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始終在山區奔走,狗屁山路啊,到處都是斷頭路、險路、帶有深坑的死亡之路,參與行動的人個個都是賴床客,很多小隊員只要躺在床鋪上,沒有專人擰耳朵都起不來。
只要在路上跑十分鐘,下車后不擦臉上的塵土都認不出是誰,個個都和泥猴差不多。
切莫忘記造成勞累還有兩個方面原因,每人攜帶40多斤的裝備,光那個厚厚的防彈衣就夠受的了,戴著它時間長了,不得頸椎病的都是神人;
還有,就是這個地區沖突較少,沒有槍戰的日子里大家緊繃的弦一下了松弛下來,人也容易勞累。
看著他們一個個極度疲憊的樣子,我擔心懶病傳染,大家繼續萎靡不振下去。所以,現在需要一份興奮劑了。
經過一夜思考,隨著海面一輪朝陽升起,我臉上充滿了自信和友好,給那些聯勤人員一個嶄新的態度,見了誰都樂呵呵的,擊掌擊拳,沒準還擁抱下,嘴里說著:“這次合作很默契,值得永遠牢記,牢記。”
連布魯特爾警員我也不計前嫌,瞬間熱情了不少,見了他,我先是指指自己腦門,再雙手疊放在腦門,嘴里問候著他:“警官先生,這幾天實在太累,昨天睡好了,精神多了,在您這里,像我這樣的外地人中暑的不少吧。”
說著,我給他遞過去一瓶飲品。
這是他現在的待遇,昨天快結束時,我把成箱的保障食品都發給了其他人,唯獨沒有他的,還故意當著他的面,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喝著珍貴的袋裝純凈水,當時心里還罵呢:“布魯特爾你這個雜種,渴死你餓死你,老子就這么狂妄。”
“文韜先生,沒錯,我們看外地人昏倒,和看中了冷槍倒地感覺差不多,天一熱,嗯,就像今天,溫度四五十度,不得病的都是體質超好的,像我這樣的。”布魯特爾今天換了件銀絲的襯衣,套在黑黑的脖子上,看起來不倫不類。
“嗯,也是真難為你了,長期在這里生活、工作。
說實在的,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你們確實辛苦,理所當然地弄點金子銀子鉆石什么的慰勞下自己,對吧?”我假惺惺地說,話語中充滿了理解和同情。
這么評價當地職員工作,絕非空穴來風,很多警員月收入不足100美元,終生只有一套警服,很多都是工作在無槍無車無水電的警局里,他們自己經常取笑自己是“四無警隊。”
當然,我指的是那些敬業守法的警員,絕對不是布魯特爾這種欺壓百姓的主。
“嗯,有你們支持,我們的工作,我們和民眾的關系,會更加融洽。”布魯特爾大言不慚地說著,那意思我明白,就是有我們做靠山,他能更猖狂些,媳婦會更多更漂亮,兜里金子也能拿出來堆積如山。
算了,不想這些了,下了半天的決心,終于說服了大家,拿出不少油麥菜、圓蔥、肉腸和面包,來給國際友人們弄頓豐盛的早餐。
飯好了,讓人去請莎莉時,隊員回來說:“莎莉小姐食欲不好,連日勞累,需要休息,早飯就不來了,自己喝點奶,吃點水果。”
看著長條桌子上的六七個各國人員,武強對隊員說:“再去一趟,告訴莎小姐,難得豐盛的早餐,炊事員還想辦法在鐵板上做了煎蛋,爭取讓她來一下。”
“不用了,她說自己眼睛讓蜜蜂蟄了下,鬧眼睛,用毛巾熱敷呢,說飯后活動她會參加的,大家就別等了。”隊員語氣堅定地說著。
“莎莉,你這是唱的哪一出?還是怕我擺了鴻門宴,欺負誰?
至于嗎,這是熱情好客地請人家吃飯呢,增加互信,便于工作。”我心里這么想著,但是也明白蜜蜂蟄了眼睛可能是國人中有寓意的說法,但是也沒深究,繼續埋頭吃飯。
今天是休整的日子,我早就換上了一身休閑唐裝,掏出了一副眼鏡,戴上后,給人感覺文質彬彬的。
早餐快結束時,我猛地拍了怕腦袋,連叫不好。
哈里達大叔小聲問:“這是怎么了?有什么環節忘了嗎?”
