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變得喜歡“自我否定”,每時每刻都在否定自己,不管是長相還是成績,仿佛“自我否定”早就變成了與我不可分離的一部分,長期下來的我已經將“自我否定”變成習慣,應該是上大學的時候吧!我才意識到持續“自我否定”的弊端。
它不僅會將你變得不自信,還會將本不是你的缺點變成別人攻擊你的弱點,舉個例子來說,我的眼睛很小還是單眼皮,起初我自己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個小眼睛女生,或者可以說當時還處于不在乎樣貌的年紀,身邊的人總抓住我這個“小眼睛”特質不放,一直給我灌輸的思想就是小眼睛不好看,以至于在上大學前我都認為自己是個丑八怪。
那個時候屯子里的人說:“這孩子眼睛真小,不像你媽是個大眼睛,別人家的小孩都是大眼睛,就你一個小眼睛,你不覺得磕磣?”隨后指著一同玩耍的孩子說,你們都是大眼睛,就他一個小眼睛,你們不要和她玩。”她們話語間帶著調侃的味道,誰都沒在意自己說出口的話,在她們眼里這就是一句玩笑話,只有你對她們隨意脫口而出的幾句話,自卑了二十多年,這難道不是最可笑的嗎?
我第一次聽到不好的評價時,尤其是對長相是我可以下意識反駁回去,甚至還會來一波反客為主,但她們像是觸發了什么開關,在我第一次反駁時,她們沒有生氣,相反臉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從那以后,她們每遇見我一次,都會調侃我的眼睛,前幾次我還會氣急的解釋,“我爸是小眼睛所以我才是小眼睛,我媽的雙眼皮是后做的,我媽沒做雙眼皮之前眼睛也不大,所以我小眼睛是有原因的。”但經過幾次解釋后,她們覺得自己這樣很有趣,聽到我的回答很有趣,每次聽完我的講述就會來一句“你們看,這孩子說話說的多好,以后肯定是個大學生苗子,錯不了。”
那段時間,只要屯子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就會攔住問我眼睛為什么這么小?我這時只會面無表情的回個“不知道”,久了她們也就不再問了,但我卻被這個問題深深困擾了,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丑,因為她們說過眼睛小就是丑,我回到家,故作輕松地問我媽:“我是不是眼睛特別小。”
我記得很清楚,她當時很堅定的回答我:“不小!一點都不小!”我向她抱怨,“屯子里的人都說我眼睛小,還不讓別的孩子和我玩!”她和我說:“別聽屯子里的人瞎說,不小!一點都不小!”
沒過多久,屯子里有個老太太來我家串門,正巧當時我在家,她們討論到我眼睛小不小的問題上了,與之前給我的回答不同,這次她很生氣,語氣帶著抱怨的說:“可不是咋的,眼睛小就隨她爸,都怪她爸,她爸眼睛就小,現在還小看不出來,等往后長長再看看,要是還小就做一個......
那次是我對別人說的話產生不信任的開端,面對贊美與夸獎時,我總表現的難以接受,由此就進入了不斷的認同自己否定自己的死循環,仿佛能從“自我否定”中,獲得極大的內心滿足,那種感覺就像深陷沼澤中無法掙脫,而“自我否定”就是唯一讓你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你明知道越努力掙扎只會越陷越深,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想要求生的本能,比起高歌贊美,可能平凡普通才更適合我!
我是什么時候意識到“自我否定”的危害?我的“自我否定”在大學時真的扼殺了我好多的可能性,剛上大一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干脆什么都不參加,什么社團都不參加,什么競選也都不參加,其實就是不敢邁出那一步,轉變是在大二的時候。
剛結識我大學幾個室友時,我很內向靦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幾個人加了微信建了宿舍群,剛開始不太熟也不知道聊些什么。等后來熟了些,我會不經意的問她們:“你們覺得我眼睛小嗎?”她們剛開始會很認真回我:“還好啊!”我和她們說:“怎么可能?就連我媽都說我眼睛小!”聽我這話她們很鄭重的告訴我:“不小,真的不小,就是正常的樣子!沒事!我媽也總說我胖!”
或許時太熟了,她們偶爾也會拿捏你的弱點,總是在不經意間說你是個小眼睛,整個大一我都在自我否定中度過,只要是有什么選拔或者比賽我就退縮,她們和我待習慣了,也像我一樣開始自我否定,從前只在我嘴里說出來的話,現在在她們的嘴里也聽到了。
我真的對她們說了太多自我否定的話,即使關系再好也會將你看的透透,距離產生美,不論什么時候都不要暴露自己的弱點,大二以后,只要是有什么社團活動、比賽、運動會......我都會積極參加,給室友的印象也在慢慢改變,在之后的交談中,她們對我的佩服也多了一些,不會像剛開始一樣,對我的抉擇抱有懷疑:“你行嗎?你之前不說你不擅長這個嗎?”
其實不是她們在否定我,而是無形中的“自我否定”,耳濡目染到最后轉化為她們對我的否定,說白了就是一種隱性的“自我否定”。
當你的“自我否定”成為一種習慣時,身邊的人就會適應這種習慣,從而被你的習慣影響了自己本身的判斷,還會給她們刻畫一種刻板印象,每次當你有些轉變時,她們就會用刻板的模子將你套牢,讓你無法擺脫自己為自己雕刻的籠子,就是把自己給自己刻畫的缺點,變成任人拿捏的弱點,在你意識到這不是缺點時,別人已經將你的缺點變成你的弱點了。
謙虛是謙虛,自我否定是自我否定,永遠不要把“自我否定”當成“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