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這一口血噴出去,可把眾人給嚇壞了。
春花和姚無雙幾乎同時沖向他,把人給扶住了。
恰巧這一刻,顧氏又沖了進來:“哎呀!我的兒子啊!沈云鸞,你非要把他氣死才甘心嗎?”
沈云鸞見顧氏這么快的速度,沖進來一來又說這句話,就知對方肯定是在門外偷聽好久了。
她不咸不淡冷笑道:“明明是他自己不中用,自己氣倒了自己,怎么就算是我氣他的呢?老夫人,既然你在門外都已經聽到了,那我就勸你勸一下他趕緊同意我第三個條件。否則,今日我是一定要與他和離的。”
顧氏看著她薄涼入骨的姿態,對她更是恨得緊。
可顧氏也十分清楚,沈云鸞都已經知道陸城要用馬車撞死她腹中孩子的陰謀,哪里還會對陸城有多余的感情?
就馬車事件而言,沈云鸞但凡告訴封離淵一句,陸家都會有滅頂之災。
念及此,顧氏只能無奈地勸陸城:“城兒,你聽娘一句吧,這事兒你就依了她吧,好嗎?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你的前程還要看封離淵的臉色呢。”
陸城當然明白,因此心中極度悲苦。
他娶回來的妻,憑什么就要獻給寒門首輔封離淵?
明明四年前,封離淵還是那個跪在他跟前,求著他替父申冤的下賤人。
可僅僅過了四年,封離淵居然就連中三元,又靠著大殿下一路青云直上,現如今已經是當朝首輔。
而他陸城,不僅因病墜下了吏部侍郎之位,還白白地給封離淵養了三年的女人!
現在還要給封離淵白白的養兒子!
陸城心里那叫一個氣!
于是,他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啊!城兒啊!我的城兒!你就不要再氣了,不過是個女人和野種罷了,她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咱們退一退吧!娘就只有你這么一個有出息的兒子了,沒有你我們陸家可怎么活下去啊?讓我怎么面對你九泉之下的爹啊?”顧氏哭得傷心欲絕,破鑼嗓子十分刺耳。
陸城臉上滿是悲苦,眼底都是恨意。
他在心頭發誓,有朝一日他重返官場,就一定要扳倒封離淵!
屆時,他要封離淵和沈云鸞還有他們的野種,都不得好死!
陸城想通之后,氣也就順了一些,他冷眼看向沈云鸞:“沈云鸞,我答應你這三個條件。但你也要答應我,這要根據條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那你日后就永遠不能再跟我提和離之事。”
沈云鸞當然不會輕易與他和離,陸家要垮掉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而且,她最想要的是一個喪夫的結果。
她還要把陸家的一切全都給自己的兒子繼承,當然不會輕易和離。
念及此,沈云鸞笑道:“只要你答應我這三個條件,并且永遠不觸犯我的利益。那我答應你,永遠不跟你提和離之事,我永遠都是陸家的沈夫人。”
陸城聽到這里就放心了,于是有些費力地點頭:“好,我答應你!把紙拿過來,我簽字畫押!”
沈云鸞看了一眼春花,春花立刻把紙和紅泥印兒拿過去。
陸城很快就簽字畫押,看著上面的條約他眼里滿是屈辱。
但他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忍耐,這點屈辱算什么?
春花把契約遞給沈云鸞,沈云鸞看著笑了笑,很快就把契約折起來揣在懷中。
這才看向顧氏:“老夫人,想必我的賣身契約以及珠寶你都帶來了吧?快拿過來我清點一下。”
顧氏縱有一萬個不愿意,也只能讓顧嬤嬤把東西給她。
沈云鸞把賣身契約收起來之后,又對珠寶簡單進行一番清點,這才冷笑道:“這東西不對,還差兩對金鳳頭步搖,一對景泰藍紅珊瑚耳環,三支朝陽五鳳掛珠釵,五支纏絲鑲珠金簪,六支菊花折枝金簪,一對珍珠金鳳銀鍍金穿珠點翠花簪。老夫人,這些東西就算被你當掉了,你也該把當票拿給我吧?”
顧氏沒想到沈云鸞記憶力居然這么好,那些東西她只當掉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藏私了。
沈云鸞見她不說話,繼續笑:“老夫人,你若覺得我記錯了,那我可以請封離淵過來核對一下數目。”
“哎呦,夫人,瞧您說的,就這么點事兒哪能勞駕首輔大人啊!行,您等著,我這就去把那些當票拿來給您。”顧嬤嬤笑著說完,又看向顧氏。
顧氏只能不情不愿在顧嬤嬤耳邊,說出了那些珠寶和當票的地點。
顧嬤嬤這才趕忙去拿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