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殘雨回到尚家已經是一個月后。“你回來了,這段時間哪里都不許去。家保來信說讓我們準備一下去京城。”顧氏看著華殘雨帶回來的一些草藥。
奴婢就是奴婢,目光短淺,哪怕許給她一個主子也上不了臺面。
“好的,夫人。”恢復記憶的華殘雨并沒因為自己是個現代人,就看低古代人。
一來這里是男權社會,二來雖然修士是不能隨便對凡人動手。她修的是因果,最怕的也是因果。
要去京城了,沒想到時間過的這么快。她來這個時空快六年了,當初尚家保許她高中狀元郎時便是嫁他日。
現在的她想想就好笑,她是經過現代社會的大染缸染過的人,哪敢指染別人一個純情的小男孩。
是的男孩,在華殘雨這個快滿一百歲年齡的老女人,在她的眼里尚家保與顧氏就像自己的晚輩一樣。
至于他說的愛情,華殘雨嗆之于鼻,哪是個啥玩意兒!她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看的是好多傻女人為了愛情要死不活的。
而且,這里還保全著三妻四妾的制度。要她去跟眾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根本不可能。,她寧愿一輩子做一個丫頭。
現在她唯一的想法是早點還掉他家收留了自己一場的恩,好早點離開。雖然不知道當初,陵游帝君給了尚家什么。
但人家沒想過把東西貪了就轉身把她賣到臟的場所里,這就是顧氏最大的仁慈。
在半個月后,尚家保派管家來接顧氏及他外公一家。顧氏把這個小院交給附近的一家暫時打理。
這里將做為他們這一脈的族地,公公、婆婆、相公還有老祖宗就埋葬于此。顧氏心酸看了這個小村莊一眼,最后踏上了馬車,她靠著兒子也算的上苦盡甘來。
坐在馬車上的顧氏,吩咐管家去顧家村接顧老太爺一家。“知道了,夫人。來時少爺已經交待小的過,您就放心吧。”
管家姓王,今年有三十多歲了。他十分心細健談,在尚家保還在考取功名時。他就坐為陪讀跟著尚家保打理他的飲食起居。
“那我就放心多了,一路辛苦你了。”顧氏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辛苦,這是小的應該做的,夫人您坐穩了。駕!”王管家說完就駕車向顧家村行去。
馬行的有半個時辰才來到顧家村,這時顧家一家人早以在家門前等著她們。
“爹,爹!快出來,姐姐來了。”顧老太爺的二兒子顧青祥朝門里喊著。
不到一會的工夫,他家連著二老一共走出來了八口人。顧老太爺生有兩二一女。
大兒顧青漢,原本在鎮子上做一房帳房先生。后因華殘雨,給尚家保的繡莊老板娘那里的生意與她研究出來的護膚品。
他就辭去帳房一職,專幫尚家打理起生意來。聽說兩莊生意在他的打理下收益十分可觀。
顧青漢,育有兩二一女。一個十八歲,一個十六歲,兩兄弟在去年相繼中了秀才。
小的女兒年滿十五歲,待字閨閣中,原本女子滿十六歲就成年,那時她們就可以相看人家。
顧青祥今年也考中了舉人。他顧氏一族除了老大在生意場子上混,算的上是真正的書香門第。
所以顧氏在朱家村高人一等這就她的緣由,
“父親,母親。您二老最進可好。”顧氏見著二老出來,忙下著馬車迎上前去。
“好著了,好著了。”顧老太爺今年六十有余,因為這個年代看中讀書人,他沒吃過苦。所以看著身體十分健康。
“小妹,好久未見。瞧你怎么瘦了些?芝兒,過來給你姨母見禮。”顧大夫人見著顧氏連忙打招呼,又叫過自己的女兒上前問安。
顧云芝連忙走到顧氏面前,她雙手齊眉,雙膝同時著地,緩緩下拜。“芝兒,拜見姨母,姨母午安。”
“起來吧,我們的芝兒都成了個大姑娘了”顧氏俯下身子扶起她。
二妹,我們母女四人就坐一起吧,父親那里有管家,不用擔心。”顧大夫人今年有五十多歲了。她因保養的好,臉上不見一絲皺紋,可見年輕時的風姿艷麗。
顧云芝的長相也隨了其母,高挑的身材,水蛇般的腰姿。五官精致柔和,猶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一顰一笑之間都像拿尺子量好了似的,好一幅行走間的仕女圖。
華殘雨是個愛看美人的人,她在現代社會閑來無事就喜歡攝像。雖然她那個時空美女多,但人造的更多。
