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舟月身穿黑色披風,到了城堡,輕車熟路的進了門,通過大殿,上了樓,左拐兩次,便到了三皇子后殿,這座大殿,冰冷,陰暗,卻有著微光。
三皇子正在殿中下棋,身穿一身淺黃色睡袍,散落著一頭烏黑長發,身高一米八,個子較瘦,皮膚偏白,手指纖長,眼神深遂黑亮,看著過于柔弱。
而和他下棋的,是他的師父韓吉,從小就在他邊上陪伴他長大,身穿青白色長袍,年紀也不五十左右,蓄了胡子,手背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兩人跪坐相對,中間一個黑木頭桌子擺放著棋盤。
舟月行禮,這時的她和在客棧不同,梳起了飄逸散落的長發,褪去妝容,打扮得體,每次她來這里,都會重新裝扮一番,三皇子開口
“深夜過來,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三皇子輕抬看她一眼,她看著三皇子,熟悉又陌生,親近又遙遠,她是蘭夫人撿來了,為了報恩做了暗探,所以從小她跟在蘭夫人身邊,總想多看幾眼三皇子
“殿下,趙公子回來了,還一位姑娘”
“他們回來了”南宮州幕松了一口氣,臉上不可多得漏出了一點笑意
舟月不解“殿下的意思是?”
“好好招待,其他的就不用管了,你先退下吧”
三皇子語氣平淡,韓吉這時一言不發
舟月退了出來,才到門口就遇到了蘭夫人,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明艷動人。
她上前攙扶住蘭夫人,蘭夫人一臉和氣,她是沒有娘家的人,能明哲保身到現在實屬不易,到二十八城的時候,就遇到了瘦骨嶙峋的舟月,一個紅發小女孩,跪在路邊乞討,光著腳,蘭夫人給大家分發了食物之后,把舟月抱上了自己的馬車。
蘭夫人一邊走一邊詢問
“那孩子長得什么樣?”
她很好奇,當年她是為數不多看到過靈風嶼母親的人,舟月道
“她穿著綠色衣物,臉有些肉很流暢,眼睛很大,個頭嬌小卻有靈氣”
“當年她母親剛剛上岸的時候,也和你說的差不多,月兒,明日就是祭神儀式,我會出席,你把她帶去,我看幾眼”
“祭神儀式?夫人,這可是南嶺人的傳統,只怕危險”
南嶺人,二十八城又名南嶺地域,未被虞朝占領時,他們有自己的領導人,稱南嶺部落,選部落首領,被二十八城占領之后,還有許多南嶺人并不接受,殘部經常出來鬧事,信奉神族,所以每年都有祭神儀式。
蘭夫人站在石堡上,看著山下的城市,心里五味雜陳
“你從小生活在這里,沒有看到過中原的盛景與繁華,下面的城市,就算一百個也抵不過一個虞都,車水馬龍,夜不閉戶,每當到了晚上,燈火通明,”
蘭夫人從上一代國君到這一代,國君換了,虞都還是那個虞都,她撫摸著這些冰冷的石頭,怎么也替代不了虞朝。
舟月是不懂的,西海的記憶也快忘記,留下的都是這些冰冷石頭的二十八城。
一大早,客棧聲音不絕于耳,靈風嶼打開門,看到舟掌柜忙前忙后,店里客人也多,做了一些祭祀的物品,下面有人說都是為了這一年一度祭神儀式,每年一到這時候,便會引來無數的人觀望。
這世間凡人極少能修煉成神的,即使有也是鳳毛麟角,世人總是偏執,便去做不可做之事。
舟月趕緊上前
“今日神節,客人陸陸續續都去了大半,小嶼姑娘可要一同前去?那可有許多妖獸,”她這話一出,一下就拿捏靈風嶼
“妖獸?”
“是的呀,這妖獸時常出沒,全靠妖獸獵人抓捕,”
靈風嶼不解問道
“這祭神節有何來由?”
“傳說三千年前這海域有神族,誅殺魔族,所以這一方人就成立祭神節,每年祭拜一次,”
兩人馬車上,靈風嶼和舟月有一句沒一句套話,沒一會就到了地方,已經人山人海,巨大的方臺上放著十來個用黑布蓋住的箱子,還能聽到低吼聲,大小不一排好,舟月托人找了個位置,兩人并排坐著,靠在離祭臺比較近的地方。
遠方的高臺上有一個簡意棚子,坐著的一排人南嶺人和獵人,毫無疑問,這兩種人都不好惹
下面祭臺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鼎,里面裝著著滾燙的巖漿,
舟月用絲巾輕捂了一下口鼻,身體微微朝著小嶼傾斜說
“姑娘也看出來了,這些都是獸族跑出來的妖獸,被妖獸獵人抓了關起來,到了祭神儀式的時候用來祭神,”
“祭神?”靈風嶼不想再說什么,面露難色
人群開始往兩邊散去,蘭夫人走來,左右跟著侍女,南嶺人請人前去詢問,幾乎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們母子到這個地方多年,也從未來過一次,南嶺人突然覺得冒犯,也有敵意。
可在場有的觀眾并不知道其中緣由,沒一會,只看到有人領著蘭夫人往看臺座位上去了。
祭司開始主持祭神儀式,那籠黑布打開純白色的一個小狐貍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恐懼的盯著那火鼎。
祭司嘴里不停的念叨
“人間妖魔,燒殺搶掠,魅惑人心,幸得神助,妖魔必誅!”
一個虎妖獸被扔在熔漿里面,一陣嘶吼掙扎,彌漫著一股燒焦味,一縷煙霧,化為灰燼,臺下有人大笑,有人捂鼻害怕,甚至有人覺得這味道不錯,靈風嶼聞著這味道,有些反胃,正當她轉身離去的時候
這時看臺一人走了下來
“舟姑娘,蘭夫人想見你和這位姑娘,還請移步”
靈風嶼一打眼就已經明明白白,蘭夫人頭戴精致紅色珠釵,一臉笑意,看著面善。
客棧的趙荻突然醒來
“什么時辰了?”
外面太過安靜,來不及多想他到靈風嶼房間,找不到人,又趕緊下樓
“小二,小嶼姑娘呢,怎么不見她人,而且客棧里面怎么也沒什么人”
“趙公子你是終于醒了,你這酒量也不太行,在睡一會她們都該回來了,我家掌柜的帶著小嶼姑娘看祭神儀式去了,客棧的人也去了,你是沒有眼福咯”
趙荻摸摸頭
“奇怪,昨夜喝的酒也沒有多少,居然睡了這么久”
趙荻略顯尷尬,就在門口等了起來,可不想一等就好幾個時辰,也沒有看她們回來,趙荻這才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