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梁同璟抱著自己的“兒子”左拍右拍,順手把照片發給梁同珺。
梁同珺:小玩意長得還挺好看。不是,小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咋還玩這么幼稚的小物件。
梁同璟:這可是槐序給我涂的。
梁同璟:槐序看見我被人騷擾的心情不好,立馬給我涂了個石膏娃娃哄我。
梁同璟:還是以我的長相畫的,你看它眼下那顆痣,是不是跟我的一樣。
梁同珺:說實話,小璟,你到底篡改了多少歷史?
梁同璟:不摻一點假。
梁同璟:以后這就是我兒子了。
梁同珺:好好好,喜提大侄子......
梁同璟喋喋不休的跟親哥炫耀自己的寶貝兒子,一旁守著車窗吹風的趙槐序突然心底生出一股淡淡的良知,出于一種愧疚感作祟,她開口問道:“梁同璟,你還會彈鋼琴吧?”
“嗯?”梁同璟停下打字的手,轉頭看她,“怎么這么問?”
趙槐序摸了下鼻頭嘀咕:“就是,那什么,我……我突然良心發現,覺得不該把你賣了......”
梁同璟沒聽清最后說了點什么東西,身體自動往趙槐序身旁挪動了點距離,“沒聽清,再說一遍。”
趙槐序清了下嗓子,說道:“我說,我不該把你賣了,強行讓你去彈鋼琴。”
“那你想好要怎么彌補我了嗎?”梁同璟親膩的湊到趙槐序耳邊,一字一頓,“老婆?”
“演戲演上癮了!?”趙槐序受不了這種膩歪的稱呼,一爪子拍開他輕浮的肩膀,“哎呀,起開。”
“不會有人把我坑了,還不想對我負責吧?”
“嘶,你這話說的我怎么跟個渣女一樣?”
“我好好一個良家少男,本來可以清清靜靜的過高中生活,你強行把我點上臺,還不陪我一起練琴,你說你是不是糟蹋完我就翻臉不認人?”
話糙理不糙,這話聽起來的確很有道理,但趙槐序有點嘴硬,她不是很想認理。
“你這個事吧,咱們講不是說,不是說不辦。那么,但是呢,沒有任何一件事,我們說一定怎樣怎樣啊,我們可以想辦法啊......”
趙槐序的敷衍文學還沒進行完,梁同璟揪住話茬,“所以,你想出了什么辦法?”
“這個,你晚一點,咱們到時候呢,對吧,我們這個......”
梁同璟聲音清冷,佯裝出一絲怒氣,“趙槐序。”
趙槐序最怕別人突然叫她的全名,更何況這是自重逢以來梁同璟第一次喊她的全名,她心一揪,及時打住。
“既然你想不出辦法,那就換我給你想。”
“明天,一天的時間都留給我,陪我練琴。”
“容我拒絕。”
“為什么?”
“我要睡覺。”
“來我家睡。”
“你好歹毒的想法!”
梁同璟移過臉,抬手搓了搓眼,頓了幾秒說道:“趙槐序,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很丟臉啊。”
他聲音本就低沉,此時又刻意的裝作清冷,讓趙槐序以為自己的話真把他說委屈了,她急忙否認:“不,不是,你別多想,我不是這個意思。”
梁同璟聞言又撇回頭,眼尾不知何時搓出了點紅,眼里被風吹得泛起了層水霧。
一副幽怨的閨中婦人樣子。
趙槐序見他這副模樣,完全被拿捏。心一橫,即使再不情愿,也說道:“我答應,還不行嘛......”
梁同璟立馬又換上自己的狗臉,聲音也恢復正常,“答應可不準反悔。”
趙槐序頓感無語,“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天地良心,沒有一點表演成分在。”
趙槐序指著他臉上的表演痕跡,“那你眼尾和眼睛里是怎么回事?”
“眼睛里進沙子了,我揉的。”
“鬼才信你。”
“不信就不信,反正你答應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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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清晨,七點四十七分。
趙槐序罕見的沒有睡到中午十二點才睜眼,她揉搓惺忪的睡眼,趿拉著拖鞋踱步下樓。
“我草,你被鬼附身了,起這么早!”
