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了爆裂彈的狙擊槍在發射之后,見那處巖縫入口被一槍轟的亂石迸飛的米莉亞,也看著多姆隨后的一躍而入,心想這家伙進入的時機到時選的是極好的,所以她也就任由自己猶如是片羽毛般緩緩的向下落去,心想躲在里面那打傷自己的小子,這一次算是死定了。
可是當米莉亞聽到了在那巖縫內所傳出來的槍聲后,她的眼瞳不禁驟然一縮,而緊跟著多姆所發出的近乎是歇斯底里的慘叫聲,更是令她驚詫莫名!
最初那兩聲清脆的槍響,米莉亞并不在意,就算是含鉑的子彈擊中了多姆,只要不是一槍擊中了他的血核,那么他頂多便是受點傷而已。
可是緊跟在后面的那一聲沉悶的嘭聲,卻是令她感受到了近乎于絕望般恐懼,以至于她在落地時一個趔趄,扭了腳踝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瞪大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被轟塌小半的巖縫入口,源自于記憶之中的強烈恐懼令米莉亞只覺得渾身發軟,因為那沉悶的槍聲絕對是屬于鈦鉑彈被發射時才會產生的聲響!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那小子的槍里怎么會有鈦鉑彈!
剛剛晉級為普通的血族,如果被鈦鉑彈擊中那幾乎是沒有可能存活的!
想到這里的米莉亞心中只剩下極度的恐懼,再也不敢有片刻的耽擱,翻身爬起便沖向了被丟在巖壁下方的柯鵬鹍。
在她腦海之中,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就是馬上解決掉任務目標,然后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跟自己一起執行任務的多姆?
管他死活呀!
狙擊槍被斜背在了身后,米莉亞眼中只剩下那十數米開外的柯鵬鹍,手中的鋒銳小刀已經在握,輕身躍起的她只需要湊上去輕輕的在那小子的脖子上一抹,她便可以立刻遠遁去領取那豐厚的酬勞了。
可是就在她揮出的小刀即將觸及那少年的后頸時,米莉亞徒然心中產生了駭然的心悸,她愕然看到那蜷縮在地上的少年竟是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心中駭然的米莉亞被這莫名其妙的詭異現象所嚇到,她身不由己的發出了一聲尖叫,僅存的本能令她手腕翻轉,猛然間從腋下揮刀向身后捅去。
但一只手卻閃電般的捏住了她持刀的手腕,米莉亞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腕部骨骼發出著咔咔咔的聲響,竟是在瞬息間自己的手腕便被捏碎!
劇烈的痛疼令她無比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不但被人從身后揪住了她的后脖領,而且她的身體也猶如是被無數根繩索死死捆住了一般,在凌空飛起之后只能是以面部向下的方式,被重重的砸了上去!
嘭!
巨大的力量令撞擊點出現了一個人形的凹陷,龜裂開來的泥土迸濺飛起,煙塵瞬間便揚撒了開來,令側臉著地的米莉亞覺得自己都眼花了,因為她不但看到了完整的鼻翼,并且伴隨著濃重血腥味道的擴散,她的眼前迅速蔓延開了的猩紅色血水。
將米莉亞拽離柯鵬鹍的那只手的主人,見此卻是還不解恨,抬起腿來便是一腳重重的跺在米莉亞的右肩,伴隨著肩骨碎裂的瘆人聲響,他俯下身子怒吼起來。“娘希匹的!竟然敢來巴士底搞事!不知道死是怎么寫的嗎!”
正站在懸崖邊緣向下張望著的憲兵隊長錢國林,目睹了這一幕,將那男子還準備出手,不由得又氣又惱的趕緊呼吼了起來。“李正民!住手啊!千萬別將她搞死了!我需要的是活口!活口!這一切都需要活口來進行解釋!不然報告由你去寫!”
掄起的拳頭抖了抖,揚起臉來的李正民士官長雖然還處于狂怒之中,但錢國林最后那句話的威脅還是讓他清醒了一些,仰望著站在懸崖邊緣探出個腦袋來的錢國林怒道。“你們憲兵隊是怎么監督的!竟然能讓血族殺到這里來,你們平時都是吃屎的啊!”