昨天我沒和布魯特爾說話吧,嗯,說了幾句,不算多,好吧,開始裝。
“大叔,你說什么?昨晚誰在你門口撒尿?不是我,我都是去女人門口撒。”我假裝聽不見他說話,身子站起來,彈著腦袋說。
“你大點聲就行,都是男士,都習慣了,坐車坐的,習慣噪音。”哈里達昨晚還和我長談了呢,看我耳朵不好使,聽力下降,沒準以為我上火了,所以大聲對我說著。
“可不是嗎,你看我這個記性,這趟任務內容不少,大約七八項,什么都做了,可真就遺忘掉了最關鍵的一個環節。”我若有所思地說著,然后目光看著眼前這些正在大口朵頤的家伙。
都支著耳朵聽呢,是不是在考慮我還安不安排中午飯,都不好說。
“戴著和平標示就是一家人,文韜,你有話就直說吧。”哈里達大叔說。
別人沒說話,那么就是支持他的態度,所以,我提出的針對當地警員、其他團隊的實戰技能輔導自然得到了全體同仁的支持同意。
飯后,實戰教導科目即將開始。
“戰斗人員分組,把車后備箱散打護具拿出來,對抗性練習時不用,近身搏擊時一人發一套,每個人領到后要……”看著眼前這些體形各異、松松垮垮的同行們,我正說著呢,武強一下子奪過去了話語權。
“這還用說嗎,都好好瞅瞅,別當馬大哈啊,動起手來不是鬧著玩的。”武強吃早餐撐著了吧,這番話說的是國內三省交接處的土話吧,口音很重,有大碴子味、有舌頭沒伸直的感覺,還有火辣辣的沖鼻子的感覺。
小個子翻譯要再給大家重復一遍,我指了指遠處的車輛停放地,小聲說:“你去,看誰不順眼,就弄個質量好的給他,知道不,心里有數吧。”
這么一暗示,這家伙嘿嘿一笑,明白了我的用意,轉身就跑了。
這些科目,只要加入和平組織,都學過一些,比如拿槍必須驗槍,拿任何工具都要進行安全檢查,這個很多人都懂得,比如給你個手電筒,你不檢查,沒電了你再抱怨,不合情理——本店煙酒售出,概不退還。
開始了,武強選我做配手,當然,演示的都是擒拿和散打技能。
我是他新兵連時打出來的,對他的招數個個熟悉。
“這是敵人胸部,可以閃電飛腳……”武強說著,對著我胸部就是一個正蹬,我沒戴護具,想躲閃,可挪動了下身子,動作太慢,就被他踹上了。
還擊!我左拳掄出,直奔他臉上,武強快速閃身,右腳往我膝蓋下踢來,看著我身體傾斜了,他一個側身,然后弓步,雙掌重重砸下,把我干倒在地上。
……
我就是這么弱,一個英語好,懂歷史文化,負責和各國溝通的眼鏡官員,弱不經風好了吧。
演示完畢,各組分開練習了,當然增加了抓捕、夜戰逃生、現場記錄等科目,這些基礎內容,估計哈里達大叔他們這些敬業的人很感興趣,到了布魯特爾這種逞能而且喜歡剝削民眾人的家伙,更喜歡我這些硬功夫,能御敵能打人過癮。
我這么不經打,又行動笨重,自然被布魯特爾選上了。
這個家伙換上護具,戴上拳擊手套,惡狠狠地看著我。當然這種眼神,只有站在他對面才能看清。
他按照武強剛才打我的動作來了一遍,我躲避、挨打、掙扎,幾乎和上次差不多,連倒地爬起來時,都是一幅痛苦難忍的樣子。
他的眼神在變幻,有種仇恨或者宣泄的惡念生成了,我看了一眼場地外面,莎莉在那里站著,目光復雜地看著我,我目光里出現了委屈和求問,她用目光給了我力量:“干吧,別猶豫。”
我顫巍巍地站起來了,對著遠處的武強摸了摸耳朵:武強,我聽力下降,聽東西費勁,你可記著啊。
剛想到這里,眼前一個黑影過來了,呼呼作響——是布魯特爾沖力巨大的長腿,我凝聚了渾身力氣,右腿后撤三十公分,等他力量減弱時,胸口猛地頂上去,右腿用力,胸口的疼痛瞬間而過時,猛地前推,差點把這小子弄翻了。
老套路,我拳頭向著他砸去,這家伙學武強呢,直踢我的小腿……
老子是旋風沖擊拳,沒看到啊,小腿已經騰空了,一拳化為雙拳,對準他頭部就是一個雙風摜耳。
布魯特爾帶著護具的臉上中招了,當他遲疑不定時,我已經落地,蹲下穩穩的馬步,一個黑虎掏心,直奔這個家伙的胸口,嘴里小聲喊著:“去死吧。”
砸在他胸口護具上,沖擊力大,我自己手也疼的厲害。
趁著他低頭想狡辯,那就讓我的手繼續疼吧,然后對準他就是一個勾拳……
“文韜,你可以停了,這樣不好!”旁邊有人喊道。
“去去,這是怎么了,文韜聽力下降,聽不到。”武強大聲喊著,強令剛才多事的人停止說話。
文韜收拾你還用費勁嗎?何況憤怒讓我成神了,別說你,咱來兩個,絕非老子對手!
想到這里,我一個騰空而起,膝蓋對準布魯特爾胸口砸去,嘴里小聲嚷著:“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砸中了,還好,小個子把對方胸口護具螺絲卸掉了一多半,這就夠用了!
我深陷下去的膝蓋,至少讓這個家伙疼上一個多月了。
“布魯特爾,我草擬祖宗,你告訴所有罪大惡極的執法員,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們作惡多端,我一個個活閹了你們。”我假裝自己受傷,一支腿蹬地,目光透過我自己的護具,盯著他眼睛說。
“你不怕我投訴你?”
“…你大爺,今天老子代表冤屈的靈魂,就想整死你,投訴你去上帝那里。”我什么都不顧了,小聲地釋放出所有怨氣。
“我讓你臭名遠揚,信不,哎喲……”
“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信不?”我豁出去了,都帶著護具呢,別人也看不到我倆的表情,都是寬大衣服,這么隱藏著外面看不到,試了試,我的右腳放在這個家伙的“老二”那,勾拳有力,腳部彈踢更沒問題,晃動一下腳尖吧,布魯特爾你不會金剛罩吧,信不信老子一下子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