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連忙給顧氏順了順氣,側過身子吩咐身邊丫鬟:“小霖,去把我身上帶來的仙云芝拿過來。玉竹你去熬給姨母喝,李姑姑麻煩你帶她去廚房下。”
“不麻煩,這是奴該做的。玉竹姑娘,跟我來吧。”李姑姑也看明白了,這位表姑娘將來是這候府的女主人。
“云芝你是不知道你表哥的脾氣,他一但決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轉不過來。”顧氏邊哭邊看王管家的態度,有時候下人的態度就是主人的意思。
“王管家,我們今天剛到。姨母的身體你是要氣死她嗎?要讓表哥背上不孝的名義嗎?”顧云芝把前世做世子夫人的氣質拿出來,這剪秋院她還非主不可。
面對顧云芝的氣場,一時間把這為見多識廣的老管家給震住了。既然如此他只是一個下人,夫人怎么說他就照辦就是了,反正有她頂著。
他想了想便回答:“那好的,老奴這就帶表姑娘去剪風院。表姑娘請跟老奴來。夫人,老奴告退。剪春,剪秋扶著表姑娘。”
“姨母,芝兒告退了。”顧云芝對顧氏行了一禮,跟著王管家就走了。
等華殘雨端好藥進來時,趁涼藥的時候她說到:“玉竹,你跟著我應該有六年了吧。”
“是的,夫人。不過夫人您放心,婢子絕對不會對少爺有什么非份想法。婢子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之前少爺對婢子說過什么,婢子全忘了。”華殘雨連忙跪下解釋。
在這個朝代主家可以隨意主宰下人的生死,她雖然不怕但處理起來;麻煩!
對了,賣身契!“夫人,婢子有一事相求,不知是否可以把賣身契還給婢子,要是少爺還不改變想法,婢子找過人嫁了就是。您看?”
還賣身契,合著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她一個蠢蛋。
原本看在這些年,她為自己這副虧空的身體花了不少心思。雖然許不了一個做當家主母的位置,但給一個尚家姑娘的名份還是可以的。
聽聽,說的都是什么話?知道她說話直,卻沒想到直到這個份上。以前在朱家村時,兩人雖然生活在一個屋檐底下。可華殘雨經常進山采藥,所以顧氏對她了解的不多。
這一路跟來,華殘雨說話方式,禮識見解,十分讓她頭疼。如果她做了當家主母,是撐不起這候府的門面。
“你明白就好,李姑姑你帶她下去休息,跟那幾個丫頭住一個院子里,。玉竹啊,沒事就別到前院來,省的我見到你就有氣,我須要喝什么藥你給我配好就是了。好了,下去吧。”顧氏說完就睡下了。
“玉竹姑娘,跟我來吧。這邊挨著籌杏那丫頭有一間空房,你就到那里住著。”李姑姑帶著華殘雨來到添籌院的后院。
那里有十間房間,是一個小型的院子。里面住著四大丫鬟;杏、梨、桃、菊,加上華殘雨一共五人,剩下的小房間就是給她們打下手的粗使丫頭。
“玉竹姑娘,你的房間到了。夫人那里離不開我,我要回前院去了。附香。”李姑姑見正在伺弄花草的小丫頭,便叫了一句。
“姑姑,我這就來。”那小丫頭放下花剪跑了過來。
“姑姑,叫我何事?”小丫頭好奇的打量了華殘雨幾眼。
“這是夫人身邊的醫女,玉竹姑娘。你幫她收拾一下行李。”李姑姑交待完就匆匆離去。
小丫頭伸手接過地上的行李,朝最角落的那間房間走去。她把東西一一幫華殘雨擺好。
“玉竹姐姐,我叫附香。是給姐姐安排飲食起居的粗使丫頭。以后姐姐有什么吩咐叫我一聲就可以了。”附香的年齡跟那四大丫鬟一樣大,但又比她們多了一絲活潑可愛。
華殘雨感覺全身汗蒸蒸的,她只想趕快洗個澡:“知道了,附香妹妹。洗澡水在哪里去打,我想洗漱一番。”
“你等下,我這就去給你叫人抬洗澡水來。最里間是換衣服的地方,那里面就有浴桶。”話音剛落,附香就像一陣風跑出房間去了。
華殘雨帶來的并沒好多東西,這個房間的空間很大,相當于一個客廳的大小。里面一切布置的十分全面,只須擰包入住就可以,比一個五星級的酒店還要奢侈,金錢的味道啊!
