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面對他這樣真摯的問題,我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下一個日出之后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
可我能看見下一個日出么?我所相信之人是否不會辜負(fù)我一生一次的信任。
“嗯,我知道了。”陳慎禮說的有些勉強(qiáng),看向我的眼神里卻依舊含著笑意。
不要這樣,我只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于一個對明天不確定的人來說,承諾是最重的刑罰,所以我們之間不能有承諾。
信任這個東西不輕不重,你卻拿不穩(wěn)。
“陪我去個地方吧。”我?guī)е是蟮难凵窨聪蛩@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后一次。
親愛的,不要拒絕我。
“好。”陳慎禮牽著我的手站起身,其實也不必這么著急……
“等等……我去洗個澡換身衣裳。”我連忙拉住她,現(xiàn)在才早晨呢,這一天的時間還很長,現(xiàn)在這個樣子出去約會,實在是太不重視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任何時候都能做到分毫不亂。
洗了澡出來這個人已經(jīng)洗好坐在沙發(fā)上了,看來在房間里有個單獨的浴室要方便的多,以后買房的話可以這么設(shè)計……
我換了條過膝的裙子,還罕見的穿上了高跟鞋。陳慎禮坐在沙發(fā)上隨意的翻著本書等我,我走到他面前,這個人整理了一下襯衫的領(lǐng)口起身就要走。
你自己走!
我直接在沙發(fā)上坐下,惡狠狠的盯著他,果然沒走兩步他就回頭看向我,溫柔的說道:“言言,你又不想出去了?”
這個人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談那么多個漂亮女朋友的,和女孩子出去約會一定要穿西裝么!
“你換身休閑的衣服吧……”我倚靠在沙發(fā)上有些無奈的說著:“又不是出去談商務(wù)。”
“好,聽你的。”陳慎禮笑著脫下了西裝外套。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鐘他才換好衣服出來,白色立領(lǐng)內(nèi)搭再配上米白色的外套,這就很不錯。
“走吧。”我背上包自然的挽上他的手,這里的三月還有些冷,甚至還能看見穿棉襖的人,我輕車熟路的走到靜水湖,風(fēng)吹過時湖面泛起漣漪。
這個時間在公園鍛煉的人很多,靜水湖的四周圍了一圈打太極的老年人。陳慎禮輕挑眉看向我,這表情仿佛在問我想不想加入其中。
“我喜歡這個湖,花開的時候一定會更好看。”我將目光轉(zhuǎn)向湖面,幸好這個位置比較高,不然可就看不到這么完整的湖面了。
說著我從背包里拿出一枚印章吊墜,這還是我工作之余親手做的。
我將吊墜拿到陳慎禮面前,他看的有些出神,良久才接過拿在手里打量:“刻的什么?”
“是一個封建時代女子一生一次的心意。”我故作高深的說著,不過確實算得上我的心意。
……用心良久。
陳慎禮拿著吊墜又看了看就遞給我,我詫異的看著他,這是拒收?
陳大老板揮金如土,看不上我這小小的工藝品?
“彎腰。”我從他手里接過來,踮起腳為他戴上。
“送我的?”陳慎禮垂眸看著我:“它的制作工藝可是絕無僅有的。”
“嗯,給你的,除了給你我還能給誰?”本來還想著先刻幾個練練手,沒想到這一個才刻完就給我送出去了,不過這個吊墜的意義可不一樣。
制作的時候我正接了一把長劍的修復(fù),不少靈感都來自那把一千年前的長劍,如今長劍在博物館被保護(hù)起來……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辛苦了,言言。”陳慎禮嘴角上揚(yáng)卻感覺不到高興在其中。或許還在想周墨辰的事吧,這一戰(zhàn)我們都是一樣的,孤立無援。這個世界有它的法律法規(guī),周墨辰是活人,我們只能以正當(dāng)?shù)睦碛蓪Ω端霍[出人命是最好的。
他沒有太多顧慮,而我們自詡是正義的一方,我們的顧慮太多了。我們打車去看雪山,仰頭看著高聳入云的山,這場景似曾相識。
曾經(jīng)我好像也這樣看過一座山,由心底生出的虔誠在此刻迸發(fā),可任由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曾經(jīng)見過的山川。或許失憶是真的,記憶并沒有恢復(fù)那么完整吧。
站在山腳,我拜神山兩千四百年。
“我以前是不是拜過哪座山?”我抬頭看向陳慎禮問道:“就……跪拜上山那種?”
“沒有。”陳慎禮說的很肯定:“你的檔案填的也是無信仰,中學(xué)往后絕對沒有。”
那就奇怪了,隱隱約約有這么段記憶,而且肯定在我大學(xué)往后的。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說著我拿著手機(jī)往前拍了幾張照片。
這是我第二次爬上一座雪山,第二次和愛人來到這里。
“別動。”陳慎禮從身后突然向我靠近,披散著的頭發(fā)被他勾起。我伸手去摸索著,頭發(fā)被挽起,還是用發(fā)簪挽起!
我打趣道:“挽發(fā)……你知道女子在以前什么時候挽發(fā)么?”
“及笄之年而束發(fā),還有……成親之際。”陳慎禮的目光落在遠(yuǎn)方,聲音在我的腦海中不斷穿梭:“等到你了。”
我所向往的北方,這座雪山,承載了太多的情感。
北方的風(fēng)總是很狂野,但北方的雪宛若江南的春。
北方,北方。
我與愛人在北方。
“我很喜歡,謝謝你。”我低聲說著,聽見與否并不重要。
晚上的時候我們才回到酒店,云深和賀婉君正在餐廳吃東西,收到賀婉君的消息我和陳慎禮趕過去。
“什么事這么急?”我剛坐下賀婉君咽下嘴里的菜拿紙擦了擦嘴。
“我們碰到葉淑嫻了。”賀婉君說著還往周圍看了幾眼,確定沒問題后繼續(xù)說道:“這里已經(jīng)被布下結(jié)界。”
云深不停的吃著東西,時不時點點頭。將桌上的菜一掃而空后才慢悠悠從背包里拿出幾張符紙遞給我:“這幾張都是我加持過的,你拿著保命吧。”
我十分感激的從他手里接過來。這個點餐廳沒什么人了,我們也回了房間,萬事俱備,只差一個周墨辰。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躺在床上休息了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走出房間竟然沒有人,給人很壓抑的感覺,看了眼手表,現(xiàn)在才晚上七點多,還有好幾個小時。
這么想著我去餐廳吃了點東西,又給賀婉君發(fā)消息問問。她很快回我:“你要小心,待在一起的話周墨辰可能不會現(xiàn)身。”
雖然是這個說法,可讓我一個人在這里還是很可怕的。這個點已經(jīng)過了晚飯的時間,只有七八個人零零散散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