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小小的宴會直至深夜,眾人都喝得爛醉,橫七豎八的睡在院里,穆松清見眾人醉的不省人事,悄悄起身,輕手輕腳地繞過所有人,走出了為霞。
“師兄,你想去哪?!陛p輕帶上為霞的院門,穆松清剛一轉身,就看到原本醉倒在院內的幾人無比清醒地站在自己面前,應安繞叉著腰,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你每回想做點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就灌醉別人自己偷溜,你就沒點新鮮的?”云寺海開口道,“老實交代,皇宮里到底有什么,你不惜把我們灌醉也要攔著我們。”
計策被拆穿,穆松清臉上難得露出驚訝之色??粗鴰兹说募軇?,自己若是不老實交代怕是走不出這為霞了,嘆了口氣,神色軟了下來,剛想開口,就被應安繞搶先開口打斷:“你別說什么,不想我你們犯險,此事皆因我穆家子孫引起,理應由我去做個了斷,一類的廢話。我們都清楚此事與師兄無半點關系?!蹦滤汕逑胝f的被應安繞搶先一步說了出來,有些語塞,還沒想好要說什么,就看有些激動的應安繞雙眸泛起淚花,開始吸溜著開始探頭的鼻涕接著說:“師兄當初還教訓我不要糾結于過往,好好活這一世,怎的到了師兄自己反倒看不清了呢?”應安繞叉著腰劈頭蓋臉的對著穆松清一頓數落,越說越急,穆松清還沒怎么樣,她自己倒先被氣哭了,氣鼓鼓地擦著鼻涕流著淚,難看極了,要平時穆松清一定會說她像河豚。
可此時的穆松清卻顧不上吐槽自家哭相滑稽的師妹,一臉恍然地愣在原地,腦子像被人掀開天靈蓋直灌進一桶雪水般,瞬間清醒了過來。
是啊,自己當初還教訓別人往事莫念,怎么現在自己卻糾結起這些前塵舊事呢?當初嚴正師叔不讓自己插手,不過是為了避嫌罷了,自己卻為何要執迷于出頭解決穆家的爛攤子呢?思及此,穆松清這幾日被穆家之事攪得混沌的腦子此刻才算是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穆松清,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反常,有些尷尬,干咳了兩聲:“是為兄執迷了,多虧師妹出言提醒?!睅兹艘娔滤汕屙兊们迕?,不再似之前那般渾濁也放下心來,尚聞悄悄把縛魂鎖收回百寶袋,云舟行收了藏在背后的符咒,莫硯書和秦清野也偷偷卸去手上的力道,看到幾人的小動作,穆松清有些想笑:“若我執迷不悟,幾位是不是要把我打暈了扛回去?”
莫硯書一臉認真地開口:“穆師兄你若奮力反抗就算我和清野聯手也難保不會傷到你,所以我們才偷偷喊來云師兄來助拳,如今穆師兄能自己想通是最好的,不然我們就只能動手留下你了?!?/p>
穆松清失笑出聲:“真是幸苦諸位了?!蹦滤汕迳詈粑{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正色道:“想要獨自前去皇宮是我魯莽沖動了,如今我已神思清明,此事還需重新計劃才好。”穆松清環視一圈看著眼前的幾人“幾位,幫我一起想想辦法可好?”說著,一側身再次拉開為霞的門,對眾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云舟行一轉手,兩壇子好酒出現在手上,一揚手扔給了穆松清,笑道:“前事勿念,前事勿念江清當初沒留你,現在也不會要求你去替他教訓子孫?!?/p>
穆松清接住拋向自己地酒笑了笑,云舟行看到他的表情,不茍言笑道:“你是死狐貍,又懶又油,不適合做拯救天下這種大事,這種耿直正派的事江清師兄做就夠了?!蹦滤汕灏堰@話當好話聽,自己也確實不是哥哥,附和的點了點頭,莫硯書幾人進內門晚,沒見過穆江清,傻站著看他們三個說話,秦清野看不下去了,上手就把幾人往院里推:“坐下聊,坐下聊,也和我們說說江清師兄的事嘛!光你們三個聊多沒意思?!?/p>
穆松清抱著酒缸子一邊往里走一邊騰出手給應安繞擦鼻涕,應安繞生氣的甩開他的手,又抓起他的衣袖狠狠的擤了一泡鼻涕,聲音大的連前面打鬧的秦清野幾人都聽到了。
一票人回頭看著換了面衣袖擦臉的應安繞,和被人提著衣袖擦臉的穆松清,愣了一秒,有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走了。穆松清一臉無奈看著被自己氣哭了難哄的師妹,換了一只手拿酒壇子,乖順的遞上另一邊的衣袖,應安繞不客氣的拽起衣袖,然而這次沒再擦臉或者擤鼻涕,就只是拉著,穆松清看著她哭的紅紅的眼睛,想起了幼時師妹也是這樣愛拽著自己的衣袖,當時自己的每件衣服的衣袖都被她拽地皺皺的,如今應安繞又這樣拽起自己的衣袖,有些恍惚,懷念地笑了笑,由著師妹拉著自己衣袖,帶著她向前走。幾人就這么打打鬧鬧的又圍坐到了院里,點燃了篝火,說笑歡飲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