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出來?”
車座還是一如既往的奢靡,馥郁的花香籠罩著整個封閉的空間。
裴秀一落座,便聽見這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穿著正式的女子坐在副駕駛上,用車內(nèi)后視鏡掃視著她,銳利的眼神掃過,裴秀感覺身上寒毛乍起。
眨眼間,女子就恢復(fù)了記憶中的樣子,溫和開朗:“裴秀,怎么樣?林導(dǎo)待你還好吧。”
裴秀不假思索地偽裝成以往的模樣,整個人癱坐在座位上,頭仰著看向車頂:“還行還行~婷姐,我能有什么問題。”
嵐婷微笑著說:“沒事就好,來,先把糖吃了吧,換了新配方呢。”
裴秀狐疑地看向鐵罐:“婷姐,原來的那罐不是還剩一半嗎?你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婷姐笑笑:“當(dāng)然是為了你的口感服務(wù)啊,你不是說那罐做壞了嗎?味道都不一樣了。”
裴秀假裝思考了一番,又泄氣似得一甩手,控訴道:“婷姐,你不是知道我記憶力不好嗎,還問我這么多干嘛?”
婷姐頓了頓,眼里的審視這才消失,嘴角的幅度加大。
裴秀這才松口氣,心里暗自腹誹:不愧是經(jīng)紀人,可真難纏。
車子咕嚕一下,瞬間車身劇烈晃動,周圍不知何時涌現(xiàn)了一大批不同裝扮的人。
裴秀心里一驚,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建筑悉數(shù)換成了高樓大廈。
婷姐卻面色不變,溫柔地將糖罐向裴秀身前推了推,笑道:“先吃吧。”
裴秀自知逃不過,憋著一口氣將糖從罐中掏出,拋硬幣一般拋入嘴中,這也是原主的慣用吃法。
婷姐滿意地看見裴秀的喉嚨一動。
“接下來該怎么做,不用我再多說了吧。”婷姐推搡著裴秀下車,車邊的保鏢已經(jīng)隔出一條完整的狹窄通道,直達電梯門口。
裴秀嗤笑一聲,縱身跳下,低聲道:“這還用你說?”
說完,飛奔至電梯,前后不過幾秒,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人流正好沖破保鏢造就的人墻,張牙舞爪的表情刻印在裴秀眼中。
裴秀感覺眼前忽然閃過雪花般的圖像,眼前的景象分成了兩個極端。
電梯內(nèi)安靜異常,連普通電梯“隆隆”的聲響都尋不到一絲蹤跡,裴秀靠在電梯監(jiān)控死角的角落里,企圖隱藏自己的恐懼。
“咔噠”,心心念念的開門聲響起,幾乎是同時,裴秀沖出了電梯,仿佛身后是萬丈深淵。
一路狂奔,裴秀身上薄汗遍布,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綿軟地躺在深陷的單人沙發(fā)中。
半晌,她又從半夢半醒中蘇醒,將舌底的糖塊扣出,扔進水池沖掉。
用力地揉搓了一下太陽穴,她才感覺有一絲真實感。
她埋在沙發(fā)中,回想著眼前閃現(xiàn)的情景。
滿街血污,手舞足蹈的記者,臉上干涸的深紅色液體,寂靜的街道和僅有的老鼠。
不管怎么看,那在記憶中美妙絕倫的現(xiàn)代化都市和現(xiàn)在惡臭的世界完全不是同一個時空。
那糖,肯定是一種藥劑,這可以肯定。那么,是誰,想要阻撓她了解真實的世界?是婷姐,還是,那個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