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會來漠州?”我實在忍不住問道,不過剛問出口我便有些懊悔。
公子定然是怕單憑我一人很難安全將掩霜花送回暮曦山,到時候耽誤了沈小姐的傷情……
此時已然是追悔莫及,不出所料公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想到花少那里的掩霜花,于是馬上轉變了話題?!把谒ㄎ乙呀浫拷o花少保管了,他答應我會先分我一些救人的。公子不必擔心?!?/p>
提到掩霜花,葉云昭終于有了一絲表情,但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好看。
他皺了皺眉,略帶怒氣,“我見過他了。”頓了一下又柔聲道“掩霜花我已經讓小九先行送回去了,你且安心養傷。”
提到養傷我才想起,公子身上也是有傷的,此番又一路奔波?!翱晒幽愕膫€沒好,連日奔波……”
“我的傷沒什么事。”話還沒說完便被堵了回去。
我心里也知道,除非此時給他灌杯酒,否則,他是不會告訴我傷的重不重的。
看來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公子,我們現下還在極寒之地嗎?”公子不肯說,只能換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問問了。
“這里,只是靠近極寒之地邊界的地方?!惫幽托牡慕o我解釋道。
“那,可過了鄔鎮?”我猛然想起自己落在客棧里的衣服和……
“這里已經是鄔鎮的前一個鎮子了。極寒之地邊界不算安穩,帶你到這里治傷更為清凈。”公子仿佛把我看穿一般,順道還解釋了一下為什么。
“……”
我的眼神四處飄忽,心想該如何勸說公子才能回去取回扇子。
比方說那衣服我喜歡的緊,需得回去取來?
那公子肯定說,不過一件衣衫,回去讓人再做便是。
就在我冥思苦想之際,公子從桌旁放著的箱匣里取出一套碧色衣裙。
“你是在想落在鄔鎮的衣裳吧?!边呎f邊遞給我瞧,但眼神卻只盯著看我如何反應。
衣衫整潔的疊好放在隔匣中,我仔細翻找了一下,卻沒有看見扇子。
“這衣服怎么會在公子這里?”
若是公子緊隨著我上路,的確能恰巧看到我遺落的衣衫。
可我的扇子又去了哪里?
更何況,即便公子識得我的衣物,老板娘又怎會隨意的將客人的衣物給一陌生男子。
“我買下的?!?/p>
見我好一會兒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告訴了我。
銀子果然好使!
葉云昭見眼前人一臉豁然,面上再也忍不住笑。
回想起當日老板娘攔下他,“哎呀!公子留步,這扇上畫的人,是你吧?”說著將扇面展開給他看。
葉云昭自然是知道這畫中的確是他不假。
不過,這般畫技,老板娘能瞧出來是他,想必,定是隱世高手。
雖然很不想承認那是他,但是這扇子……
“正是在下,老板好眼力?!闭f罷接過來扇子和衣服,給了點報酬。
“這畫上的公子紅衣似火,氣度不凡,再看這腰間別著的竹笛,頭上的和田紅玉簪,簡直與公子如出一轍!”老板娘似乎看到銀子格外高興。
葉云昭神色微空,仿佛陷入了什么回憶中,片刻后欣然一笑,“多謝。”
稍坐了一會兒公子便去隔壁房間休息了,而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夜晚的風飄滿了桂花香氣,清甜醉人。
可今晚,偏偏十分清醒。
在客棧住了兩三日我的傷勢好轉一些,便一路坐馬車慢慢回去。
駛了好幾日終于出了漠州地界,再往前便是定海關了。
定海關是漠州和含州的交界處,中原和漠州來往都要經過這里。
此處作為邊關要塞,朝廷亦十分看重,聽聞派來鎮守此地的領軍也是朝中重將。
此時我們已走過定海關,再穿出這片荒地便到了昌平縣。
車外本來很安靜,卻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聲女子的嗚咽聲。
公子耳力要比我好許多,已然叫馬夫停了車。
我與公子交換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后便一起下了馬車,我拿劍往前面探去,公子則在離我不遠處候著。
我循著聲音看去,果然不出所想。
這荒郊野嶺的,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姑娘,簡直是喪心病狂!
氣的我火冒三丈,手也癢癢。我顧不得其它,抽劍便躍身而去。
三個壯漢聽見聲響后反應了過來,我正想著該先拿誰下手,只見一柄長劍橫穿而來直擊我左邊的大漢,我便馬上將劍式使向了右邊的兩個。
他們手持大刀與我打了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但能和我對上幾個來回,應該是幾個練家子。
我這才看清剛才出手的人,是個姑娘,看起來比我要年幼一些。
不過,功夫是很不錯的。
她身后還跟了一個少年,看著應該和我差不多大。
他們抽出捆人的麻繩,打算將落敗的三個大漢綁起來,我便去扶那個受驚的姑娘。
衣衫破爛,發絲凌亂,眼中盡是慌亂,顯然方才發生的一切讓她十分恐懼。
“沒事吧姑娘?”我解下披風給她系上。
看見我滿是擔憂,她搖搖頭,十分感激的看著我,想來剛剛發生的事太過于驚險以至于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可是住在前面的昌平縣?”
現下也不能讓她獨自在這荒涼之地尋路回去吧。
她點點頭,隨即整理了一下儀容,情緒稍緩些后方才與我道了謝。
我詢問得知她姓羅,家住在昌平縣城中。
今日本是去城外寺廟里祈福的,沒想到回來的路上竟遭遇歹人將她擄到這荒野之地。
“公子!”
我回頭便見公子背過身站在離我不遠處把玩他的笛子,便將他叫過來同他商量。
“公子,我們正好要進城,順路將羅小姐送回家,如何?”
“你拿主意就好。”
葉云昭隨口附和了一句,瞧見我身上的披風給了羅小姐,便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要給我穿上。
我忙退了退步,“我不冷?!比齻€字還未說完,墨色的外披就輕輕落在了我的肩上。
“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吹風?!?/p>
這話倒是無可辯駁,可是公子身上不是也有傷……
正當我打算說他的傷如何時,在一旁將三個大漢綁的結結實實的姑娘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