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力氣很大,從來不是捏繡花針的男子可以對抗分毫的。
薛霖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一件剝開,散落在漆黑的屋地上,之后女子細碎的喘息聲和男子絕望的啜泣聲在荒嶺里交織,飄遠然后隨風消散。
直至男子皓腕處那抹鮮紅的守宮砂徹底褪去,女子的動作才緩緩停下。
“顏苓!我恨你…”
女子好像聽不到對方的話,也看不到對面眼睛里迸射出的恨,只輕柔的擦拭著對方臉上的淚痕,仿佛那是個遺世瑰寶。
***
啪嗒——棋子被放入棋盤中,發揮著它主人為它規劃好的作用。
“這件事,是你做的嗎。”明明是詢問,語氣卻又那么肯定
兩位金袍玉帶的女子盤膝相對而坐,手中的綠白玉石棋子顆顆潤滑透亮。
啪嗒——又一顆碧綠色的棋子落下,在昆侖玉棋子的包圍下沖出生路。
安然:“郡主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嗎,又何必問我呢?!?/p>
安璐微微嘆了口氣:“你的心太狠了,他到底也只是個無辜的男子。”
“久居深閨,他能懂什么。”手上的棋子送入棋盤,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勸說對面的安然。
“郡主的心善是隨了姨母,心軟是隨了陛下。但我是在先帝膝下長起來的,所以心慈手軟這方面跟郡主比不了?!闭f罷,又一顆東陵玉落下,棋局反轉,碧綠色的棋子開始叫囂著反殺。
白子折射出瑩瑩微光投入兩人的眼睛,襯托的綠子更加透徹,清粹,高貴。
“操之過急,只會適得其反?!卑茶吹?。
安然:“兩代帝王的徐徐圖之,換來現在這么個結果,可算不得成功啊?!?/p>
言語交談間,香榧木棋盤上的子也越來越多,無聲的對抗如焦如灼,潔白無瑕的昆侖玉最終敗下陣來。
“你輸了?!币蛔勇湎?,對方再無可走之路,還手之力。
“郡主的棋藝一向在我之上,今日怎么輸了?是前期布局太久了嗎?”安然噙著笑意直視著對方投來的目光。
“你當真不明白嗎,安然?”
“當今陛下是我的姨母,你該喚我姐姐,而不是’郡主’。”安璐說罷拂袖而去。
留下安然獨坐在香榧木前,對著滿盤的棋子深思。
’姐姐?好親昵的稱呼,從前自己的確是這么喊的。可后來,她迎娶了薛清的次子薛夢,安然心里怨她。卻也僅僅只是怨她’
’是啊,對方布局縝密,棋藝又在自己之上怎么會輸呢。只不過是太縝密了,就連給自己放水都放的那么隱蔽?!?/p>
小哲從門外進來,瞧見自家主子一會笑一會搖頭的,茫然的不行。
“殿下,您干嘛呢?”小哲試探道。
安然一點也沒有被發現后的尷尬,故作高深道:“獨坐靜思己過。”
“說吧,什么事。”最近每次看見小哲安然就開始心煩,根本沒辦法繼續’思己過’。
原因?因為大婚的事總是石佳讓小哲過來傳話。
至于為什么是小哲傳話,答案顯而易見的,事太繁瑣,安然會嫌煩。石佳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擇,把這個會被安然討厭的人選,讓給了小哲。
事實上,也果然如他所料……
聽見主子居然沒讓自己滾,小哲立馬咧著嘴笑著傳話:“您的婚服送來了,側夫請您忙完了過去一趟試試?!?/p>
“有什么可試的,之前不是量過尺寸嗎,不用試。滾吧。”說罷伸了個懶腰,下了半個時辰的棋還怪累的,得琢磨琢磨去哪犒勞犒勞自己。
醉仙樓這會兒不熱鬧,得等晚上了才行,不去。要不,拉著曹榆去依翠院找個小館?
“側夫還說,親手做了荷花酥等您過去了一并嘗嘗?!毙≌懿恢腊踩辉谙胧裁?,只知道那個熟悉的字眼又撲自己臉上了,小哲無奈,小哲暗自哭泣,小哲強撐笑臉。
“不早說,他在哪呢?!遍_玩笑,有美食誰還出去吃野味?。骸白撸鞄胰ァ!?/p>
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