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爸孫媽聽到門口動靜和女兒的聲音,都看向門后。
“爸、媽。”孫澤一進門就收到兩束目光。但是離家那么多年,即使撞見過他們來看望自己。
卻還是在進家門的時候感到些許的不自在,一種若離若即的東西橫在他和父母之間。孫爸、孫媽收起自己的目光,趕緊招呼兒女坐下吃飯。
媽呀,這種安靜程度,風吹過來我都能拉著風嘮兩句。埋頭干飯的我時不時地偷看一眼飯桌上的情況,呃...不太美妙的關系呀!
不過關我只狗什么事,嚼嚼( ̄~ ̄)嚼!這飯居然嫩好吃!嚼嚼( ̄~ ̄)嚼!比狗糧還香!這就是好狗吃不上“細糠”嗎?
沉靜的飯桌氛圍,終于被打破。
普遍的一旦人與人之間出現很長一段時間的隔閡,打破的一方一般是弱者前來示好。其實對于掌控者來講,一定的示弱也是一種手段。
“小澤,這是你之前愛吃的肉,來嘗嘗還是之前的味道嗎!”在經過孫爸孫媽暗中眼神數次交流后,孫爸用筷子夾起一大筷糖醋里脊邊放進孫澤碗里邊小心的開口道。
其實孫澤決定回來時,就已經對自己和父母淡然了,父母的小動作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夾起那塊肉往嘴里塞,畢竟那么多年沒吃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作怪和以前的味道確實不一樣。
但還是微笑的對父母說“還可以。”這頓飯的結束還是因為孫芊芊往嘴里猛扒兩口飯,告訴他們自己吃好了要出去和男友約會。
孫芊芊走后沒一會兒她們就吃完了,孫澤幫著父母一起收拾桌子。和父親洗碗時,他提起想去看望奶奶順便待兩晚。
孫父孫母微愣了下,表示沒問題。就是在他走時讓他帶了些禮品送給隔壁的閆阿姨,還往他包里使勁塞吃的、喝的、用的。
不是就待一晚,至于嗎?“媽,好了、不用再裝了...不用裝了...好了!”孫澤語氣逐漸加重,孫媽抬起頭無措看向他,“那...那好..媽不塞了、不塞了。”
孫澤盡量用緩和的語氣告訴他媽“媽,我不是以前的小孩了。”收拾好后,他就上車。出租轉大巴、柏油轉土路、黃昏到天黑的總算是到了。
推開吱呀的老門,仿佛又回到最天真的時候。
“吱吱吱...吱吱”“呲溜!”一陣黑影從我狗腿旁劃過,我的天吶!好久沒見過老鼠了,好想抓!好激動!(咦?你是不是有疑問狗狗我為什么在這里,要不你猜猜!)
早已無人居住的小院卻被人打掃的整整齊齊,歲月斑駁的老墻上倒影著與它相伴半生的老柿子樹影。樹影隨著推門聲搖搖晃晃,像是在歡迎那離家回歸的孩子。孫澤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帶著從家里拿的禮品先去看望隔壁的閆奶奶。
走到隔壁小院兒,他看到閆奶奶坐在搖椅上悠閑的織著毛衣。“閆阿姨!我是小澤,還記得嗎?我媽讓我來給你送點兒東西。”聽到我聲音的閆阿姨,緩緩的放下手里的活計,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老花鏡循著聲音望過來,遲疑的開口道。
“你是...小...澤?”驚喜的起身來迎接,但是年邁的身體不允許她的行動,所以從孫澤的視角看是一位年長的老人滿心歡喜走著小碎步過來迎接他。對于這位閆奶奶他是非常敬重的,她是在孫澤四歲時搬到這里,和自己的奶奶成為鄰居。
那是過年后父母走的第二天,當時他看著剛出生的妹妹又被父母送到奶奶家,正在疼愛自己的奶奶懷里睡得香甜時,小孫澤心里委屈極了。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
他不理解爸爸媽媽的做法,他也不想理解,于是乘著奶奶不注意跑出去玩。他又準備翻隔壁院墻那里有一顆大槐樹,每次他心情不好就來這里和“好朋友“槐樹嘮嗑。
不過這次不同,他剛翻過去就聽到后面傳來聲音“哎!你這小孩兒!怎么翻墻?”那個聲音由遠及近最后變成一雙大手把他抱了下來。
“哇!”委屈的小孫澤哭了起來。“你這小孩兒咋這么頑皮,這院墻雖然矮但你恁小是你恁翻嘞?”
身在一個做什么大人都會覺得有錯的幼兒時期,不會辯解的小孫澤只會哭。應該是哭聲太大,引得一個女人過來安慰他。
他在她懷里哭泣著,她在細聲的安撫著他,最后孫澤在這個比自己奶奶年輕好多歲的女人懷里睡著了。
再次睜眼就看見自己的奶奶和剛來幾天的妹妹。就在他以為自己被奶奶責罵時,結果并沒有,奶奶只輕輕的撫摸自己的頭,嘴里念叨著自己餓不餓、渴不渴……
醒來的小孫澤對新搬來的那戶鄰家非常感興趣,每當村里老頭老太太大爺大媽們聚在一起閑聊時聊起那戶人家他就偷偷地裝作自己在玩游戲,其實自己那對小耳朵早就豎了起來。
“咱村新來的那個女的聽說是死了丈夫。”
“哎呦!不是!好像是是她丈夫出軌跟情婦跑了!”
“怎么可能?我昨天還聽那給她搬家小劉說是她丈夫家暴她,她呀!受不了了這才離了婚來著。”
“真是畜生不如的丈夫!”
“咦!她也好不到哪去,她有倆孩子都不要了。”
“你說這女人生了孩子不要能行嗎?”
“哎呀!我還想著改天能不能說說她和我那打光棍的老小子嘞!這樣一看,這女的不能要!是堅決不能要嘞!”
……
大家你東拼一句我西湊一句,就把那戶新來人家的“底細”都給摸透了。
在旁邊偷聽的孫澤云里霧里,他沒太懂他們再講什么鳥語意思,他想的很簡單,能常常去那戶人家里玩就行。不僅因為那顆喜愛的槐花樹,也是因為喜歡上那個哄他的阿姨。
他每次路過那戶人家時,總是偷偷探頭張望,有幾次被同村調皮的小孩看到了還被“教育”。
他們爸媽經常告訴他們不要單獨靠近那戶人家,因為那里面有一個壞婆婆會拐走他們。小孫澤內心:這不是因為你們太調皮,經常亂串門不愿意回家嗎?表面:笑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