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豬手老師的熱搜還是被撤了。
官方發了警情通報,王某涉嫌猥褻多名未成年,已被警方拘留。
凌晨睡著前沖到熱搜前十的“宋菀菀蔣知潯出軌夫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的兩個跳操搭子陸續出院了,她倆一個精英律師一個是女博士,出院那天簡直變身了一樣,平時素面朝天追八卦看電視劇偷偷點奶茶炸雞,出院那天一個是職場俏佳人一個是高知女性。
李蘊然一直悶悶不樂,周身冰雪籠罩,連平時幾個花癡他的小護士都繞著他走。
醫護人員查房次數更多了,都不能悄悄點外賣了,本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是現在醫院管理更嚴格了,全院禁止所有人員點外賣。
我還記得有一天晚上和李時雨睡前聊天。
“雖然我平時總喊你小蝸牛,但是你真的很勇敢。”
她露出一雙眼睛:“但是我再勇敢也只是一只小蝸牛。”
“我們每個人都擁有害怕受傷的權利,但并不代表你不勇敢。”
她低聲問:“真的嗎?”
我使勁點頭:“你比我有勇氣多了,你超勇敢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間接誤導過她,也許有勇氣活下去的人才是更勇敢的。
李時雨從七樓墜落一直昏迷不醒。
蔣南梔依舊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
我沒有遵守對蔣南梔的諾言,沒有讓她好好的活著。
我總覺得我在彌補一些人的遺憾,在拯救一些人的生命,但我發現我現在做的事情好像有些是錯的。
我讓那些人擁有了更多的遺憾。
我好像是在游戲人間,其實是因為我明白我永遠只能短暫的停留,我就像是一只蜉蝣一樣朝生暮死,我不知道哪天會死,我也不知道會去什么地方,因為我決定不了我自己的命運,我也無法改變別人的命運,我其實很渺小,我也很害怕。
我不是永生不死的神,我只是不停的重復死亡,沒有盡頭的循環,我其實是個膽小鬼。
宋梔溪的手機被我研究了好幾天,都沒啥新發現,我發現我能體驗很多不同的經歷。人嘛就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一種物種,因為它具有群居家庭的屬性。所以就會有什么父母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哥哥姐姐七大姑八大姨,但是宋梔溪的手機里什么親戚的聯系方式都沒找到,平時也沒人聯系她,不是她換了新的手機號,就是她本身就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
李蘊然一臉冷淡的查房,那眉眼間都能凍結成病了。
跟著查房的倆護士也都更加關心我的內心身體和生活。
我表示一切都挺好的,我心情也不錯,除了不能點外賣。
由于我有吐藥藏藥的前科,她們倆非常不信任的檢查我的口腔手掌枕頭以防我又搞小動作。
我真是滿臉無辜好不,第一次我又不知道啥情況,萬一我沒病被陷害進了醫院吃了藥,正常也變不正常了好吧。我懷疑我是以前狗血小說狗血短劇看多了,嘿嘿。
后來知道這具身體真的有點問題了,就一直老老實實的按時吃藥的。
下午兩點一個護士跑過來找我:“123床有人探病。”
我啃著小香梨躺在病床上翹著腳搖頭:“不見!”
沒過多久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重復撥打了三遍。
我點了接通:“喂!”
一個暴躁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宋梔溪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準備在精神病院躺到天荒地老嗎?你奶奶說你不原諒侯家俊,他就不能當繼承人了,你怎么這么心狠,他可是你哥哥!”
我連忙按了掛斷鍵,這人腦子沒問題吧?讓我原諒一個殺人犯,做夢。我跟那個鳥人都不是一個姓,他是我哪門子的哥哥?真哥哥會把我推河里?
他當不當繼承人關我什么事兒?我又不是真的宋梔溪。
宋梔溪本人大概率不想活了,不然我怎么上她身的,我只能附身在生命薄弱和自愿讓我上身的人身上。
宋梔溪會患有有雙相情感障礙,除了原生家庭不幸福我都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賬戶里有那么多錢還不快樂,大概率家里有錢,但對她冷漠無視的重男輕女的家庭。
手機里彈出來一條消息,我點開。
是一個卡通貓頭像:“你爸到處找人說誰能把你勸回家給誰10萬塊錢。”
我發了一個“?”。
“你沒看新聞嗎,你家上本地熱搜了。”
對面又發了一個鏈接。
——xx宋氏集團初代掌門人宋臨清病危……
一邊看一邊心里感慨,資產幾十億的大家族,我卡里就幾百萬,怪不得非要勸我回去,原來侯元銳是贅婿,他嘴里說的奶奶,其實是外婆。
宋臨清還沒去世呢,就迫不及待給兒子改姓了,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對面發了一條吐槽:“你爸真摳。”
我回了兩字,“確實。”
剛想委婉的問問她是哪位?
對面發了句,“不打擾你了,拜拜。”
這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網友到底是哪位啊。
我就發現這懸賞還是有點兒用的,這幾天莫名其妙會有個人發消息問我在嗎?