本來還想再睡個回籠覺的趙槐序被許久不見的親哥這一嗓子驚得徹底清醒。
“有什么稀奇的。”趙槐序打了個哈欠,“你怎么來了,這個點不應該在公司嗎?”
“來關心一下我承擔著千斤重學業壓力的苦逼高中生妹妹。”
昨天梁同珺給梁同璟打電話時,趙玄序就在一旁,面上雖是訝異趙槐序竟然沒癱在家里,但更震驚的是趙槐序竟然會和梁同璟一起吃飯,甚至還給他涂了個石膏娃娃。
趙玄序對于自己妹妹有多懶是心知肚明的,揣著家里唯一的白菜不能被糟蹋的心,他來打探一下敵情。
“黃鼠狼。”
趙玄序說:“今天不出去玩了?”
“出去。”趙槐序轉身上樓洗漱,“但不玩。”
“去哪里?哥送你去。”
“梁同璟家。”
伴隨一聲關門聲,趙玄序嘴角一抽,心想:完了,白菜要被拱了。
梁同璟看著眼前的趙槐序和她身后一臉敵意的趙玄序,“玄序哥也來了。”
“我就負責把槐序送過來。”
趙玄序打量了眼梁同璟,明明幾年前還是天天跟趙槐序打架的小屁孩,轉眼間都跟他齊高了。
“我先走了。”他不忘叮囑一句,“槐序,在別人家里收斂一點。”
趙槐序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嘮叨,推著趙玄序出門,“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直到趙玄序上車離開,梁同璟才慢悠悠開口,“我還以為你下午才會來。”
趙槐序打了哈欠,悶聲道:“真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困嗎?困就再睡會。”
趙槐序搖搖頭,“不睡了,你練琴吧。”
敞亮空曠的琴房里,施坦威鋼琴正對著落地窗。
“琴房的布置和以前一樣。”梁同璟指指鋪著毛絨毯子的小沙發,“你喜歡癱著的小沙發在那里。”
趙槐序沒急著癱倒,指著鋼琴上的大頭貼問道:“這些小貼紙清理不掉了嗎?”
梁同璟沒急著否認,反問道:“為什么要清理,留著多好。”
“有什么好的......”趙槐序尷尬開口,“簡直就是我的黑歷史回憶錄。”
梁同璟蹲下身指著鋼琴腿上的一個貼紙,“看這個,你當時還梳著倆小揪揪。”
趙槐序也跟著蹲下仔細端詳,此刻她很后悔為什么貼的是自己的照片,而不是奧特曼。
見趙槐序起身,大爺一樣癱倒在沙發上,梁同璟問:“大小姐想聽什么,我給你彈一首。”
“隨便來個命運交響曲吧。”趙大爺翹起二郎腿,閉目養神。
“不會,換一個。”
“不會還讓人點?”趙大爺睜眼,“你會什么?”
“婚禮進行曲。”
“不想聽,換一個。”
“Lover。”
趙槐序擺擺手,“本小姐也不想聽。”
梁同璟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像只小狗一樣低聲請求:“槐序,聽一下吧,好不好?”
趙槐序實在受不了他這副模樣,只得妥協,“好好好,聽聽聽。”
梁同璟明目張膽的擠到她身側,細聲道:“我去拿譜子,你在這等我。”
趙槐序點點頭。
梁同璟修長的指尖在琴鍵上游走,音調緩慢溫柔而堅定,仿佛在向趙槐序訴說他的一切情感。
少年穿著一身淺灰色家居服端坐于琴凳上,窗外明媚的日光鋪在他肩背上,趙槐序眼有點花,她好像又回到了小學第一次看梁同璟彈琴的那天。
同樣是一個明媚的早秋上午,梁同璟穿著西裝,背對著她彈奏,彈的是什么記不清了,她好像還夸梁同璟了。
夸得是什么來著。
她說小璟哥哥是小王子。
趙槐序想的有些出神。
“槐序。”
梁同璟彈完最后一個音收尾,轉身看向趙槐序。
“CanIgowhereyougo?”
趙槐序回過神,猛地抬頭對上梁同璟的視線。
梁同璟朝她走近,聲音低沉而誘惑,“OK?”
“O......”就在K即將脫口而出的瞬間,趙槐序舌頭打了個轉,“no。”
梁同璟失落的追問,“為什么?”
“因為,你不能去女廁所。”
好險,差點就被勾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