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和戰隊的營區建設攻堅戰的意義有多么重大,此刻我沒有完全理解出來,思想一直在盲從中,隨波逐流,安然自樂。
原本看似一個個不起眼的工程,逐個完工后,才能一下子看到曙光。
比如我們挖的紅旗渠,單純一個排水渠道就是防洪排水那么假單,如果前面建設了環形工事,后面設置了暗堡,那么效果一下子出來了。
在叢林密樹中影影綽綽,無比神秘,形成一種強大的震懾。
觀察眼前事物這方面,我屬于隊員中中上等層次的,而更多的隊員整天沒有勤務任務時,全部精力投放在各項建設中,大大小小的項目,累計200多項,除了炊事員,全部人員都有建筑分工。
這期間,各種不同意見、建議的沖突多了起來,其中很個案例觸目驚心。
比如,現在急需要建設一個蔬菜園地,保障我們節假日吃到微量的自產蔬菜,避免總部供給延遲時,廁所里冷清無人,個個都鬧便秘,吃巴豆緩解。
修建菜地的緣由近乎可笑,一天,仲新帶著人去駐地買菜時,差點沒氣歪了鼻子。
只見市場上物品奇缺,幾個黑人商販只出售木薯、地瓜葉之類的東西,連秤都沒有,他們按個數向隊出售。
“這種方式,都是臨時性的,如果指望從這里長期買菜應急保障生活,那就容易餓死人。”仲新氣呼呼地說著,開始下定決心在沙灘地上種菜。
隊員大羅在一片沙化達到95%的土地上種菜的精神,誰見了都得豎起大拇指感嘆:被窩里育苗,宿舍里積攢土肥,費勁心思。
怎么積攢土肥?
當廁所里有人掏出老*二要撒尿,他在旁邊遞過去一個塑料桶,還告訴你:“別灑出來,積攢肥料,人人有責。”
當事者一臉難看呢,人家大羅眼睛不看你那玩意,一門心思看著肥料別跑外面去了。
大羅的菜一出頭,大雨就來了,沖走了再種,種出來又沖走……
你和老天爺玩,不是找罪受嗎?沒想到,這事竟然成了,有五天沒下雨了,聽說菜地里出苗了,凌晨三四點時,我查哨回來,順腳去了那里一次,站在遠處一看,竟然看到了大羅發瘋的場景。
燈光下,幾百個菜苗星星點點,才長到手指那么長,周圍圍了幾千只甲殼蟲,每個都有雞蛋那么大,中了邪似得,拼命地吃起了菜苗,前呼后擁的,不怕人,不拍死,蜂擁而上,看著都眼暈。
大羅手拿小鞭子,學著國內時驅趕鳥兒的樣子,舞的呼呼作響,聲音刺耳,從一開始的嚇唬,到打的甲殼蟲血肉橫飛,“冒著敵人炮火前進,前進!”人家繼續成群結隊地冒死侵犯。
“求求你們了,別吃我的菜了,要吃就吃我的肉吧。”老羅招數用盡,夜空下,凄慘地喊著。
看到這里,我眉頭緊皺,心里暗自抱怨起了仲新:“這種精神方面的東西,就別冒險追求那么多了,即使建成了,弄個千八百斤蔬菜,上百人的戰隊,一日數餐,打牙祭都不夠。”
回房入睡的短短幾個小時里,因為當時看到了烏黑一片的甲殼蟲,都是特么超大不怕死的那種,我睡夢里竟然是變異了的甲殼蟲,蠶食了種菜隊員老羅,又往幾百米外的宿舍爬來,開始圍攻距離菜地最近的我……
一泡尿快憋醒時,我在半醒半睡間嘴里嘟囔著:“這種殺戮和怨恨里種出來的蔬菜,老子一口不不會吃,絕對不吃。”
早操出操時,值班員通報的數據中,讓我對仲新的建設有了更多的不解:“三天以來,一共有16名隊員26人次受傷,大部分是肢體劃破,縫針消炎的較多,現在有9人住院觀察……”
這是什么情況?非戰斗減員這么嚴重,到底尋求什么結果?
仲新,你就是建設成了皇宮和花園,查伊能直接來投降嗎,能躲著你走嗎?能直接給你奉上投降書嗎?
這段時間以來,華夏戰隊在幾十個人戰隊中,在近萬人的國際大家庭里站穩了腳跟,各場戰斗打的有成績有個性,以前開各隊指揮官聯系會議時,仲新因為到來時間短,都是坐在門口位置毫不起眼的位置。
和大圓桌參會似得,這是個上菜口,服務員一走動,就得給你添亂,弄不好還把菜湯什么的灑你身上。
“我認為,這次行動應該這么搞,大家別吵吵啊,預定方案經過最高長官批準,盡量別更改,我說一下……”每次總部主管官員開會時,很多小國家戰隊長目光直接看著仲新,只要仲新一舉手,那么現場就是一陣拍桌子聲!
“抗議!”
“抗議!”
“抗議!”……
老大啊,你現在都舉足輕重了,只要按照這個步伐走下去,幾個月以后咱就是一流戰隊,沒的說,你說你開始研究這些農家活、修修補補做什么啊?哪頭輕哪頭重,你不知道啊!
