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梔言!陳老板,你怎么和周墨辰混在一起了!”云深的聲音從我的腦袋里穿刺而過,近乎怒吼。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會被最信任的人捅刀。”沈兆良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不,怎么可能……
他都答應了要陪我回家見父母的,這個人怎么會殺我呢!一定有苦衷的,陳慎禮你說句話呀,你解釋解釋,你告我不是我想的那樣!
“你們帶她走吧,還有這個替我還給她。”陳慎禮的話語涼薄,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刺向我的心臟。我感受到血液再次噴涌而出,可是你看啊,我都要死了,這個人還是無動于衷。
心臟處仿佛有千斤鐵壓得我無法呼吸,最后化作一根根銀針刺向更深處。
……只剩下無聲的笑。
“言言,我來晚了。讓你白白受痛,是我不好。”這道清冽的聲音化作甘凝流向我的心里,疼痛快速的消散。
睜開眼我就看到沈兆良背對著我坐在不遠處,云深也趴在桌子上睡著,手還在不停的搗藥。
“醒了?小姑娘你可算是醒了!”門外走進來一個大嬸,她高興的說著:“城里的醫生都說救不回來了,這兩個傻小子偏不信,還真讓他們給說準了,貴人多福啊!”
聽見她說話,坐著的兩個人立馬起身向我走來:“江梔言!”
我看著兩個大男子蹲在床前大哭著,雖然場面極度搞笑,但是我不能笑啊。還是很感動的……
可一想到陳慎禮,悲傷便從心底生長出來。
“都別哭,這事應該高興呀!”大嬸看著淚流滿面的三個人,將手里端著的碗放在桌子上,起身就把沈兆良拽起來:“去把熬好的雞湯端過來,這么多天都沒吃東西……”
“好!”沈兆良抽著鼻子應了一聲向外走去。
云深也漸漸緩了過來:“江梔言,你睡了一個多月,他們都說活不了……能住進天子閣的人多有尊神護佑,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就死的。”
我看著云深蓬頭垢面,連頭發都是散著的,看來這一個多月也沒怎么休息。
沈兆良很快端著一碗雞湯過來,身旁的大嬸接了過去,說:“你們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別到時候自己身體又垮了。”
“不會的,您也去休息吧,這段時間實在是麻煩您了。”云深扶著我坐起來一點,從大嬸手里接過雞湯。
“媽,您去休息吧,這里就交給我們。”聽見沈兆良這么說大嬸應了兩句離開了。
“江梔言,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云深看著我,說道:“別太傷心了。”
我點點頭:“你們去休息吧,我已經好很多了。”
看著我喝了大半碗雞湯后這兩人才去休息。我小心翼翼的下床,緩慢走著,傷口已經不疼了,走到門口往外一看,外面竟然擺放了很多辦白事需要用到的東西,看來這次我是真的差點就死了。
四處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了我的背包。我走過去把背包拿起來自己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機開機,還有一半的電量。
未讀消息幾乎占據了整個屏幕,我一一的看過去。
大多數是賀婉君發的,看了一眼,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后關了手機。
一把鑰匙突然從包里掉出來,這是什么鑰匙?
……算了,先放著吧。
當天晚上我給館長發了郵件辭職,館長表示隨時歡迎我回去,可我或許不會回去了吧,那座城市有太多我和陳慎禮的記憶……
第二天一大早我留下一個信封背上背包離開了六合村。買了一張票后,我把剩下的錢打進了陳慎禮的卡里,他或許看不起這點錢,就當是房子租吧,以后我們就兩清了。
下飛機后我又走了大半天,天快黑了才到家。
“梔言?回來怎么不在電話里說一聲!”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著天,遠遠看見我都迎了上來。
我笑了笑說:“手機沒電了。”
聊了兩個小時后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就找了個借口洗了澡回房間。房間的布局沒有改變,許久沒有回來也沒落上灰。躺在床上聽著院子里父母的喋喋不休,手機卻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江梔言,你把我們當什么了?”沈兆良的聲音里帶著些怒氣:“還有,錢我微信轉你,你現在一個人沒錢怎么過?”
早知道就不開機了。
“我回家了,錢你們收下,這段時間肯定花了不少錢。”我平穩的說道。
去醫院肯定是花了不少錢的!
“哥差你這幾個錢?”沈兆良說著非要我把錢收回去。
“收下吧,要是我走投無路了還得來找你們。”說完后我掛了電話,云深還挺上道,微信轉給他錢后直接收下。
“下次見面請你吃飯!”我看著他發來的這句話,有種莫名的溫馨。分明我們才認識不久,他卻是真正把我當朋友了!那些錢應該夠他換個新的羅盤了。
我又給賀婉君回了條消息:“婉君,我們再會。”
第二天吃了早飯我打車去市區找工作!
“這份合同你拿好,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和人事部交接后我拿著工牌轉了一圈。
沒想到一個新工作還能遇到熟人,劉澈。他竟然沒在大學當教授了,不過在這里修修文物也挺好,他要是見到我一定會很驚訝吧,昔日的師生變成了如今的同事。
回去后我簡單說明了一下,爸媽并沒有多說什么,尊重我的決定,而且這里離家更近,平時也可以時常回家看看。我提前預支了兩個月的工資在市區租了房子,畢竟從家到公司打車也要半天,有點遠……
工作了一個周也沒有碰到劉澈,看來是請假了。
這天早上我前腳剛踏進公司就聽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劉教授,好久不見。”還是和大學那會兒一樣,他一點沒變。
劉澈溫柔的笑了笑:“現在我們是同事,叫我劉澈就好。”
“好。”我們一起去了修復室,這里比展館大的多,氛圍也要好太多。
劉澈工作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也不怎么和人說話,就連其他同事也說他總板著張臉,能人想起讀書生涯面對的老師。
中午我按照導航去了街角一家古玩店看看。和想象中不同,這里的真品遠多于贗品,就是價格能炒上天。
古玩店旁邊的大門上刻著一塊牌匾:黎霜院。
這……好熟悉。
這么想著我竟推門進去,穿過前院沿著一條小路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