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云鸞接話道:“三哥你也別生氣,大姐說話雖然直白了些,但她的建議也的確是個辦法。朋友這種東西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要是關鍵時候用不上,平時你養著也就白養著了。以后也沒必要再來往了,不然就成了冤大頭了。
更何況,現在是要他們捐錢讓陸城做官,這是他們的福氣。要不是看著你和他們關系親近,我們都不稀罕用他的錢,他們想送錢找后門,找關系,找庇護,還找不到咱們陸家來了呢。
因此,讓他們出點錢這可是他們的榮耀,他們應該多出一些才是。要是沒錢的也不打緊,只管讓他們去錢莊借貸便是。回頭的陸城做了吏部尚書,錢莊的人自然不敢催著他們還錢,他們也不會有什么麻煩。
之后等咱們陸家有了錢,再慢慢還給他們就是了。平日里他們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你只管往家里知會一聲,陸家肯定會幫他們擺平。總的來說,他們是賺大了。”
沈云鸞這一番洗腦之下,陸通天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巨嬰,也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顧氏再進行幫腔道:“你四弟妹說得對,朋友就是用來互相幫助的。他們要是不幫助咱們陸家,那日后可別有什么事都求到咱們陸家頭上來。
我們陸家又不是冤大頭,還能讓他們不給錢,又白嫖了幫忙不成?你這個做大哥的也該學會恩威并施,才能夠籠絡人心,樹立威信。
你要是不給他們一點威嚴看看,他們就知道你是個好騙的。總從你身上吸錢,這不是把你當成傻子嗎?”
陸通天摸著那光溜溜的頭,皺著粗粗的眉毛,細細想著。
似乎也是這么一個道理,不由得點起頭來,又有些憂煩地撓了撓頭:“還別說,聽娘你這么一說,我倒覺得真有幾分道理!這幫崽子們平日里總是讓我請客,從我身上搜刮走了不少錢財,這時候也的確是該讓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行,那我回頭就是從他們身上撈錢來!娘,你只管放心,上萬兩銀子可能沒有,但最起碼幾千兩銀子我還是能帶上來的!”
顧氏聽到這話,這才笑逐顏開:“哎!這才是娘的好兒子!你放心,等你弟弟當官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三個兒子都滿意地笑了笑,又同時看向陸城。
陸城雖然滿臉不情愿,但還得起身鞠躬,向他們致謝:“多謝幾位哥哥相助,哥哥們的大恩,日后我必不忘。”
這三人這才端著架子,點了點頭。
此時,陸得道又看向沈云鸞:“弟妹,那你打算出多少?我聽說你很有錢,隨便一個首飾就能變賣百兩黃金。”
沈云鸞淡然一笑:“你說的是封離淵給我的那些嫖資啊?怎么?陸家已經窮到連暗娼用身體賺來的錢,都要撬走的地步了么?”
這話一出,立刻凝結了氛圍。
大家臉上的笑容都很難看,在片刻之后又全都消失了。
顧氏訓斥道:“沈云鸞,你非要在大家高興的時候說這種話壞氣氛嗎?給首輔做暗娼很光榮嗎?你時時刻刻掛在嘴邊,也不嫌臊!”
沈云鸞不緊不慢冷笑道:“難道不光榮嗎?要是不光榮,老夫人你怎么會給我下藥把我打暈送去?又怎么會在前兩日逼著我去陪睡封離淵,好替陸城重返官場的事兒走動走動?
為此甚至不惜要用藏紅花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計不成,又用馬車想撞死我肚子里的孩子。為的不就是逼我永遠不能生育,好安心去做暗娼,為你們陸家謀福利嗎?”
沈云鸞這話太過尖銳,立刻引得陸家所有人不滿!
陸家三兄弟個個對她橫眉豎眼,其中不乏不善下流的目光。
顧氏想到她會把丑陋的事實說出來,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連連拍桌子大罵:“沈云鸞!你別做得太離譜,你還沒鬧夠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還要怎樣?更何況我可沒從你身上看到哪里有不愉快,你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且,你肚子里不還懷著他的孽種,整天樂呵樂呵的?我陸家替他養了野種,成全了你們的奸情,你還反過來怪我們都不是了?天底下竟然有你這樣的毒婦!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面對顧氏這番說辭,沈云鸞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云淡風輕笑著,似乎并不在意:“老夫人這口才真好,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你的話我記得真真的,回頭有機會我一定說給首輔大人聽。
順便問問他,陸城有這樣一個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惡毒老母親。陸城這人品又能好到哪里去?是否堪當大用?吏部尚書一職是否適合他?
要是實在不行,給他換個九品芝麻官當當也是不錯的。什么人什么能力就配什么職位,這樣才能不禍國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