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架在一處斷崖上的橋梁。
那不是個適合架設十字架的口子。
斷崖這頭和那頭的距離至少有兩個火柴人那么長,下頭吹著猛烈的罡風,一眼望去,只能感受到死亡的險惡。
但凡理智的火柴人,都不該多看這個斷崖口一眼。
——本該如此。
但是現在這個斷崖口架設了一座寬闊的橋梁。
于是必然的死路就成了通往希望未來的美好生路了。
那是一座:
一眼看去,就不像是用十字架可以架設出來的,巨大的、寬闊的、結實的橋梁。
是你們這些拋下背負之物的家伙,能找到的唯一的生機。
絕望中的火柴人們歡呼著,感恩著,排著隊,恭敬地,小心翼翼從寬闊的橋梁上走過。
這座橋梁一點兒也不濕滑。
表里如一的平穩。
他們順利走了過去。
你觀察一會兒,也走了上去。
橋梁很扎實,材質非金非石非玉,在暗淡的月光下,散發著黑沉沉的色澤。
腳下的橋面寬闊到足夠三個火柴人并排走過,表面很平整,也很穩定。
你一步一步,安穩的,來到了斷崖對面。
在斷崖的另一邊,你回頭,看著斷崖上的橋梁。
這座橋肯定不是十字架。
這么巨大的十字架,怎么會有火柴人可以背負?
可是,長長橋面接近中間的地方,左右平齊的那一橫,不就是十字架的翼展嗎?
——這真的不是十字架?
平安度過斷崖的火柴人們慶幸著,很快繼續踏上了前進的道路。
原本對前進抱有執著之心、且一直腳步輕快的你,卻遲遲沒有上路。
你圍著橋梁前后轉了許久。
——是十字架嗎?
——還是天地為你們這些人準備的活路?
后者好像更加可信。
偏偏你下意識知道,腳下是一片毫無憐憫之心的土地。
天塹既然亙古存在,無情吞噬著荒原上偷奸耍滑的卑劣者。
又怎么會在上面生出一座渡人的橋梁?
你圍著橋梁,左右轉了好多圈。
終于,你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火柴人坐在斷崖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