一看手機好幾個,在嗎?在嗎?在嗎?
我猜大概率是同學之類的吧,宋梔溪的人緣看來不咋地啊,以前都沒人聯系,現在有七八個加好友的。
有個加好友的備注寫的,你爸爸年紀大了,記得早點回家,我是某某某,一定要跟你爸爸提一句。
我在對方添加好友里回復了一句,我父兄要謀殺我,你和他們是共犯?
對方可能是受到驚嚇了,把我拉黑了。
啥人啊都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句話殺傷力太大了,再也沒有人打擾我了。
貓貓頭突然詐尸發了一張加好友的截圖,還有群聊天截圖。
加好友的截圖就是我的杰作,我父兄要謀殺我,你和他們是共犯?
群聊天是激烈辯論豪門斗爭,以及宋梔溪好可憐。
我問:“沒人說要幫我報警嗎?”
貓貓頭回復:“他們怕被滅口了。”
宋家又不是黑社會,“他們腦殘劇看多了。”
貓貓頭又發:“你媽啥時候回國啊?”
???按照套路宋梔溪不應該母親早亡嗎?那宋梔溪的母親為什么從來沒有出現過呢?她爸都病危她還沒回國嗎?
帶著滿頭問號我進入了夢鄉。
一大早在護士監督下,我吃了藥,仰頭一口悶。
無聊的看會狗血電視。
又有個護士來敲門:“123床你母親探視。”
最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我一進會客室就看到李蘊然有些拘謹的坐在一個女人對面的沙發上。
那個女人皮膚白皙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穿黑色復古法式絲綢套裝,胸口別著一枚華麗的胸針,沙發旁邊放著某個大牌的黑色包包。
我大咧咧的坐女人身邊:“李醫生,你也在啊?”
女人扭頭看我一眼,又把頭扭回去了,對李蘊然意味深長的說:“我記得你以前和南豐是同學吧。”
我懵了南豐又是誰?
女人睨了我一眼:“是你哥的大名,你爸爸不喜歡文縐縐的名字,你哥大學畢業了非得叫你哥小名。”
我點頭:“哦,最近吃藥記性不好。”
女人抬起下巴,“我記得當年梔溪和你分手,就是因為你和南豐走的太近了,她覺得和你在一起沒有安全感啊。”
我好奇的問:“你喜歡侯家俊?”
李蘊然蹙眉:“我不喜歡你哥。”
女人剛說大學畢業了你爸非得叫你哥小名,那就說明李蘊然和宋南豐或者說侯家俊一直有聯系。
李蘊然也意識到,女人話里的陷阱,手足無措的看著我。
我沒管他,老神在在的拿起茶幾上果盤里的香蕉。
女人又側頭問我:“你什么時候準備跟我回去?”
我咬了一口香蕉,搖搖頭:“不知道。”
女人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包煙:“你外公病重,你爸心思活絡,你哥墻頭草,只有你膽小鬼。”
李蘊然點燃打火機遞過去。
女人點燃了一支煙,夾在纖長白皙的指縫:“不會還舍不得走吧,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扣了扣頭:“我覺得宋南豐對我有惡意。”我都不知道該咋面對那個鳥人,是打爆他的狗頭嗎?萬一他打爆了我的狗頭呢,畢竟那個家里沒人幫我啊,那不是送菜嗎。
女人帥氣的吐了一個煙圈:“南豐耳根子軟,誰的話都信,就看誰會鉆研了。”
李蘊然站起身神情急切:“阿姨,我對梔溪并沒有惡意。”
女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過很多皮囊很好的年輕人,想往上爬沒關系,但不要想兩頭討好。”
李蘊然開口想解釋又閉上了。
女人拎著包:“我先走了,想通了打給我。”
會客室就剩下我和李蘊然,我悠哉悠哉的又吃了幾個橘子。
李蘊然解釋說:“你哥給我打過電話,讓我不要對你有啥想法。”
從頭到尾我都沒喊宋南豐或者侯家俊哥,他卻毫不在意。
我把香蕉皮隨意的扔在茶幾上起身點頭往外走:“這樣啊。”
他也站起來跟著我繼續說:“我和你哥沒什么聯系。”
我點頭敷衍。
他突然拉我的胳膊:“宋梔溪你總是這么任性!”
“李蘊然,你知道我是為什么住院嗎?因為宋南豐把我推下河,我差點淹死了。你一口一個你哥你哥,他配當我哥嗎?”我回頭盯著他的眼睛,“比起我,我覺得你更應該去看看腦子,你這個人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你對我媽對宋南豐的態度都比對我好。”
過了一會兒,他喃喃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臉,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在意而已。我剛說了,宋南豐對我有惡意,但是你從來沒有在意過我說過什么。以前沒有在意過,現在不在意,將來也不會在意。我和你到底是誰在敷衍?誰在任性?
我毫不掩飾眼里的惡意。
他心虛的后退了一步。
只是李蘊然從來沒喜歡過宋梔溪,也沒拒絕過。
普通人對金錢名利的渴望追逐很正常,但可怕的是打著愛情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