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兒嘲笑說：山牙子呀，你這是看到水鬼了嗎？這么冷的天，你也玩水，不怕凍出毛病嗎？”

山牙子慌張的爬上岸，驚慌的在草地上又蹦又跳，好像腳上纏住了什么東西：“有魚~有魚咬我。”

除了廣雄，我們三個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

胖子一般來說，是不知道什么叫恐懼的，如果他真的露出了害怕的姿態，說明他真的嚇著了，而且嚇他的不是尋常之物。可是，江水清澈見底，除了拇指大小的魚，沒有其他生物。而這些不夠塞牙縫的魚，實在沒什么可害怕的。

我想，山牙子一定是太敏感了，被自己大腦的幻想嚇到了。

“別蹦了，快去換衣服吧。”我說。

“它們真的在咬我的腿，你們看，都流血了。”山牙子走到火堆旁，給大家展示他一雙蓮藕式的大粗腿。

“真的誒。”宋可兒驚訝的說。

仔細看，山牙子的腿，膝蓋之下的部位還真有許多傷口，并滲出細細的血絲。

這些傷口也很細，像是被鋸齒狀的茅草葉子刮傷的那種傷口。

我看著傷口，有些疑惑：“難道水里的魚真像食人魚一樣吃人肉？這可是奇聞吶。我從未在哪聽過，國內還有這么兇殘的小魚。若是捉一條活的拍幾張相片傳給各大報社，說不定還能賺幾千塊稿費呢。”

我這么一說，山牙子的腿便不疼了。他說：“趁著衣服濕了，我去抓幾條來。”

廣雄也缺錢，問道：“這魚能賣出錢嗎？”

我說：“賣還是不要了。凡是稀奇古怪的生物，一般都受法律保護，偷偷的抓來吃還行，私自販賣，可是要判刑的。不過，抓一條拍拍照片，賺點稿費沒人管。我平時常給媒體寄一些照片之類的......”

廣雄心里也想賺這筆錢，但山牙子已經先動手了，也就不好意思去搶生意。

山牙子這回不敢下水，只是在岸邊去捉淺水區的魚。我們幫他打著電筒，讓他專心的去抓。結果，他還走了狗屎運了，在岸邊的石縫里，真被他連草帶泥的抓出兩條魚來。

然而，經過大家的觀察，這魚沒有利齒，沒有兇相，將手指塞它嘴里，它也不會咬。而且，它的生命非常脆弱，離開水沒兩分鐘，再次扔它進水，竟然掛了。

我看山牙子的傷口，很輕，并不會給人造成多大傷害。我打著電筒，掃視著這條不過五米來寬的江面：“我下水看看。”

經過一番折騰，大家的心里有點毛毛的，恐懼的氣氛開始蔓延。

這平靜的水面下，到底藏著什么呢？

廣雄需要負責我們的安全，所以，他主動陪我一起下水。剩余的三個人在岸上觀察江面和水底的動靜。

我和廣雄走到山牙子剛才被咬的地方，靜靜的等候著。

水不深，也就三十厘米左右，一眼就能看清水里出現了什么。

“嘩啦。”

廣雄突然感覺腿部被刺激了一下，下意識的提了一下腿，激起水花。

我看了看廣雄嚴肅的表情，知道他已經被咬了一下。于是，我趕緊彎身去觀察他腿附近的水域有什么……但除了靜靜躺在水底的鵝暖石，我什么也沒看見。緊跟著，我的腳背也被咬了一下。這東西咬人非常迅速，待你知道被咬，它已經咬完不見了。

我納了悶了，還有這種奇事？

我忍著痛不動，死盯著我的腳背，守株待兔。可是，等我連續被咬十幾次之后，我還是沒有捕捉到兇手的蹤影，而傷口卻越來越多，帶著火辣辣的刺痛感。

突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的腳背又被咬了一口，不過，還是什么都沒看見。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開始有些緊張。

廣雄沖我搖了搖頭，然后一副隱隱不安的神色低頭去看自己身下的水。

我看到，廣雄雙腿附近的水域在顫動，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往他的腿部周圍攪弄水波，而且越來越劇烈，直到激起水花。

“快走！”我隱約感到不好的事就要發生，帶頭往岸上跑……

“王兄！”蘇濘在岸上焦慮的喊了我一聲。

“嘩！”

眼見就要上岸，身后傳來巨大的水聲，我猛地一回頭，看到廣雄被什么東西拉倒了。雖然水深只有三十厘米，他卻越陷越深，似乎要被水淹沒，很快就溺水而死。

這水有問題，它會主動流向任何一個方向上涌，而不是自然的流向下游。

廣雄掙扎著，雙手拍打著水面，發不出聲來。

我立即掉頭回去，山牙子也緊跟著跳下水，和我一人拉住廣雄的一條胳膊，奮力的往岸上拖。在我們拉的同時，另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卻在將廣雄往相反的方向用力。

突然，那力量改變了用力的方向，來了個九十度的轉彎，將廣雄往下游拉去。我沒來得及反應，身子一斜，摔在水里。我很快就爬了起來，可是，還是晚了。山牙子一個人的力氣不夠，竟和廣雄一塊被拉著往下游跑，沒跑幾步，山牙子也撲通一聲摔在水里……

我是又怕又氣，心想這東西肯定不是尋常生物，一邊追，一邊大聲吼道：“給我放開他們。”

我這吼聲來得突然，戾氣很重，那東西被嚇著了，放開了廣雄。

我趕過去，和山牙子急急忙忙的把廣雄拉上岸，坐在火堆旁喘氣。

廣雄倒也沒什么大礙，就是嗆了幾口水，受了些驚嚇。休息了一會兒，他對大家說：“不要再靠近水面了。”

我深有體會的點點頭：“這東西不會上岸。”

剛才宋可兒說山牙子在水里見到水鬼，這下子似乎玩笑開大了，變成了現實。她剛才在我們水里掙扎的時候，一直在岸上驚叫不斷，嚇哭了，現在，緊挨著蘇濘，一臉神經兮兮的樣子：“皇兄，是水鬼嗎？”

“別怕！大家都在呢。”我安慰道。

說實話，自從見到簡素的靈魂后，我也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有純粹的鬼魂。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肉體死后，精神世界也會消失，不可能存在靈魂。

真是水鬼嗎？我背對著火堆，面向著水面考慮。

“咚！”

大家都在各自思考，一言不語的時候，山牙子突然撿了塊大石頭仍在水里，然后，又撿起一塊石頭想要扔。

“你干嘛？”我奇怪著的看著他。

“免得它在岸邊盯著我們，砸死它。”山牙子氣狠狠的說。

我懊惱的錘了錘額頭：“oh，我的天啦。”

我想，就剛才我一聲恐嚇能把它嚇住的情形，這東西無論是什么，但總歸是會思考。或許能與它進行交流，和平解決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