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日
自法正殿回來后,和塵長老已在這冥思崖大爐前守了十五日,日以繼夜地維持著爐火,爐內應安繞地身體早已恢復如常,卻遲遲不見醒轉,雖然也曾猜測她有可能在突破境界,但短時間內連破三境,放眼整個修仙界也十分罕見,更別說她以她那副破碎不堪地身體要想破三境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師父,”穆松清在身后向和塵行禮。和塵輕點頭應了,沒說話。穆松清來到和塵長老身邊坐下,幫著師父碾藥,皺著眉:“師妹這已經燒了十五日了,仍不見醒,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兇險了。”和塵輕嘆了口氣,他也知道再燒下去會有挫骨揚灰的風險,可如今除了維持這個狀態等應安繞自己醒過來以外別無他法,若她在破關,這爐火就是助力,若她只是沉睡,這爐火便就是她的焚燒尸火。左右為何只有應安繞自己知道。
“在等一日,明日此時,若她仍不醒,便滅火開爐,另尋喚醒她的法子。”和塵略顯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是,弟子去請鼎銘師伯前來助師父開爐。“和塵點了點頭。
“嗡~~~嗡~~~”穆松清剛行完禮準備退下,只聽大爐發出陣陣蜂鳴,聲音極具穿透力,震得穆松清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蜂鳴開始地瞬間和塵張開了結界籠罩整個冥思崖及夢谷防止這蜂鳴傷及他人。響了片刻,大爐又安靜下來,大爐剛一安靜,忘憂,鼎銘,千闕三人就趕到了冥思崖。
“情況如何?”忘憂最先發問,大爐蜂鳴,若非大才道成就是大惡業得,皆是大功記。和塵將情況說明了一遍,幾人又商量了幾句,一致認為這是應安繞即將破境的征兆,真火煅體十五日連破三境,也算本門第一人了,當即決定為應安繞護法,和塵轉身交代了穆松清一句:“穩定外界。”穆松清領命,轉身放出流墨扇,連發數道傳音訣通知全宗上下。
還沒等穆松清等人布置好結界,大爐的蜂鳴再次響起,震動比上一次更加劇烈,幾名沒來得及躲進結界的低階弟子直接被震暈了過去,被秦清野一手一個丟進了最近的結界內,劍修體魄強悍,練氣六階及以上的弟子更是能自由操縱五感,他們自閉聽覺使自身不受蜂鳴震蕩,此刻劍宗所有六階及以上弟子正隨莫硯書一起滿宗門撿人。
又是一陣蜂鳴,大爐明顯有些震顫,爐內的應安繞眼皮輕動,似有轉醒之意,事已至此,能否闖過去就看應安繞自己的造化,幾位長老能做的也只有幫她護法這一件事了。
蜂鳴聲越來越大,大爐也開始略微搖晃,這樣猛烈的震動持續了一刻鐘后忽地戛然而止,天地寂靜,結界內的弟子感覺到蜂鳴消失,開始四處張望起來,想找到這蜂鳴的出處。可還不等他們找出個所以然,一道明黃色的金光破空而下,直直打向冥思崖。
“成了。”穆松清露出笑容,這道明黃的金光是修為達到金丹期的證明。云氏兄弟,莫硯書,尚聞四人經歷過金丹期的人都認得這光,無不為應安繞松一口氣。
“臭丫頭,破個境都這么麻煩,回頭再找你算賬。”莫硯書勾著嘴角戲謔的抱怨了一句,一旁化成金烏的秦清野點頭表示贊同。
冥思崖頂,大爐已開,應安繞與那金光一起自半空中緩緩落下,身上那身血染的素袍變成了她常穿的荷花白的長衫配黛青色的大氅,一根木簪半挽了發髻,衣袂飄飄,輕輕地落在幾位長老面前。
“丹宗內門弟子,應安繞,見過掌門,師父,各位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