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謝過眾人,一邊為他們倒酒一邊說道:“四方而來皆是客,我就斗膽代替咱們這個小村莊迎接各位,為你們接風洗塵一下。”
四人見張老漢為自己斟酒,都欲起身從老張手中接過酒壺,老張見狀說道:“你們就暫時忘掉什么長幼尊卑的繁文縟節,不必在我面前拘謹,你們是這里的客人,況且也是我不請自來地叨擾你們,你們就好生的坐著,接受我的小小招待吧。”
面對老張的熱情,四人也便欣然的接受,將已經懸空的屁股放了下來。
老張斟完酒后,舉杯說道:“歡迎諸位到此,老夫先干為敬。”,說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四人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張將酒杯都滿上,問道:“諸位是從哪里過來的?”
子路回道:“我們是從臨城過來的,一路游山玩水,路過附近時想起曾經到過這里,所以借機故地重游一番。”
“原來如此啊,我們這里雖不繁華,倒也有山有水,風景秀麗,是個游玩的好地方。”老張抿了口酒,接著說:“趁著年輕就是要出去多見識見識的,老夫我年輕的時候就沒怎么出過遠門,想來都有些遺憾啊。”
“張老,您看著身體依舊康健,不遜年來少,仍舊可以出去游玩一番,彌補一下心中的遺憾。”林笑怡說道。
“林姑娘真覺得我還老當益壯嗎?可不要安慰我啊。”老張玩笑道:“我可是會當真的。”
林笑怡很是真誠地看著老張說:“您就當真吧,我沒有騙您。”
老張欣然地微微頷首,笑著說道:“借你吉言,老夫定會去嘗試一番的。”
林笑怡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板著的眉眼迅速又舒展回去,神情悠然地繼續吃她剛剛還未吃完的鹵雞腿。
老張同他們邊吃邊喝邊聊,好幾次想要詢問子路那把劍的事,想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慮,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繼續喝酒吃飯。
雖然老張努力地平復心情,但是子路四人依然能察覺到了異常。在吃飯的過程中,老張的眼神總會時不時地在子路的腰和臉之間游走,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他們心中便猜測出他可能想同子路單獨交談。
子由起身說道:“張老,我們三人需要去集市買些東西,就讓小路陪著你,我們就先失陪了。”周然、林笑怡隨著子由一同起身告辭。
老張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說:“好的,你們去吧。對了,你們知道集市在哪嗎?”
“放心吧,我們知道在哪里,先走了。”子由回答道,三人便離開了客棧。
突然和子路單獨在一起的老張感到周圍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不行,都已經踏出了第一步,趁熱打鐵,這是詢問他的最好時機,且不可錯失良機,問吧!老張心想。
老張正準備開口,子路先打破了寧靜:“張老,如果您想問我什么請隨便問吧。”
老張一愣,旋即整理了思路,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腰間的那把劍哪來的?
子路淡然的看著老張,回道:“這把劍是我父親給我的。”
老張繼續問道:“你的父親可曾來過此地?”
“不曾到過此地。”
“那你可認識一個隨身帶著酒葫蘆、蓬頭垢面的男子?”
子路垂眸思忖了一會,似是想到了什么,含笑問道:“那個人是不是常常到你的酒鋪買酒?”
老張腦袋一懵,忙問道:“你怎么知道?你認識他嗎?”
子路直直的看著他,像是提醒老張他接下來說的話他要仔細的聽清楚了,他說道:“我就是他。”
聽到這個回答的瞬間,老張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臉上的皺紋都被驚得舒展開來,看著眼前神色嚴肅、朝氣蓬勃的少年,他心里雖然已經相信了這個答案但嘴巴不受控制的問道:“怎、怎么可能!你怎么會是他?你是這么的年輕,但他少說也有四十了,你莫要尋我開心。”
子路依然神情嚴肅的說:“我沒有尋您開心,我是他,只不過這里面的事情可能一時半會兒是解釋不清楚的。”
愣了一會,老張問道:“先不管其他的事情,你能否告訴我一件事。”老張現在是心口一致的相信了他,“鬼節前夜,土墳地旁,你為什么可以憑空消失?難道真的用了傳言中的玻璃雙生石?”
“玻璃雙生石…”子路重復了這詞,眼眸低垂,用那低沉到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雙生?還是雙亡?由你開始也由你結束嗎?”
“什么?”老張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確實是用了那個石頭,但是您說的傳言是什么傳言?”
老張震驚之余便將大子村世代流傳的故事講與他聽,子路越聽越覺得耳熟,等故事講完了,子路也終于聽明白了,他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喝下,對老張說:“其實這個傳言并不完整,當年并不是一個人在殺妖物戰妖主,而是四個人。”
“四個人?你怎么知道的?”老張問他。老張有一種感覺,這位少年的身上一定藏著巨大的秘密。
“因為我就是傳言中的那個少年。”子路回答道。
什么!老張的腦袋里劈過無數巨大的閃電,一時間竟做不出任何的反應。少年、怪人、傳言中的救世主是同一個人?這人竟然現在就坐在他的身邊!
子路見他臉色不太好,忙問他怎么了。老張不可置信地死死地盯著他,覺得胸口頓時悶的發慌,連忙喝了口酒冷靜一下。
“如果您還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只不過信不信就在您自己了。”子路對老張說。
老張見過他憑空消失過,自是相信的,但他又心生疑慮,問道:“你為什么對我知無不言呢?說到底,我們之間的交情并沒有到這個程度。”
子路微微笑道:“我可能又要說出讓您震驚的話了。”
“你說吧。”老張身上的雞皮疙瘩就沒有消下去過,他似乎慢慢的適應了這種狀態。
“好的。”子路坐正了身子,說道:“我與您其實也算有些淵源,您的祖先曾經受恩于我,故今日我便可對您知無不言。”
老張的眉頭幾乎都要蹙在一起了,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他高估了自己,他并沒有適應這種天雷滾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