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時間,哪怕短短的幾分鐘,用來緩沖緊張心情,快速恢復體力。
因為黑倪站在那里根本不動,看著我和保鏢們打的激烈,人家就像蹲在山頭的金錢豹,等我們這些公羊母羊打的累趴下了,直接下手,毫不費力。
我腦子里想起那么一件事:長跑愛好者囊中羞澀,問大媽見過馬毛了嗎,答見過;再問見過狗毛了嗎,再答見過;當問到人家見過人毛了嗎?大媽說沒有。話音未落,長跑者毛了,瞬間飛奔而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所以,時間,時間,哪怕是幾十秒的時間,對我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
短短的時間留給我,讓我瞬間爆發……我的期盼盡管沒有實現,但眼前發生的事,遠比幾十秒時間還要有用,因為我的戰友胡悅迎著我出來了。
胡悅化妝成了一個頭裹黑布的花臉青衣,長長的黑袍子下,臉上土制油彩抹的雖然不專業,但遠處看著有種神秘感。
也是為難這個丫頭了,沒有梳妝鏡,工具也沒有,就是靠著機敏反應和有心,早早地準備好了這一切。
曾經,我看不慣似在國外表演的乎外面無力的太極拳和戲曲等節目,因為這些遠不如特戰硬氣功,比如銀槍刺喉和鐵斧開山這些科目痛快利索,力量瞬間爆發,效果震撼。
想起了CCT九頻道、各種文藝團體,默默無聞地做著文化傳播工作,此刻的效果一下子出來了!
這個丫頭虎勁上來了,但我還是不放心,腦子里呈現出來的幾個招數,迫不得已的需要告訴她。
“我剛打的上三路,下三路你來?!蔽依仟N地跑回來時,小聲地叮囑她說。
現場教給她了,盡管不放心,卻也暫時顧不過來了,女人也是人,是戰士,戰場的責任是一樣的,由她去吧。
回到假山黑影里,我臉上流著汗流著血,眼睛都紅腫的快成一條線了,開始費力地睜著雙眼,去尋找我保命的東西:一個大五四手槍,一個**都被胡悅藏在腳邊較為隱蔽的地方,我摸了摸咯吱窩,還有東西在,于是仰頭笑了笑:“還好,黑倪,你跑不了了。”
…………
胡悅嘴里說著中英文的神秘咒語,手舞足蹈的,步伐裝的變換,她快走到敵人跟前時竟然猛地轉頭,一副神圣不可侵犯、女神奶奶很生氣后果很嚴重的樣子。
估計黑倪這些家伙,普通人不怕,但是看到這種比當地巫師更神秘的東方女人,有些恐懼有些新鮮,沒有立即痛下殺手,似乎在等著看看胡悅能有哪些動神秘的東西。
她再回頭時,臉色已變,嘴里猛吹一口氣,然后一小股火焰噴灑而出……
火光噴出,來自女神嘴里,我相信黑倪這些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紛紛后退,因為無法預測這里面是否還有吸腦髓的秘法,或者讓人瞬間倒地的毒氣。
丫頭,川劇變臉你也會啊。
這個倒簡單,要是給她個舞臺,沒準還能演出一段二人轉小帽呢。
這些文化程度不高,有的根本就沒受過什么教育,就別說博覽群書,知識淵博了,大部分都是從小熱衷造反、參戰、殺戮的家伙。
敵人對東方文化,對遠古文明還是恐懼的,看著這兒說不清是圣女、巫女、天師的女人,眼睜睜地看著,既不向前,也不回退。
簡單的“噴火”,我估計原料就是女人用的摩絲,加酒精之類的東西吧,這里不是閨房,是戰場,肯定庫存不多。
胡悅表演了兩次了,我心里暗想:“事不過三,空城計不能總唱啊?!?/p>
想到這里,只見保鏢們在黑倪怒罵下開始往前沖鋒了。
胡悅的身手功夫,尤其腿法不錯,這是國內時早就驗證過的,現在,她正按照我教授的技巧迎戰。
“虛一晃二,直奔下三路?!焙鷲傋炖镎f著,動作開始發威了,第一腳直奔對方臉部,人家還沒反應過來,又要踢胸口了,擋吧,防范吧,敵人兩只手一陣掄,開始忙亂地防范,結果襠部挨打!