午后,太陽毒辣辣的,誰都不愿意在室外待上幾分鐘。
莎莉看我悶在屋子里,聽說我昨晚的驚魂,牽著我的手,說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吃點清涼的東西。
找人一起訴訴苦,是個不錯的事情,再說,還是個身著一襲墨綠色漂亮裙裝的美女。
“你過來,我瞧瞧。”并肩步行在走廊里,我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草藥味道,于是停住了步,曖昧地說。
莎莉轉身了,我貼著她臉頰小聲地說:“美女,你頭發上有個花瓣,我幫你吹了啊。”
這個簡單的動作,我確認了她身上那種略有刺鼻有些異香的味道。
嗅聞體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當然,是那種對異香的好奇刺激了我。
“你這個順勢揩油的家伙,還好,很少動手動腳的,走吧,請你吃點天然綠色食品。”她挽著我的手,往營區一角走去。
那里除了廢銅爛鐵,只聽說過十幾天前,大羅在那里試種了一片貴族黃瓜,成了戰隊憶苦思甜教育基地。
眼前是個十多名方米的菜地,四五層防護,上面有遮陽布,還防雨塑料布、防風屏風。
今天沒下雨,所有防護的東西撤掉了,走過去一看,竟然綠油油的一片,看著讓人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文韜,怎么樣?別總埋怨你們隊長仲新,我這個外人看著都激動的連菜葉都想吃了,你不知道嗎,在這里就是元首、總部長官、財團大佬想吃當日產的蔬菜,還的去別的國家進口呢。”
莎莉這段時間說起話來,越來越像我們自家人了,語氣里透著一種自豪和自信。
仲新說過,如果成功種出來第一根絲瓜、黃瓜之類,誰也別伸手爪子,要切成片,放鍋里,大家一起喝口黃瓜湯。
再好吃我也不能先動手啊,藏得這么嚴實的神秘菜地,領導也好,隊員也好,肯定看成了圣地,膽敢偷吃著,一頓暴打是少不了的。
“走,新黃瓜味道清新,吃兩根,清爽一下。”莎莉邁步往里面走去,我跟在后面心里犯嘀咕,她帶著我吃根黃瓜,誰也不說,能怎么地!
十幾根翠綠的黃瓜,帶著刺,掛著水珠,簡直就是我目光里最有生命力最迷人的畫。
有個長長的,瓜腦袋尖尖的,隨風晃動,看的我心里癢癢起來:就這個了,一人一半,大口咀嚼,必定會青青的汁液,順著嘴角流出來……
黃瓜架中間小道有半米寬,我繞過前面的莎莉直奔這個黃瓜王子過去。
“別動!”莎莉嘴里急促地喊著,一把就把我的手打了回來。
我愣住了,莎莉擋在我前面,揮著袖子向那里舞動一下,黃瓜王子竟然動了起來,張開大嘴,晃動著彈出了三四十厘米,隨時準備咬人……
么的,竟然是一條黃瓜葉蛇,細長的蛇身和翠綠的葉子顏色一模一樣,劇毒無比!
“莎莉,怎么辦?”我手里什么都沒有,赤手空拳打毒蛇,我真的不敢。
“有我呢,你怕什么!”莎莉只是后退了一步,和我并肩看著這個家伙。
莎莉身上有種特殊的香味,據說是百年鱷魚牙齒磨碎了,伴著一種神秘的香蕉做成的秘方。
只有達官貴人才有這種東西,所以,我們和這條毒蛇對峙幾分鐘后,才看著它慢慢地離去。
“仲新啊,你這是搞建設啊,還是要人命?
要是我手伸出去,還能有命嗎!”這條被我命名為黃瓜葉蛇的家伙走了,我渾身濕透,嘴里小聲地罵著。
“你這個家伙,剛才要不是我,你還能回去嗎?事后罵人行,現在得先感謝我啊。”莎莉冷靜無比,看我就像看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危險暫時過去了,我看了看腳下,又從靠著黃瓜架的地方往小道中間撤了一下,確定自己安全后,腦子一下子冷靜了不少。
“沒事,不是有你嗎,我倒下了,你人工呼吸啊,躺在美女身邊死,做鬼也風流,是吧。”我看著她的眼睛,天真地說著。
“臭美的家伙,要是剛才那個小蛇咬了你,怕是人工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哪有你活命的機會啊。”
莎莉看著剛才出現毒蛇的地方,告訴我說這種顏色如此鮮艷的家伙,她自己都沒見過,毒性肯定會超過眼鏡蛇蝮蛇之類的家伙。
剛才過來時,我看到了菜地四周都是垂直九十度的防蛇溝,一般的蛇絕對無法進來。
大羅辦事也不會那么粗心,怎么能不清理好土壤,暗藏著這么個家伙。
“莎莉,你說這種毒蛇是哪里來的呢?”我問。
“我也說不清,既有可能是從別地方游過來的,顏色變得快,這也和毒性強有關系。”莎莉說完,讓我走在中間,她目光警惕地看著兩邊,慢慢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