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多問，只是依舊用那雙面帶擔憂的目光看向路遙。
“如果需要我的幫忙，可以盡管說。”
路遙并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
這段時間以來，陸景川對自己的幫忙路遙都記在心里，她很感激陸景川愿意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伸手幫忙，雖然兩人從根本上來說是互助互利的關系。
可路遙始終認為，自己無法給陸景川帶來任何好處。
也正是因此，她并不想把陸景川牽扯到自己與程嘉衍之間的糾纏當中。
她淡淡微笑著：“放心吧陸先生，我不會有事的。”
找了個路邊，陸景川停車將路遙放下了車。
等他再次踩下油門準備離開時，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后視鏡里那輛跟得緊緊的瑪莎拉蒂，唇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程嘉衍，你真的絲毫不在意嗎？”
……
等待了不過才一分鐘的時間，那輛并不低調的瑪莎拉蒂便停在了她面前，路遙繃緊著身子站在路邊，并沒有上車。
直到程嘉衍將車窗搖下，有些不耐煩地沖她低吼。
“還不趕快上車！”
路遙這才看了過去。
她沒有直接上車，而是站在路邊未動。
“程總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在這里說就好。”
她下定決心要和程嘉衍劃清界限，自然不愿意上程嘉衍的車，一旦上車，就仿佛自己進入了他的勢力范圍之內。
路遙不想讓自己被桎梏。
然而這種做法卻引來了程嘉衍的怒火，他冷笑一聲，威脅的聲音傳來。
“我有時間在這里和你耗，不過你還在醫院的媽可就等不了那么久了。”
又是拿這件事來威脅她。
路遙的心頭瞬間涌上怒火，卻又感到無可奈何。
只不過掙扎了幾秒，她便上了程嘉衍的車。
還沒等她坐穩，程嘉衍便一腳踩下油門，車輛飛駛出去，突如其來的加速感讓路遙下意識捂住了肚子，卻又怕自己的小動作被程嘉衍發現，只能惴惴不安的抓緊了車座。
“能開慢一點嗎？”
這么快的車速，讓她心跳都不由得加快。
然而程嘉衍卻仿佛享受到了這種快感一般，踩著油門的腳沒有松開過。
直到路遙臉色蒼白，痛苦而害怕的輕輕拽緊了他的袖子。
“慢一點吧。”
“這會兒知道害怕了？”程嘉衍嘴上嘲諷了她一句，可瞥見女人慘白的神態，還是不由自主緩緩松開了油門。
他心中的怒火還未發泄，聲音聽起來也有幾分陰冷。
“你上陸景川車的時候，怎么沒有想過惹怒我的結果？”
車速回歸正常，路遙也終于得以喘息。
她有幾分郁悶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冷冷反駁，“請問程總，你是以何種身份來提出這種問題？”
程嘉衍一愣，便聽路遙繼續說道。
“陸景川是我名義上的男朋友，我上他的車于情于理，就算程總你是我的上司，公司也沒有規定領導能夠干涉員工的私生活吧？”
路遙一字一句，說得極有道理。
可在程嘉衍聽來，卻讓他格外不爽。
她話里行間都是把自己和陸景川當成了一家人，反而把自己排除在外。
說完，路遙微微一頓，又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還是說，程總你是以我前夫的身份來對我提出這種質疑的？”
不等程嘉衍回答，路遙便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這更不可能，當初是你堅持要和我離婚的，就連演員也是你提前找人安排好的，既然已經離婚，無論我以后和誰在一起都與你毫無關系，所以你現在跑來質問我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眸光一閃，載著希翼的目光看向程嘉衍。
“難道你心里其實是在意我的？”
這話說出來，就連路遙自己都覺得不信。
果然，程嘉衍立馬沉下了臉色，想都沒想便反駁。
“你不要太自作多情！”
他高傲的昂起了下巴，目不斜視緊握著方向盤，仿佛壓根就沒把路遙放在眼里。
“我只不過是覺得你太惡心罷了，明明早就找好了下家，又何必在我面前演那些深情的戲碼，路遙，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如今聽見他這些嘲諷奚落的話語，路遙的心中竟然沒有絲毫波瀾。
是啊，反正從很早開始以前，自己在程嘉衍眼里，就變成了一個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狠心女人了。
如今，他只不過是在自己的罪名上又多加了一項出軌而已。
路遙并沒有反駁，只是低頭自顧自的輕笑了兩聲。
“是啊，我這么糟糕的女人，程總既然已經拋棄了，就應該早點忘記，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逼迫我？”
這個問題不禁讓程嘉衍眉頭緊皺。
事實上，就連他也不清程自己為什么要對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再三關注。
明明他厭惡極了路遙，在兩人離婚之前，程嘉衍只想遠遠的和路遙撇清關系，恨不得再不相見。
可是真當路遙轉頭投入別人的男人的懷抱中時，他又由衷的感到憤怒。
片刻，路遙才聽見程嘉衍殘酷的聲音傳來。
“你不要太自以為是，我只不過是覺得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幸福罷了！”
聞言，路遙心中僅存一點希望的光芒徹底滅掉。
原來如此。
他把自己留在程氏，強迫自己留在他身邊，也只不過是想親眼見證她的悲慘。
路遙抬頭看向程嘉衍，忽然在這一瞬間感到陌生。
她喜歡了這么多年的男孩，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這般冷酷無情的樣子？
忽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答案。
“沈欣。”
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程嘉衍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崩裂。
路遙繼續說著。
“你說，要是讓沈欣知道你在她死后性情大變，還樂此不疲的想要尋找和她相似的替身，這樣的你，她還會喜歡嗎？”
她說這話時是微笑著說出口的。
兩人相識時間太長，程嘉衍知道路遙的命脈是什么，所以才總拿母親的病情來威脅她。
可同樣的，路遙也對程嘉衍的逆鱗了解的一清二程。
而沈欣，就是他心中絕對不容旁人提起的存在。
果不其然，程嘉衍一腳踩下剎車，輪胎在地面擦過，由于慣性發出刺耳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