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夫聞言,這才發現沈云鸞額上已經滲出一層汗來,看來她的確來得很辛苦。
可一想到沈云鸞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陸家的,而且沈云鸞還是首輔的暗娼,陸大夫便對沈云鸞更沒有什么好臉色了。
于是只冷冷白了一眼沈云鸞,就不再說話,專心給昏過去的嬰兒上著藥。
沈云鸞這么幫著春花,春花自然感激涕零,她慌張地跪下,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多謝夫人替我澄清!剛才場面太混亂了,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又擔心四少爺,所以才沖向人群,沒能顧得上您。還好您沒事,否則我這是萬死難辭其咎!”
沈云鸞搖頭嘆息,責備道:“你最好保佑小少爺沒事,否則就是我替你求情,老夫人和少爺也不會放過你,姚姨娘更不會放過你。”
春花只知道哭,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更后悔剛才鬼迷心竅,居然想掐死小少爺,這樣姚無雙就威脅不到她了。
她給姚無雙立的這個威過頭了,這注定是樁禍事。
沈云鸞瞧見春花滿臉悔色,心頭冷笑,隨即又看向陸大夫:“陸大夫,小少爺也怎么樣了?”
陸大夫嘆息一聲:“命是保住了,但以后恐怕需要大量的金貴藥材療養著,否則活不了,夫人現在就可以把小少爺帶走了。”
“好,那就多謝陸大夫了。我身上沒帶銀子,回頭我讓陸家給您送來。”沈云鸞說罷,就抱起孩子離開。
陸大夫嘆息一聲,自然是知道她身上沒錢的,因此看她的目光都格外地鄙視。
沈云鸞帶著春花重新雇了一輛馬車回家。
上了馬車之后,春花立刻跪在她跟前哀求:“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小少爺被傷成這樣,老夫人和姚姨娘還有少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沈云鸞眼神平靜,語氣冷靜:“把你那指甲全部剪掉,再把手洗干凈,自然就沒有人能證明小少爺身上的傷是你抓的。相反,你還可以自己證明,小少爺是被那些野男人抓傷的,而你是拼了命從人群中救了小少爺的恩人。”
春花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過來。
她滿臉興奮,一邊啃著自己的指甲,一邊對著沈云鸞點頭作謝:“多謝夫人指點,夫人大恩,我永世難忘!”
沈云鸞只看著懷中的孩子,表情平淡道:“你要是真感激我,那就盡快懷上孩子。否則,我懷里的這個孩子會成為你的催命刀。”
春花瑟瑟發抖:“可是夫人,這種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的姿色遠比不上姚無雙,我也想盡快懷上啊……”
沈云鸞冷冷掃了她一眼,淡漠道:“姚無雙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與陸城行茍且之事,姚無雙如此豁得出去,如此騷,你就不行?”
春花立刻又受到了提點,想起昨天晚上陸城那色批的樣子,簡直和平日里正經的形象完全不同。
她不由得紅了耳根子,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盤算。
“是,多謝夫人提點,我會把握住這個機會的。”春花滿臉堅定。
沈云鸞怕自己的提點不夠,于是又補充道:“只要滅了燈,長得美丑都不重要,對男人來說,只有高超的技巧才能籠絡住他們的心。因此,你要明白,你的競爭對手并不是美貌的姚無雙,而是妓院的頭牌姚無雙。你明白嗎?”
春花聽到這里,這才恍然大悟!
沈云鸞的意思是,她必須比勾欄里的妓子還要風騷,才能夠留得住陸城的心。
看來,她得去找勾欄里的女人學習一番,才能夠比姚無雙做得更出色。
很快,他們的馬車就抵達了陸家。
沈云鸞把孩子交給了春花,她帶頭緩緩地進入了陸家。
陸家的門童在看到懷中的小少爺時,第一時間就沖進去報告了老夫人。
于是,等沈云鸞抵達陸城養傷的屋子時,守在陸城床邊的顧氏似乎早有準備,立刻掄起拐杖就朝她沖了過來:“沈云鸞!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我打死你!”
抱著孩子的春花嚇得尖叫,連忙往旁邊閃躲。
沈云鸞卻渾然不懼,只眼神冷透,警告道:“你要是敢碰我一個手指頭,那我就和陸城和離,斷了他的前程路!”
話音落下,顧氏的拐杖已經到了她腦門兒處,卻生生地停下了。
陸城的前程就是整個陸家的前程,可千萬不能斷啊!
沈云鸞竟敢威脅她?這個賤人!
顧氏滿臉憤怒,瞪著雙眼,鼻孔用力撐大,像狒狒似的呼著粗氣恨著她。
沈云鸞高出顧氏一頭,因此居高臨下盯著顧氏時,頗有威嚴。
顧氏敗下陣來,氣得拄著拐杖跺腳:“沈云鸞!你好狠的心!城兒在外面受了這么大的辱,你當時死哪兒去了?你為什么不早點出來處理!我們陸家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你這喪門星,你這該死的娼婦!”
顧氏話音剛落,沈云鸞便狠著眼神,抬手猛地打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聲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