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記憶我讓它顯了形。我看到醫院里那些因為遺傳病和重大疾病沒能被救回的貓咪靈魂。它們有主人愛它們，所以周身散發著柔柔的黃色光芒，它們漸漸聚在一起，像還活著時互相舔毛、玩鬧。奶牛貓的靈魂在其中顯得十分暗淡，但沒關系，隨著越來越多小貓們的聚集，奶牛貓周身也出現黃色光芒。

它感受到了愛。

要不是手機震個不停，我甚至忘了自己在直播。貓咪們的靈魂聚集太多，就算肉眼凡胎也能看到不斷閃爍的光芒，就連一旁的醫生都愣住了，直播間更是突破萬人，彈幕一條接著一條：

“哇哇，這些都是去世的貓貓嗎？好感動！主播大好人！”

“奶牛貓好可憐！家里有毛孩子的真的看不得這些……”

“超級辣條該死啊！貓什么下場他什么下場！我沒開玩笑！！！”

我聯系了一家寵物殯葬，把奶牛貓送去。

小動物生前得到足夠的愛，下輩子就不會再做動物。我相信小奶牛也不會再是流浪貓，因為它身后還有我們。

我懂法術，會通靈。回家之后我盤腿往沙發上一坐，默念口訣，魂入畜牲道。

一個接一個的動物冤魂從我眼前飄過，不論是人還是動物，死于非命都極易積攢怨氣，而我則充當了它們尋兇過程中的一盞明燈。千萬只被虐待致死的小貓找到智暉和那些虐貓的人，有些入了夢，有些直接用怨氣在他們身體上施了法。

這些直播間的觀眾當然看不見，幾分鐘之后，我緩緩睜開眼，對著屏幕笑道：“好了。”

我關閉直播，擺弄著手機，大概看了看后臺留言，房間里傳出一個拖沓的腳步聲，帶出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蕓蕓啊，爺爺看到你的直播了。”爺爺混濁的眼睛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你法術高超，但輪回因果之事，還是不要總觸碰的好……”

“放心吧爺爺。”我沖他笑笑：“我不會過多干預的。”

他吧嗒吧嗒嘴，好像有什么想說，最終嘆了口氣，轉身走向臥室。

當下看不到結果不代表不用背負結果。幾天之后傳來智暉暴斃的消息，據說死狀極其慘烈，可以說奶牛貓什么樣他就是什么樣，也算是應了那些網友的話。

安頓好一切我回到學校。經此一役，我在直播界的名聲大噪，網友們都親切地稱我為“貓王”。

楊子悅知道了這事半夜一點興沖沖給我打電話：“蕓蕓厲害啊！現在是大紅人了！”

我掙開惺忪的睡眼：“小事小事。”

“不過，要是虐貓那伙人找上你怎么辦？”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都是些到地獄拔舌挖眼、斷手斷腳的渣滓，我有什么好怕的，更何況，這些只敢對弱小群體下手的人，真實情況一個個慫的要死，都怕網友線下真實他們。

我懶散地睜開雙眼，翻了個身，透過床簾，我清楚地看到一個人形從樓頂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