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成晗回到房間里,沒有來得及脫下大衣,反而是先急著給長歡的智能手表打起了視頻電話。
電話不知響了多久,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起來。
“喂?媽媽,媽媽?”
首先響起來的就是長歡奶聲奶氣叫媽媽的聲音。
聶成晗用手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么僵硬。
“長歡,你現(xiàn)在在干啥呀?”聶成晗柔聲問著長歡。
“我在和爺爺搭積木,媽媽,我好想你,你什么時候來接我啊。”
長歡對著聶成晗撒嬌道。
聶成晗還沒出聲,旁邊便就有個聲音道:“你這個小家伙,剛才還說要多陪陪爺爺和陸爺爺呢,現(xiàn)在就要你媽媽來接你,你是不是不想陪爺爺們了?”是陸進的聲音。
視頻里的鏡頭突然猛的亂了起來,等鏡頭再固定的時候,鏡頭里面就是長歡和陸進兩張面孔了。
“小爸,晚上好,長歡在那邊還乖嗎,有沒有鬧騰你和爸。”
聶成晗努力保持著和平常一樣的語氣,不讓對面的人看出來異常。
“長歡很乖,昨天晚上還給我和他爺爺講故事來著,成晗,你真的把兩個孩子都教的很好。”
聶成晗差點就撐不住了,一想到剛才偵探發(fā)給自己的信息,她就感覺馬上就自己要爆炸了。
“他沒吵著你和爸就好,我就是打視頻過來問問,要是您和爸不嫌煩的話,我就把長歡在您那里多留兩天,讓他替我和文昭多陪陪您。”
聶成晗還是保持著笑臉:她一定要忍住,如果現(xiàn)在撕破臉,她就什么都保不住了。
“不要,媽媽,你明天就要來接我,我想哥哥了,而且,哥哥也一定想我了,我要回去。”
陸進還沒說話,長歡就急忙抓住手表說著,鏡頭面前也出現(xiàn)了一張奶呼呼的小臉,激動地對著屏幕強調著。
聶成晗感覺自己的心都軟了,但她只能小聲地呼氣,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的聲音和表情維持正常,她也很想現(xiàn)在就把長歡接回來,但是不行。
“可是昨天你不是答應媽媽,要幫媽媽多陪陪爺爺和陸爺爺?shù)膯幔侩y道你要食言嗎?”
長歡沒有說話,他的確答應了聶成晗要幫她多陪陪爺爺他們。
“那你什么時候來接我?”
聶成晗看著屏幕里那張一下子就皺起來的小臉,不知道從哪里突然涌上來了一股酸勁,害的她差點沒忍住。
“兩天,兩天后就去接你好不好?”
“不行,兩天太長了,一天,一天后你就要來接我。”哼,雖然不知道兩天具體是多久,但是,那肯定不短,媽媽好壞呀,都不想我回家。
“好,一天后,媽媽肯定來接你。”
“我沒有食言,媽媽你也不可以哦,一定要只能是來接我。”
長歡害怕聶成晗會反悔,還特意又強調了一遍。
“媽媽,不會食言的,你放心。”
“唉,看來長歡真的是不喜歡爺爺們,都不想跟爺爺待在一起了。”
陸進在后面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起來就像傷心了一樣。
長歡轉頭認真的對陸進說:“不是哦,陸爺爺,長歡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不只是陸爺爺想和長歡待在一起,哥哥和媽媽也很喜歡長歡,長歡離開太久,哥哥和媽媽也會很想長歡的。”
聽到長歡這自戀又邏輯清晰的話,陸進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孩子真是個鬼機靈。”
“好了,好了,成晗,你還有其他事嗎,我看也到這孩子睡覺的時間了。”
陸進看著屏幕里的聶成晗問道。
聶成晗還是一樣的笑著說:“沒別的事了,小爸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長歡,你要記得按時睡覺,知道嗎?”
“我們小長歡一定會按時休息的,你就別擔心了,我先掛了。”
陸進替長歡打著保票,然后就要掛掉視頻。
“嗯。”
聶成晗剛說完嗯,眼前的視頻就被掛斷。
視頻一掛斷,剛才還忍著的情緒一下子突然全都涌了上來,聶成晗只能把臉捂在沙發(fā)的抱枕上,努力讓自己的哭聲不要傳出去。
——聶小姐,本來這個消息我是不應該告訴您的,但沖在您是老主顧,而且也和我合作這么多年的份上,我覺得這個消息我無論如何也該跟您說一下。
事情的起因是我有一個客戶,他拜托我查一件事,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聶家在許多和徐家合作的項目中在慢慢的往后退,反而是周家開始慢慢的接觸了進去,我也有聽說有人說,有您的消息要爆,我就順手幫您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有徐周兩家的手筆,我不知道聶家知不知道這件事,但是我想說只要有人敢爆出第一條消息,那后面有關您的訊息不管真假一定會陸續(xù)的全部放出,所以想勸您最好早做準備。
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向您說過這些事情,但我始終覺得,我該告訴您一聲。
希望您不要覺得我是多管閑事。
聶成晗看著這條信息,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被聶家放棄了!
更準確的說,她又一次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被拿來做了交易,說不定,這里面還有她的孩子。
夠了!真的夠了!
她自認為能為聶家付出的,她都付出了,七年的的婚姻,七年的牢籠,這七年她默默忍著徐文昭的花天酒地,忍著所有人對她的嘲弄譏諷,能忍的她都忍了,能給的她也都給了。
又一次被拿來做交易了。
你哪怕提前說一聲呢,嗯?
這很難嗎?你是覺得我會流連這段婚姻不愿離婚,還是從我離開聶家的時候,我就不是聶家人了?
你是我的親爸親媽啊,你們這么防著我的嗎?
聶成晗發(fā)泄夠了,撐著身子從沙發(fā)上起來,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在這里一直哭了。
聶成晗先是給偵探的賬戶打了3萬塊錢,作為偵探的感謝費。
然后又撥通了手機最下面的一個電話,“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另外,我有一件事希望你去做,酬勞費我會兩次的一起結給你。”
“什么事?”
“我要你把我要和徐文昭離婚的消息傳到到孟夕的耳朵里?”
“孟夕?”電話里的聲音很疑惑,像是根本不知道孟夕是誰。
聶成晗只能提醒他一下,“徐文昭之前養(yǎng)在國外的那個女生。”
“對對對,不好意思,我每天查的人太多,時間久點的我就給忘了。”
“那這個事你能做到嗎?”聶成晗有點著急,現(xiàn)在讓她另外找人做的話,她怕時間可能會來不及、
“只要是我查過的人,我都留了“線”在那里,所以你不用擔心,但你確定那個孟夕聽到這個消息會回來?”那個孟夕在國外當了這么多年的“老大”,不一定會回來和這位周小姐爭。
聽到這人給出肯定的答復,聶成晗松了一口氣,然后才耐心地解釋道。
“你不懂,孟夕自認她和徐文昭相愛這么多年,她不會只甘心在國外的,這么多年了,孟夕什么都有了,可她還要一樣東西——名分。
可恰恰徐文昭最不能給她的就是名分,所以孟夕如果知道我和徐文昭要離婚,她一定會回來爭一爭,因為她知道這是她最好的機會了,如果失去這次機會,她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就算她能等,徐文昭的‘愛’等得了嗎,所以她一定會回來,而且還是正大光明的回來。”
電話那頭發(fā)出了嘖嘖嘖的聲音,顯然是被聶成晗的邏輯給說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