我越來越佩服她了,只見她戰術瞬間開始變換,從敵人A落下的腳,剛一著地,迅速彈起,虛晃一招后,目標確實敵人B,B的小腿腿干被踢中……
黑倪冷冷地看著,估計這家伙很久沒看實戰搏擊了,或者近距離下舞臺上生死競技了,更有可能,他根本就是把我倆當成開心甜點了,微笑著欣賞眼前的打斗,就差拿著一杯檸檬茶耍酷了。
二十分鐘過去,雙方又是各有受傷,胡悅也是玩了命的打,否則,她知道如果敗下陣來,我這里也不能再有什么辦法了。
四個渾身傷痕累累的保鏢,開始疲于應付,盡量少挨打。他們沒準都是吃不飽肚子的廉價雇傭兵,又是在家里戰斗,勝敗關系不大,個個開始往后躲,體力也開始不支,臉上開始冒著虛汗。
“接著來,三分鐘戰斗,堅持下來,保質保量,曲林就能馬上到。”我小聲對胡悅說著,然后自己深深地喘了口氣。
這會我體力恢復差不多了,明顯地感覺出四肢有力,輕輕地活動了下感覺,一種戰斗的沖動復原了。
其實,還是逃生在支撐我的意志,否則,估計這會也一屁股坐地上了,看著天棚要睡覺了。
胡悅從我堅定的口氣里,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糟糕,所以,她信心大增,動作急速,著力點準確,新一輪奮勇搏擊開始了。
我掏出褲兜里的對講機,調到設定好的緊急頻道10頻,手指重重地摁了兩下,然后緊閉了雙眼,心里開始默念:“四十秒鐘,曲林,但愿你反應快點,讓我如愿以償。對,就這個狹小的假山縫隙里,黑倪,我等你?!?/p>
不好,十秒鐘不到,就聽胡悅叫喊著撤了回來。
不用多想,敵人看著她就這些能力,看夠了,受夠了,獸性大發了,果斷地進行了致命反擊。
我倆幾乎要貼身站在一起了,她氣喘吁吁的,渾身是汗水。
這時候不能說話的,說了,就影響了生死瞬間的決戰。
這個假山得有兩千斤重,里面空隙不小,既有天然形成的,還有后期人工打造的,躲在這里,外面那些保鏢竟然一時間沒有沖過來。
事已至此,雙方都要慎重,否則冷不丁拿出殺手锏,哪怕是一個手雷,都會造成不必要的犧牲。
我往前伸了下胳膊,試了試,這個空間正好,只比我的胳膊長出半米。
這就夠了。
“放下武器,扔出來!”我的背包,胡悅的背包都已經留在了外面,黑倪看著這些東西,估計我倆最多有兩把手槍,所以,他操著沉重的聲音下達了最后的通牒。
槍已經在我倆手里,但是沒有勇氣去開,如果開了,即使傷了他們,打死了一兩個,瞬間就會有更多的人進來,我們必死無疑。
現在這么打,和練拳擊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陪黑倪練手的是我們兩個不明身份的人。
“你扔,沒扔能活命嗎?”我看著腳前兩把手槍,想了想,是該魚死網破,最后一搏的時候了,我大聲對胡悅叫著。
“讓我來,你怎么不先來?!焙鷲偸乜粗?,大聲地回敬我說。
“我這是黑五星,大五四,黑市售價1000美金呢,我舍不得,心疼?!蔽冶普娴睾爸趾谀呗牪坏?。
“扔出去不也是死啊,人家回頭就給你一槍?!焙鷲偧毖哿?,聲音更高起來。
“光扔槍啊,子彈留下,省的當時就掛了?!蔽抑肋@個坑得慢慢挖,否則黑倪輕易不會上當。
“扔吧,否則,假山我也放棄了,讓你們在石頭棺材里做鬼,放心,一點擺設,舊的沒了可以換新的。
別說一個假山,就是這個地下室沒了,也沒關系,再說,你們來了,這個地方我也不準備留著了?!?/p>
此刻,黑倪手里多了一柄AK47,像是既心疼自己老巢的設施,又像被我們逼得沒辦法一切都要放棄的樣子,氣呼呼地警告我們說。
“扔,快點,好死不如賴活著?!蔽疫@么說著,手槍往外晃了晃,給黑倪一個巨大誘惑后,才慢慢地扔出去。
胡悅也照辦了,嘴里還喊著“國際慣例,善待放下武器的人?!?/p>
我和曲林約定的時間過去十多秒了,如果再沒支援,我這里恐怕完蛋了。
他能用廢棄手機電池的同極對打點煙,這里能用什么呢?他的狗屁創意和技術更新在這里能用上嗎!這一點我遲疑著。
剛想到這里,過道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剛想喊我們在這里,只見正門入口處兩個黑影一閃,曲林懷里抱著的東西扔了進來:這家伙又就地取材創造了,一種類似二踢腳,加載了煙霧的那種,瞬間在游泳池旁邊空地響起,大約20多個,現場就是噼里啪啦的聲音。
“胡悅,繞行過去,不殺人,使勁打,打平手就贏了,目標是那幾個傻大個保鏢?!蔽艺Z速極快地喊著,手里抓起一塊石頭,就往黑倪那里投過去,嘴里喊著:“黑倪,你過來,老子和你搏擊。”
現場響成一片,煙霧繚繞,曲林帶著一個隊員已經沖進來了,加上胡悅見人就打,兩伙人混戰一起,打成了一團,局面混亂。
估計這個糟糕場面,黑倪現調兵遣將也來不及了。
該玩小玩小,該鬧大,我絕不含糊。
黑倪掂了掂手里十幾斤重的AK,輕蔑地看了我一眼,估計一下子猜出來我是這伙人的頭了,冷冷地笑了下,捋了捋佛珠似得項鏈,決定親手收拾我了。
我會用腿絆倒他嗎?不會,要是那樣,他一槍柄,就能砸掉我的腳。
他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我左手舉了起來,沮喪著說:“黑倪先生,我付出50噸燃油,和所有的成績,并保證不在和你作對,能放過嗎?”
“不行,你沒有資格談判了?!焙谀呖粗掖顾罀暝臉幼樱e起的槍口放低了些。
“還是要談談,這個很重要,畢竟是燃油?!蔽叶⒅劬φf。
還好,這地方燃油稀缺,沒有油料他跑不起來,打不了仗,我看出他眼睛里釋放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咱倆面對面聊聊,我可以留下來做人質?!蔽已劬粗纯趯γ?,也就是前面一米左右的堅硬墻壁。
“你沒希望的,做人質我也考慮考慮,因為你籌碼不高?!闭f著,黑倪露出潔白的牙齒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