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平靜,一切平靜如初——盡管他將在下一秒化作灰燼。
祂立于灰燼之上進行觀測,灰燼之上是新生的大地、海洋、森林,然后是天空,銀河。
最后是立于其之上的,獨屬于祂的世界與人生。
可是,愛在第幾層呢?
沈致言,一個在這個世界上無比平凡的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本應(yīng)成為一名文科生的他,卻為了青梅竹馬而成為了一名普通的理科生。
沒錯,是“普通“,他與正常人一樣,幾乎沒有什么突出的才能。
而他所追逐之人,卻是受無數(shù)人追捧的天才,如今的他,早已無法望其項背。等待他的未來,似乎已經(jīng)是子虛烏有了。
窗外灰壓壓的,教室內(nèi),損友許亮非在位置上翻找著,一邊找一邊嘟囔著什么。
沈致言從旁走過,被許亮非拉住問到:“你有看到我的綠傘嗎?”
沈致言一邊掙開他的手一邊說:“沒看到,找你同桌去問問。”
“也對,問你干什么。“
許亮非抬起手來拍了拍沈致言的臉,并順手擋住了沈致言報復(fù)的手。沈致言只能無奈的坐在了位置上。
“他昨天補習(xí)的時候被我扇了好幾下。”許亮非對他的同桌說,“所以說,我的綠雨傘呢。”
此時,一個和煦的聲音從旁傳來,掀起了沈致言內(nèi)心的些許波動。
“那把怪異的綠傘是你的啊。”
“哦,對。”
沒等許亮非回話,聲音的主人就扭頭對沈致言打招呼:”致言,早上好。“
”啊,早上好,碧空。“
林碧空,是沈致言的青梅竹馬,他們的交情算是從幼兒園開始的。高中之前,他們還是無話不談的朋友,長期相處之下很容易便產(chǎn)生了某種感情。
但這份感情還未傳達,便被林碧空所展現(xiàn)的天賦給掐滅,以至于他們之間只剩下了這么簡單的對話。
好不容易和她進了同一個班級,但他們的差距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林碧空走后,眾人紛紛圍了過來,正當沈致言不解時,許亮非說到:”嘖嘖,你和你女朋友這——”
“停停停,什么叫‘我女朋友’,別亂說,還未等他說完,沈致言便先行打斷了他。
許亮非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卻被上課鈴打斷,只能悻悻的坐了回去。
沈致言長嘆一聲,這種事情放以前他還會暗喜一陣,但現(xiàn)在嘛,只能說有那心沒那膽。
放學(xué)后,沈致言與許亮非一同走在校園中,兩人突然被旁邊的公告欄吸引了目光,是有關(guān)于放假的通知,通知的落款并不是校方,而是學(xué)生會三個字。
許亮非打趣道:“你看放假都歸學(xué)生會管,你不如進學(xué)生會去吧。”
沈致言搖搖頭說:“算了吧,聽說學(xué)生會的女生都長得丑。”
許亮非左看右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等下被人聽到就慘了。”
但,已經(jīng)遲了,一個冷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你在說誰長得丑?”
沈致言轉(zhuǎn)過身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清冷的眼眸如同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總之,她長得還算好看吧。
“沒沒沒,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您就當沒聽到。”許亮非立刻陪笑道。
“這可不是能當成是玩笑來處理。”
“不好意思。”‘
她走下花邊的樓梯,補充了一句:“特別是在我面前。”
沈致言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但沒想通這句話。
看起來她像是學(xué)生會的人,而且還是地位極高的那種。
“學(xué)姐,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嗎?”許亮非勸之。
“問人姓名前應(yīng)該要報上自己的名字吧。”
“我叫沈致言。”
“是嗎,我是李月落。”她留下這句話,身影便消失了。
“她很出名嗎?”待李月落走后,沈致言問。
“你連她都不懂,那你真的沒辦法了。”
“所以她是誰?”
“地32屆學(xué)生會會長——李月落。”
“啊?”
看來自己不經(jīng)意間惹了這么一個人物,而且她還記住自己的名字了。
放學(xué)后,沈致言一如既往的一個人推車出來。
“學(xué)長?”
熟悉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沈致言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鼻尖便傳過來一陣清香。
是她啊,好久沒見到過她了。
“學(xué)長,真的是你啊。”
“霜影?”沈致言對于眼前人的出現(xiàn)有一些驚訝。
陳霜影,低沈致言一屆的學(xué)妹,曾與沈致言上同一個補習(xí)班——當然是沈致言上高一的補習(xí)班,雖然這也是個誤會,但他們就是在那時認識的。
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和高一的學(xué)生在一起不惜,自己混雜在一群高一的人當中不免會有點違和。所以現(xiàn)在分開了,但也好久沒見過她了。
那些高一的學(xué)生當中也就只有霜影和沈致言比較關(guān)系好。那還是因為高一的題目對沈致言來說很容易。
有一句話說的好,你初中的時候回去看小學(xué)的題目會覺得很簡單,高中的時候回去看初中的題目會很簡單,你大學(xué)再回去看高中的題目也會很容易。但是你當時不會,那是因為你當時沒有站在高處看問題。
“好巧啊,好久不見。”
“是啊,學(xué)長,好久不見了。要不一起回去吧。”
“行啊。”
夕陽西下,二人騎著車在路上走著。這看起來多少會顯得很尷尬,因為在旁人眼中已與情侶無異,但在沈致言眼中不過是送學(xué)妹回家罷了。
然而他們的輕言細語被不速之客打斷了。
“你最近不錯啊,認識的女孩真多。”毫無疑問,那是許亮非。
二人的臉微生淡紅,在夕陽之下,身影逐漸拉長。
“碧空,今天就到這吧。”
“好的,老師再見。”
物理老師吳靜流看著離去的林碧空,看了今天的成果喃喃自語道:“有了這位‘天才’的幫助,‘普朗克’應(yīng)該很快就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