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早早出了客棧,選擇了偏僻荒廢的小路先去了醫館,又去了裁縫鋪,在去糕點鋪的路上終于等到了他們下手。
“唉~這個像!這個像!”話音剛落便看見三個高矮胖瘦不一的男子攔在我面前。
不是,三個臭皮匠也頂個諸葛亮了吧,派三個男人來抓一個功夫一般的姑娘,呸,不要臉!
我假意與他們纏斗一番后便收了力度,敗下陣來。
只聽見他們幾個得意的笑了,“喂!快說,你多大了?”
“十八。”
“哈哈哈,果然沒錯,帶走帶走!”其中一個給我喂了顆藥,另一個馬上拿出麻袋將我套了個嚴實,抓著的那個大胡子一掌下來,我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來時我已經被摔在地上,眼前恢復了光明,抬眼看見一個眉目溫和,五官端正的男子側倚在前方的虎皮塌上。
“寨主!我們又帶回來一個,這個和畫上的十分像!”說罷將我拉到那個男子的面前,這個距離讓我看的更清楚了,他的皮膚雖然不是很白,卻十分細膩,臉上也沒有什么攻擊性,反而顯得很和善,很……漂亮?一點兒也不像久經風霜的賊窩頭頭。
榻上的男子好一會兒才睜開眼來,看到我的時候明顯眉眼一怔,漸漸坐直了身子,好好打量了我一番,才緩緩吐出“確實像”三個字。隨即手一揮,“先帶下去好好看著吧。”
這畫上的人,究竟與我有多相似?方才眼前的男子雖有疑慮,但看見我的那一瞬怔然卻騙不了人。
看來真正的幕后之人并不是他。那要找這畫上姑娘的人,究竟是誰呢?
要想知道幕后之人,只怕還是要從眼前這個人身上下手。
“等等!別把我關起來,我怕黑!能不能讓我單獨和你說句話?”我佯裝害怕,而眼前的男子似乎也不太在意這些,我要做什么就依我,讓他們都退了出去。
“說吧。”男子淡淡的開口。
而我湊到他耳邊把話說完后,他的身形明顯一頓,僵坐在榻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半晌才問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這里有解藥,自然是因為我是醫者,看出來的。”我面不改色的唬他,而他也似乎相信了我的說辭。
“你也不希望自己一直活在被他人掌控的世界里吧。”
我接著煽風點火,聽到這句話的他好像十分動容,卻沉下臉來,“你說你有解藥?那你要我做什么?如果是讓我放你離開,抱歉,我沒有辦法放走你。”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假話,可我卻十分疑惑,他不是這里的頭頭嗎?
許是他看出了我的不解,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他們雖叫我一聲寨主,但真正效命的人,并不是我。”
“我只是個孤苦無依的可憐蟲罷了。他們覺得我的長相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才讓我來這里當什么海沙寨的寨主。我很少露面,只負責給他們傳遞些消息。”
眼前的男子聲音微顫,眼眸低垂暗淡,嘴角若有若無的苦笑好像都在訴說著他的悲慘經歷。
“你們……還有名號?”
“……”
“那他們為什么要讓你做寨主呢?”
“功夫好吧。”
“……”
“你既然功夫好,又有手有腳的,解了毒離他們遠遠的,干什么也能養活自己自由的生活下去。”
說完他笑了笑,仿佛想到了那樣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的。
“我可以給你解藥,保你安然無恙的離開這里。不過,該怎么做,你得聽我的。”
他聽到解藥二字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樣,眼神亮亮的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一般。
方才我們看似推心置腹的交談了一番,但誰也不會輕信兩個陌生人的一面之詞吧,只不過互相拿住了把柄。
而我雖沒有全然信他所言,但我更愿意相信,這世上,的確有很多苦命的人。
說完我便把解藥遞給了他,他睜大了眼看著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放心吧,現在害你對我沒什么好處。”看著他一臉訝異,我解釋道。
“你,不把解藥留著……當作把柄嗎?”
“把柄嘛……那和那些給你下毒的人有何分別?”
他目光微動,眼神也弱了下來,想也沒想就吞下了藥。
“我叫蘇勝寒。”
“葉浮笙。”
主殿的門緩緩被推開,守在門外的幾個大漢早已急不可耐,只聽見里面傳來幾聲哭喊和砸東西的聲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寨主,您可出來了。要現在把那個女人帶走嗎?”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人笑意盈盈的詢問道。
“不,去準備準備,我要迎娶她,做寨主夫人。”
“啊?”
“什么?”
門外的幾個匪賊皆是一驚,不由得發出了疑惑,大胡子湊到蘇勝寒耳邊悄聲提醒他道,“寨主,她可是封大人要的人!”
“這我能不知道嗎?可是你也知道,大人特意囑咐了,人必須要活的。剛剛那個女人在里面哭著鬧著要做寨主夫人,不然,就一頭撞死在墻上!”蘇勝寒說的有聲有色,再加上方才傳出的聲音,剛好能對上。
“唉,你們也知道,我這張臉,實在受歡迎,沒辦法。要是不依她所言,真出了什么事,封大人來了我們都得完!”蘇勝寒越忽悠越真切,果不其然一提到封大人,四下便面露難色。
蘇勝寒知道,只差最后一擊,便能打消他們的疑慮了。
“這個姑娘實在太像了,既然能讓她心甘情愿的留在寨中,有什么不好的。我們只要拖到封大人來就行了。”
“唉,只是,委屈寨主你了啊!”為首的那個大胡子假意嘆息,心里卻暗自松了口氣,這個姑娘不是善茬啊,偏偏她又是里面最像的,還好甩給了這個傻小子應付,就算出了什么差錯,也怪不到我的頭上來。
“是,寨主,我這就下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