她把做藥的工具和符紙安置好,又進里面的小房間打量了一番。只見里面掛滿了四季衣服,鞋子。浴桶旁邊有一個小竹籃,里面裝的全都是新鮮的花瓣。
這那是一個丫鬟能享受的生活,簡直比一般官家姑娘還要奢侈,怪不得古往今來的人都喜歡錢,權、名、利。
華殘雨美美的泡了個澡,然后倒在柔柔的被窩里,不一會兒睡著了。這一年來,她不是在趕路的路上就是在采藥的路上,雖然她就算是個修士身體也吃不消。
這一睡便睡到第二天早上,連晚食都會吃。附香原本打算叫她起來吃晚飯的,見她睡的香甜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華殘雨醒來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見附香把早食送來,她連忙收功。
吃過早食,來到里間隨便換上一件衣服。之前的衣服不能穿了,因為大家戶穿衣都有一定的歸定,最后她又想了想跟四大丫鬟梳了一個一樣的發型。
整個添籌院的綠植是以萬年青松為主,它象征著一個人的長命百歲。它的樹齡有100多歲了,主干在前院,枝葉繁茂遮擋著整個院子。
華殘雨來到院子里,見枝干上還掛有許多松果。她一個飛身上樹全把它們摘下來,抖下松籽把松塔放一邊。
松樹全身都是寶,松葉做成純露膚護。松籽可入藥或者生吃。不過華殘雨嫌它籽小難嚼,她打算拿來熬成粥,用松塔熬松籽粥一定美味無比。她們這小院子里還設置的有小廚房,到方便了她做吃的。
尚家寶下朝后,第一時間就往顧氏的院里趕。他陪顧氏用完晚食,兩母子聚少離多。真好以后可以不用在分開,母親也可以安心的頤養天年。
“母親,這一路上您受苦。孩兒不孝讓您等了這么多年。”尚家寶跪下給顧氏行了幾個大禮。
顧氏看著如此消瘦的兒子,她心中十分難受連忙扶起他:“我兒快快起來,母親受點累沒什么。倒是你,國君逝世可忙壞了你?”
“母親,為國分憂是每過做臣子份內的事。”尚家寶扶顧氏坐下之后。他緩了緩神之后,四下打量一番發現沒有華殘雨的身影。
王管家在路上給他說過,顧氏對華殘雨另有安排。于是他來母親這里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母親,剪風院是我未來的妻子住的地方。您雖然不滿意玉竹成為當家主母,這我能理解。但您把表妹安排進去住,您是打算讓我娶云芝嗎?”
“家保,你回來還沒去祭拜祖宗,走跟我去給你父親和祖父祖母上一柱香。”顧氏知道兒子的意思。
可有些話不能當著一屋子下人說。如果傳出去,豈不是說家保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對尚府的名聲不好。
尚家保扶著顧氏來到祠堂,母子倆人先祭拜了祖先。然后她厲聲說到:“跪下!家保看著你爹的牌位,你知道嗎?他為了讓你能出人頭地,也為了你能在學院有束修,才從懸崖上掉下去。這些你都忘了嗎?”
說到這里顧氏已經是滿臉淚水,如果不是為了光宗耀族。她夫妻倆何苦陰陽兩隔,祖先犯的錯卻要后人來背負。家保從生下來就懂事,也沒享受過祖先曾經的富貴生活。
顧家保見母親哭的傷心,他連忙起身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母親,這些孩兒都知道,一刻都不敢忘。您快別哭了,孩兒都依您就是了。”
顧氏一聽他這樣說,為了打斷他最后對玉竹的一點心思,免得他跟云芝將來成親之后成了一對怨偶。
于是她繼續說道:“我兒,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也尊守諾言的人。可你知道嗎,你曾祖父沒娶到閑妻,就因為她過份溺愛孩子。才把你的祖父教成那樣,要不然尚家也不會敗落。到現在為止尚氏一族還恨著我們這嫡支了。”
“母親,這些從小您就跟我講過。您讓我娶表妹,不知您是怎么想得?”尚家保耐心的顧氏給他分析,他從來沒小看過母親。
雖然她一生都沒出院門,要不是從小受她的教導,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家保,你外祖一家對我們怎樣,你應該知道。你大舅為了能讓你安心的在朝中當官,不愁我母子二人的開消,他安愿在外經商。她玉竹身為一個奴婢就應該對主人家付出,要不是當初我救了她一命,她早就死了。不過是兩張賺錢的方子,跟你舅舅比起來不值一提。讓你娶云芝是為尚家的將來打算,并不是看不起玉竹,而是這些年通過對她的了解,她撐不起候府。我看芝兒那孩子不錯,你可以先跟她接觸一下。如果你實在放不下玉竹,你可以娶她為二夫人。不過我看她不甘為小,不信你親自去問。”顧氏說了這么多話已經累了,回到添籌院。她吩咐下人把華殘雨帶到柳絮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