被爆罵的錢國林黑著臉卻是也知道自己的責任無可推卸,現今只要先保住一個活口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不想在李正民暴怒的時候再去招惹他,因為揮手令幾個屬下放下繩子下去抓人,然后這才轉過臉沖著下面的李正民喊道。“應該還有一個血族,你再幫忙找找啊……”
解除了米莉亞身上所有武器的李正民,懶得去理會錢國林的交代,他等憲兵隊人下來將米莉亞用鐐銬鎖死之后,這才瞪大了雙眼四處觀望。
他收到消息之后便立刻趕了過來,正式因為聽到那狙擊槍的槍聲這才能夠趕到了這里,剛巧看到了那扛著狙擊槍的血族正準備殺害一個學員,于是他從懸崖上一躍而下立刻釋放出了他的覺醒之力,這才解救了那學員并將那血族一舉擒獲。
只不過讓他繼續尋找另外一個血族的蹤影,對于李正民來說可就有些困難了,只不過現今憲兵隊跟駐營士兵都已經開始了搜索,想必只要那血族還沒有逃遠,一定是能夠抓到的。
想到這里心中稍安的李正民士官長便揚起臉來沖著錢國林怒罵了幾句,然后他便準備攀上懸崖找個制高點,等待著那剩下的血族自動現身,又或者是被搜索隊伍逼出來。
一躍而起便攀上了巖壁,正準備繼續向上攀爬的李正民士官長徒然轉過臉,原來之前被米莉亞狙擊槍所擊中的那一處巖縫,此刻一側的巖石因為松動而徒然出現了坍塌,隨著大量碎石的向下掉落,原本不太容易被人所注意到的巖縫內部竟是徹底暴漏了出來。
雖然對于這片區域不是非常的熟悉,但聽到槍響才趕過來的李正民又哪里會放過這樣的異常,在巖壁上便如履平地一般的行走,十數步便出現在了巖縫的入口。
習慣性的謹慎令李正民沒有直接沖進去,他將耳朵貼在巖壁上片刻,這才保持著警覺側著身子鉆了進去。
需要負責全局統籌的錢國林,在上面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他見李正民鉆進去之后許久都出來,心想是不是李正民已經發現了什么狀況,因此有了期待的錢國林也便令他的勤務兵發布訊號,擴大搜索的范圍,務必要將失蹤的少年們和那失聯的憲兵找到。
果然,片刻之后李正民便從那巖洞中鉆了出來,沖著上面的錢國林呼喊道。“那血族死在里面了!你立刻通知穆致遠派人過來檢查,你也下來看一下……”
李正民的話沒有說清楚,這讓錢國林不由得很是奇怪。
只不過他可沒有李正民那般的能力,所以雖然驚訝但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發布完命令之后,這才趕緊讓他的勤務兵弄了根繩子將他垂下去,等靠近那巖縫入口時便被站在那里等的不耐煩的李正民一把揪了進去。
一盞野外戰術燈被安置在巖洞里端,一眼便看到了多姆的錢國林不由得一愣。
整個巖洞內血腥之味濃郁的令人作嘔,但那血族彷如是具風干的尸體軀體,頭顱怪異的后仰且偏向外側,似乎是在閃躲著什么,皮膚似乎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包裹在已經沒有任何肌肉存在的粗大骨骼之上。
錢國林正待走去過細看,見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血族身上的李正民急了,拽著他靠近過去的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巖洞里似乎有些不對頭!難道你沒有察覺到這里有著古怪嗎?”
“古怪?”轉過臉來的錢國林見李正民臉色發青,正想嘲弄幾句卻見他似乎不是在開玩笑,這才警醒起來仔細感受這巖洞里的一切,只不過這里面除了那濃郁的令人作嘔的血腥之味以外,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妥,轉過臉來奇怪道。“正民,你察覺到了什么?”
之前那被窺視的感覺已經極淡的李正民皺著眉,環顧四周之前那種毛骨悚然的被窺視感竟是已經消失,便轉過臉指著那干尸般的血族說道。“這家伙是中了一枚鈦鉑彈死掉的,我讓你下來的目的是看看里面被擠著的那小子……”
見李正民恢復了正常的錢國林轉臉一看,這才發現被血族身體所擠在最里面的是一個訓練營的學員,其臉部朝下緊貼在那血族的肩膀,能夠看到的小半個身子上全都是些紫黑色的血污,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亡。
“同歸于盡?那可有點可惜了……”
說著話的錢國林便伸手進去按住了那學員的脖頸,只是他剛剛觸及那學員脖頸的皮膚,錢國林的臉色便立刻大變,按在上面的手指猶如是被燙傷了一般立刻縮了回來,愕然驚呼道。“被咬了?”
“很像,如果真被咬了就可惜啊……”
神情間有著遺憾的李正民,說完便搖了搖頭,他真的很想將自己剛才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告訴錢國林,但掙扎了許久覺得如果自己告訴他自己覺得這巖洞里有鬼,那么事后一定是會被這家伙笑話的。
因此還是決定將之前那毛骨悚然的被窺視感的情況藏在了心底,轉身走出去的李正民士官長,便站在那巖縫入口沖著上面怒吼了起來。“娘希匹的!穆致遠那慫貨怎么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