊，上級領(lǐng)導不會拿全旅官兵的性命開玩笑的。哥哥放心，小妹現(xiàn)在不怕了，我身邊有爹娘，有叔叔嬸娘，有大姐二姐大哥二哥三哥，還有涵汝和宛玉。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兩個月后，你完滿完成上級領(lǐng)導交給你的任務(wù)，要把整個旅的官兵，一個不落的完完整整的，原班人馬全部都帶回來。我和兒子在家等著給你接風洗塵。”

你含著眼淚說：“小妹，哥哥讓你受苦了，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刻，我卻不能留在你身邊，哥哥愧疚啊。小妹，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哥哥，他人都說咱倆是一心為人，不求回報的活菩薩，你放心，菩薩會保佑你我和咱們的兒子，保佑全旅官兵，都會安全度過這特殊時期的。”

你給咱們兒子說：“小子哎，爸爸要帶領(lǐng)你叔叔們?nèi)パ萘暳耍阋欢ㄒ犜捁搧砗蛬寢屢娒娴臅r候，你不能為難你媽媽哈，你要自己努力的來到我們面前，好兒子，千萬不要讓你媽媽遭罪啊，爸爸知到你最乖了，等爸爸演習結(jié)束，立刻馬上就回來看你們母子，我會給你買好多玩具和零食回來，再給你講你那些戰(zhàn)士叔叔們的戰(zhàn)斗故事給你聽。兒子，你一定要牢記爸爸的叮囑哈，爸爸相信，我的兒子一定隨我，天生自帶堅強，有股子不服輸?shù)钠磩艃海阋姘职趾煤门惆閶寢專刈o好你媽媽哈。”

你淚眼朦朧的看著我說：“小妹，哥哥放心不下你啊，更舍不得和你分開呀，后天我就出發(fā)了，要長達兩個月呀，我有點犯愁，我掛念著你和兒子啊小妹。”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哥哥帶著部隊出發(fā)后，天氣一天比一天更冷，小妹時分掛念著哥哥，你也特別牽掛著小妹，你期望我們母子順利平安，我期盼你安全順利的完成使命。咱們相互牽念著熬過了漫長的兩個月，咱們的兒子出生十二日哪天，你把全旅官兵安全的一個不少的，全部都帶回了部隊，交上了全優(yōu)的答卷。

哥哥，過幾天你的戰(zhàn)士，你的學生，還有小高岳西坤畔偉俠他們，來咱家給你過生日，到時候你一定回來啊，小妹還和以前一樣，安心的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