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晚和踏雪找到王胖子家時,知道她們的來意,一臉橫肉滿臉絡(luò)腮胡的王胖子徑直的跪在她們面前,聲音早就已經(jīng)嘶啞,但仍哭的涕泗橫流,嘶吼著,自妻子慘死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沒有帶著嘲諷幸災(zāi)樂禍甚至八卦的意圖來家里,待情緒穩(wěn)定后,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向著趙晚和踏雪拼命磕頭。
“求兩位女俠為我亡妻主持公道,我愿將我所有積蓄以及我的豬肉鋪都給到你們,只求能幫我抓到殺害我亡妻的真兇,還她清白。”王胖子說著又忍不住激動“今日我們前來就是為了找到你妻子被殺的相關(guān)線索,如果你真心想替妻子報仇,那你就必須事無巨細跟我講訴你妻子被害前后的細節(jié),不能有任何遺漏。”踏雪似乎對王胖子的行徑并沒有任何觸動,沒辦法,趙晚只得出聲詢問。
“我說,我說,我妻子名叫黃蕓,其母早亡,其父多年患病在床,一直是靠她做些手技活來養(yǎng)活,半年前她父親因病去世,無力安葬,我看她一個弱女子可憐就給了她一些銀兩,我也沒有奢望過像她這樣看起來如云朵般柔軟的女子能看的上我這五大三粗的粗鄙之人,但是也許是好人有好報,蕓兒她安葬完父親后就來找我了,主動跟我說如果我不嫌棄,她想跟我結(jié)百年之好,我怎么會嫌棄呢,她這么美好的女孩能夠看得上我,是我的祖墳冒煙了。”
“我倆成婚以后,她從來沒有嫌棄我身上的豬肉味,反而心疼我每天忙活,經(jīng)常主動來我的豬肉鋪陪我一起干活,幫我一起招呼客人,甚至主動稱肉切肉,但是慢慢就有閑言碎語說她天生風(fēng)情,對著男客人眉目傳情,她因此暗地里哭了好多次,我氣得要去找別人算賬,都是她反過來安慰我,叫我不要沖動,我不明白,為什么人世間的不堪,偏偏要一個弱女子來承擔(dān),蕓兒她為了避嫌,從沒有離我五尺之外,衣著都特地穿舊衣服,看到那些可憐的老人甚至還會主動留一點肉送給他們,可沒人看到她的好,僅憑她的外貌就對她進行詆毀。”
“直到半個月前,我和蕓兒在豬肉鋪忙著招呼客人,那些閑言碎語我和蕓兒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那天,蕓兒說感覺有一個人一直在看著她,真的去看卻找不到人,她就非常的害怕,因此我早早就把鋪給關(guān)了,陪著她回家休息,為了以防萬一,我睡覺前還把房門鎖了兩道,枕頭底下也放了一把菜刀,但是我半夜醒來的時候,蕓兒還是不見了,我不知道為什么蕓兒就不見了,而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想起蕓兒白天說的事,我就趕緊叫上街坊鄰居陪我一起去找,結(jié)果,結(jié)果...”王胖子再次落淚,那是他這一輩子最痛的一天。
“結(jié)果,在城東的破廟里找到了我的蕓兒,她早沒了氣息,脖子上被掐的黑紫,那畜生還,還侮辱了她。明明我的蕓兒是被害了,為什么別人還要往她身上潑臟水,明明他們都不曾了解過蕓兒,為什么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去抹黑她,為什么!!!”