哪像這里的美女,美的千姿百態,最簡單的衣服被她們穿出風情萬種。
“好的,大嫂。母親我們上馬車吧,管家馬上要出發了。玉竹,過來扶著老夫人,沒眼水的家伙。”顧氏叫過正在發呆的華殘雨。
“是,夫人。老夫人請隨奴上車吧。”華殘雨連忙拉著顧老夫人的手,把她小心翼翼的扶上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顧老夫人,因為站了一會她腿有點受不住了。
華殘雨見狀趕忙上前給她捏了捏,不一會她就靠著車壁睡著了。
馬車內部空間十分寬闊,里面同時容納五到八人。兩邊鋪著舒適的軟墊,軟墊中間放著一張小方桌,在平時貴人出游時方便煮茶、下棋。
華殘雨把煮好的茶水,挨個給她們倒好便跪坐在一旁不動。
“二妹,家保已經二十五了,該成親了吧?”顧大夫人端起茶盞,親抿一口。她一邊喝著,一邊拿眼神觀察顧氏的臉色。
“哎!大嫂,說多了都是淚。家保什么都好就是在婚事上太有自己的主見,京城那么多名門閨秀他沒看中,就看中了這個丫頭,你說氣人不!”一提起兒子的婚事,顧氏滿臉都是火。
見此顧大夫人忙給一旁的顧云芝使了個眼色。
“姨母,您快別生氣了。表哥應該有什么難言之隱,他那么孝順聽話。您好好給他說,他會知道您的苦衷的。”顧云芝溫柔的幫著顧氏順了順氣。
“還是我們家芝兒乖巧。要是誰娶著了你,那家就有福。”顧氏看著眼前的侄女,越看越滿意。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姨母,您又在笑話芝兒了。”顧云芝雙臉通紅。
“對了,大嫂。芝兒今年馬上要及第了,可相看好的有人家?”顧氏尋問著。
“還沒了,我也著急。就是打算這次去京城,看能托家保的關系能在京城里相看一戶人家不?必定我們小門小戶的,就怕人家瞧不上。”顧大夫人提起女兒的婚事,腦殼就痛。
兩個兒子的婚事,她倒不擔心。必定有功名在那里,在怎么樣娶的妻子也差不了那里去。
“大嫂別急,去了京城,我會給家保說一聲叫他多留意留意。”顧氏把將要說的話給吞下肚了。
兒子的婚事,雖說當母親的可以做決定,最終還是要看他的意思。
“你,過來。”顧大夫人看著跪坐在一旁的華殘雨便讓過到她身邊。
她一手抬起華殘雨的下巴,邊打量著邊對對面的顧氏說道:“二妹,這丫頭雖說長得小家碧玉,可不是一個旺夫相。倒生的有些尖酸刻薄,家保想娶她怕對尚家不好。”
她說的有點口干舌燥,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著:“你也知道,尚家好不容易爬起來了,可別為了一個女人輪為別人的笑柄。從古至今還從來沒有奴婢可以成主人的。”
顧氏有些累了,她打著呵欠說道:“這些我知道,我會說家保的。雖說他的親事他自己可以做主,但多數還是會聽我這個當娘的意見。”
顧大夫人見她心中有個譜,也沒再開口了。
表哥,顧云芝在心中默默的喚著。她回來的有三年了,都說京城是個富貴窩,其實不然。
福貴的同時還伴著生命危險。前世,她也是這個時候跟著母親和姨母去的京城。
說起她顧云芝從生下來就是個癡傻人,原本父母以為她一背子就這樣了。沒想到在十三歲那年來了一方道士說她是丟了一魂,母親以為遇到騙子了,打算趕他走。
哪里知道,他口中隨便念了幾下。過了沒幾天她就醒轉過來開口叫了一聲父親、母親。可把他們高興壞了,在去找那道人想當面感謝,卻已經人去樓空。
上一世她通過表哥的關系,嫁進了將軍府。雖說衣食無憂,可她長年沒機會見丈夫一面。
她生完第一個孩子時,丈夫就被派到軍隊鎮守邊關去了。
一去就是多年,婆母一家始終有點嫌棄她家是小門小戶,她在付家也沒受到多少尊重。
原本夫妻的感情就不深,后來丈夫在邊關又帶回一位夫人,他們還生有一個兒子。那時候,她覺得天都快塌了。
她哭過鬧過,付無憂掐著她的下巴輕飄飄說了一句:“誰叫你生的不是兒子了。要不是看你表哥的份上,我會娶你這個如此蠻不講理的女人?你再去找珍兒的麻煩,可別怪我不給你留顏面。好生做你的付家大夫人就行,別的就不要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