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反應比較堅決,他放低聲音:“我和你媽年紀大了,老了,老了,只是想做個伴?!彼D了頓又說道:“以前是我的錯,我現在真的真心想悔改,我想在我沒有入土前,彌補我的過錯。”說話間他伸手抓住我媽的手。我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飯我也是吃不下了,那就把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全都說出來吧。
“跟你一起的那個孩子呢?”我盯著他說道,“這幾天你都把他放在哪里呢?那天你讓他叫我姐姐,是你的私生子嗎?”說罷,他的臉色極其難看,松開了我媽的手。
“什么孩子?”我媽疑惑地問。
“那就要問問這個拋棄妻女的人?。 蔽覐氖贾两K看著他。
“我是還有個兒子。”聽他這樣說,我媽瞬間泄了氣,“但是他媽媽已經去世了,現在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他慌忙解釋道。
“那個孩子我見過,七八歲應該上小學了吧,現在上了嗎?我反問道我記得我家周邊有一個不錯的小學,但是必須是本地戶口才能上?!边@幾年我們娘三攢錢買了一棟房子,雖然是二手房,但是好歹是有個家,周邊有著不錯的小學和其他公共設施。
“俊俊是該上小學了,之前我們漂泊在外,實在是沒有好好上學的機會,以后我和你媽一起生活,俊俊也能上學,都是越來越好?!钡歉吲d的好像只有他自己,這么會算計的人,怎么可能沒有目的呢。
“可是只有本地戶口才能上小學啊。”
他轉頭看向我媽,“能不能讓俊俊入在家里戶口,等他上完學,就立刻讓他遷出去。”
“我的戶口在老家,這個房子和戶口是她們姐妹兩的,你跟我說不著。”說完我媽起身離開。
我重新拿起飯碗,神色淡然地吃飯,可能在我這里找不到突破口,他也不裝了,“別忘了我和你媽還沒有離婚?!?/p>
看著他那無賴又可恥的樣子,我笑了,“你們已經分居兩年以上,只是沒有申請而已,你私生子的存在已經證明你婚內出軌和重婚罪?!?/p>
他憋著一口氣,怒目瞪我,“你個不孝女,當初我就該掐死你?!笨此淖炷?,我不孝?我沒有父親這種生物的存在,又何來孝不孝順。
“哼~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笨赡苁潜粴饧绷耍蟻斫o了我一耳光,我整個腦子嗡嗡作響,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見他高舉一把椅子向我砸來,我只聽到媽媽刺耳的叫聲,不知道被砸了多少下,我只感覺椅子已經碎裂,可能是沒解恨,他從廚房抄起菜刀出來,幸虧樓上樓下鄰居聽到聲音過來幫忙并報了警。我只知道我的左手臂沒了知覺,鮮血流了一地,頭痛的厲害,我一路被送到醫院,還好福大命大,沒死。
為什么鄰居報警,因為我的媽媽想不到,因為這是家丑,因為那些陳舊的思想她只會忍耐。
當我從病床上醒來,看見妹妹在給我擦手,她兩眼腫的像個核桃,見我醒來,趕緊叫醫生確定我的情況。醫生查看完后,交代了幾句便走了,我妹問我渴不渴,我搖搖頭,抓著他的手,“幫我聯系律師。”
在我回家吃飯前,我打探了一些情況,用一個理由阻擋了妹妹回家,我是故意的,這明明是他給我擺好的陷阱,但是我知道,只有跳進去才能真正擺脫,就連鄰居的報警也是我事先安排的,只是他們不知道是如此情況,我將不惜一切代價擺脫這顆毒瘤。
當律師見到我時好似并沒有多大反應,走流程一般詢問整個事情,當他了解我與行兇者關系時,他關閉了錄音機,“你的訴求是什么?!?/p>
他看向我,我抬眼看著他,沒有感情地說道,“最好死在監獄里。”不恨?恨他不死。
他怔了一下,起身整理一下他的西服,“我將拼盡我一生所學,確保完成我當時人的訴求。”他輕輕關閉房門。
我知道可能達不到我預期想的那般,但是我要擺脫這個毒瘤,哪怕一次機會,我也要抓住。
之后那個律師來過幾次,跟我確認信息,偶爾也會給我帶一束鮮花,我只知道他叫潘辰,長的還不錯,每次只是聊聊工作中的流程。
“還有兩天就要出庭了,你可以嗎?”他好像有點擔心我。
我笑了笑,“坐輪椅我也要去,我要把他在法庭上陳述的悲憫扼殺?!彼粗?,“工作結束了,我要去一趟草原,有興趣嗎?”
我知道他是有意岔開話題,舉了舉受傷的手臂指了指頭上的紗布,“還是算了吧,我可能受不了舟車勞頓?!彼姞钚α诵?,這還是他第一次笑,還挺好看。
庭審結束,他以重婚罪及重大故意傷人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十二年也夠了,十二年后所有的事都將塵埃落定。
棧橋上我坐著輪椅吹海風,妹妹拿來一個毛毯給我披上,蹲在我身邊,“用失去生命的風險,去鏟除毒瘤值得嗎?”看著她,我拉著她的手,“我想看你無憂無慮結婚生子,想看媽媽安度晚年,不想總是活在惶惶不安的生活里。”她把頭埋在我的腿上放聲哭泣。
我撫摸著她的頭,心里卻很開心。
那個男人的兒子,最終被送到福利院,不是不善良,也不是不慈悲,遠離我們,遠離我們的家庭,忘記這一切他也許會過的很好,后來我曾經偷偷地去看過他,他被一對夫婦領養了,家庭條件上等,他上學懂禮,被養父母教養的很好。
我們一家人窩在沙發上看著電影,電話里潘辰不斷發來消息,分享他這一程的事跡。
“他是不是喜歡你???”妹妹趴在我耳邊調侃我,“我要告訴媽媽,我有姐夫了。”我捂著她的嘴巴,她不停地撓我腳心。
就這樣笑著、鬧著過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