“為什么,我告訴你為什么,再干凈的水也洗不凈世人骯臟的內(nèi)心,一個女子若是只有貌美而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那便是一種災(zāi)難。對他們來說,真相并不重要,只要他們說的別人愿意相信,那就讓他們有了足夠的炫耀的資本。你也別奢望他們會反省,會愧疚,因為在他們眼里,他們只是隨意的說了幾句話,是你們心胸狹隘,是你們太過軟弱無能。”踏雪冷冷的看著王大胖,嘴里蹦出來的每一句都像淬了毒的尖刀,刺向了王大胖。
“我知道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你妻子被害前后,有沒有你沒有跟官府說過的細節(jié)。”趙晚內(nèi)心嘆了口氣,在她看來,踏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人世間不可能有絕對的公正,真正的公正往往需要自己去爭取,但是每個人都有這種能力嗎?也并不是吧,起碼王大胖沒有這種能力。
“沒有什么特別的,那天蕓兒說有人看她的時候,正好是有幾個碎嘴婦人在指著蕓兒指指點點,但這是家常便飯,所以我們也不覺得奇怪。唯一特別的,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頭發(fā),是的,頭發(fā),蕓兒的頭發(fā)有一縷少了一截,這算特別嗎?這有用嗎?”王大胖激動的站起身,充滿希冀的看著趙晚兩人。
“目前我還不能斷定到底哪一點是關(guān)鍵線索,但是我向你保證,我們會盡快抓到兇手,讓你妻子安息。”在得到趙晚的保證后,王大胖終于平靜下來,然后堅持要把自己的積蓄送給趙晚兩人,趙晚兩人并沒有接受,轉(zhuǎn)身便離開了王大胖家,王大胖看著走遠的兩人,再次跪在妻子的靈位面前,喃喃自語道:“蕓兒,有人會幫你報仇的,蕓兒,那個畜生一定會被抓到的。”
趙晚和踏雪根據(jù)王大胖提供的信息反復(fù)商議后,決定兩個人兵分兩路,趙晚需要去調(diào)查之前被害的案件中有沒有跟此次案件相同的細節(jié),而踏雪則認為王大胖說的兩點都必須重視,按照成云飛的習(xí)慣,一個地方至少會犯案兩起,也就是說成云飛肯定還躲在暗處,在伺機犯案,她必須蹲守在陳皮鎮(zhèn),根據(jù)這兩點去尋找類似有可能會被害的女性,暗中觀察,看是否能守株待兔。
趙晚是個行動派,決定要去調(diào)查就立刻出發(fā),除了陳皮鎮(zhèn)的的黃蕓,其他地方受害人已知的一共有八起,分別在四個鎮(zhèn),趙晚馬不停蹄的一個鎮(zhèn)趕往一個鎮(zhèn),整整一個月才把前面的八起案件細節(jié)調(diào)查清楚,而在趙晚離開的半個月后,成云飛果然再次出手,只不過這次正好被踏雪找到相關(guān)特征的女子提醒其家人,在女子覺得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提前發(fā)出警示,他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踏雪堵住了,可惜他那輕煙訣早已爐火純青,雖未著手,但還是輕松逃離,把踏雪氣得夠嗆。
踏雪把這次受害者的特點告知了趙晚,結(jié)合趙晚自己調(diào)查到的信息,趙晚初步摸索出了成云飛選擇目標(biāo)的特點,叮囑踏雪就在陳皮鎮(zhèn)等她后,她再次連續(xù)幾天趕路,火急火燎的趕回了陳皮鎮(zhèn),等跟踏雪再次碰面時,踏雪都被趙晚蠟黃的臉驚呆,硬是強迫她沐浴后好好吃了一頓飽飯,又要求她休息了一晚,趙晚整個人看起來才有了氣色。
“你好歹是個女孩子,怎得一點形象都不顧,你再這么折騰,不等那成云飛出現(xiàn),你就因為過度勞累嗝屁了。”踏雪一頓吐槽讓趙晚也只能跟著訕訕的笑,確實這一個月折騰的夠嗆。
趙晚跟踏雪交代了她所調(diào)查的信息,成云飛之前奸殺的女子包括黃蕓,除了都是新婚的小婦人外,還有兩個共同點,一是長相頗具嫵媚,二是都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fā),且事后都有一縷頭發(fā)消失不見。
成云飛最近一次下手被踏雪破壞,他肯定會選擇新的地點,而下一個地點,很有可能就是田七鎮(zhèn),兩人都覺得頭疼的一點就是成云飛輕功如此之高,就算到時候逮到他了,又被他逃了怎么辦,兩人思索良久后,都似乎想到了什么,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對方:“解鈴還需系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