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對我好是因為她嗎？”
“你就是她。”
江以沫不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還是怎么回事，方才準備好的話此刻便是一點用場也派不上了。
“我……我有點亂，抱歉，我下次想明白了再來找你談……”
一句簡單的話也說的磕磕絆絆，可能她從來沒有過現在這種抓都抓不到頭緒的狀態吧。
她慌張的轉身，加快雙腿挪動的步伐，慌亂中左右腳似乎都不如平時聽話了。
可她如今一介凡夫俗子，哪能跑的過季硯之。
一雙大手緊緊拽住她的手臂，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你不能走。”
“為什么”
為什么對她這么殘忍，她都這樣了竟然還要繼續留她在這里被羞辱嗎？
“我不能讓你因為我而難過，再帶著情緒自己去消化，我需要知道為什么，需要你開開心心的。”
是認真的，看不出絲毫玩世不恭的態度。
“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接受，我那般心悅你，對你死纏爛打，結果到最后我好像是個笑話！你讓我如何自處！”
江以沫實在忍無可忍了。
他又是平時對她的那副樣子，江以沫看到他這樣，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若是他此刻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江以沫還可以告訴自己以后別再心悅他了。
可他偏偏又說出那些在乎他的話，平日里做的凈是些對她好的事情……
這些話她幾乎是有些失態的怒吼出來的。
季硯之想解釋，但此刻似乎說什么都顯得蒼白了，他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江以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這種情緒失控的樣子更讓她覺得不妙
簡單的反應過來后，她已經不再怒吼，轉而帶著些無奈，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不是要解釋嗎？不是要解決問題嗎？結果到頭來你發現根本沒有誤會！”
季硯之依舊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因為他確確實實是因為她是她才對她好的。
“你費盡心機替代別人的身份，接近我，勾引我，就是為了最后讓我發現自己是個替身嗎？”
“不是的，無論有沒有這個身份，我都會一直守著你的。沒有身份就悄悄守護你，有身份就盡我所能為你做更多。”
“你可以別對我這么好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了。你，放手好嗎？以后離我遠點好嗎？”
手臂上緊緊抓著的那只手卻始終沒有松開，緊接著確實突如其來的一句
“對不起”
他怎么突然道歉了？
“對不起，從你我相識，你一直都在讓我變好讓我開心，可我如今卻讓你這么痛苦……”
江以沫分不清他這話到底在對誰說，也分不清自己該不該生氣，只覺得自己的情緒完全不在自己掌控范圍之內。
這種失控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她想開口說些什么，可真的說不出口，就像方才的季硯之一樣。
“你可以別生我的氣嗎？生我的氣也別趕我走好嗎？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似乎有什么東西戳中了她內心深處，看見季硯之這樣，她覺得自己方才仿佛做了些十惡不赦的事情。
其實……他也沒做錯什么吧……換位思考一下……
自己深愛的人去世了，他也不想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去找愛人的轉世，騙自己愛人還是那個愛人……
他……好像并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情對吧？
可是自己方才的話好像真的有些傷人了……
“對不起……”江以沫說道
季硯之抬起頭來，眉頭微蹙，另一只緊緊攥著衣袖。
“你還是要讓我離你遠點嗎？”
江以沫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到這句的，不過他們確實不適合再保持現在這種關系了。
“對，不和我成親就離我遠點。”
她的話都說到這里了，季硯之那么愛自己的亡妻，應當不會再跟她有糾葛了吧？
“不成親你就會討厭我嗎？”
“對”
季硯之滿腦子糾結于讓現在的她討厭還是醒來后的她討厭。
江以沫此刻直勾勾的盯著他，他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來。
內心深處總有最原始的呼喚，讓他答應她。
可他怎么能用成親這種事情來褻瀆自己的家人呢……
可不成親就做不了家人了……
內心有種想要不管不顧的沖動，等她醒來再跟她解釋也行吧？
她總該不會不講理吧？
江以沫久久不見他回應，內心最后那點希望也徹底失去。
她抬起手來，妄圖用另一只手強行拿開禁錮住她手臂的這只某人的手。
“成親。”季硯之突然開口道。
聽到季硯之開口，江以沫仿佛早都想到了他會說些什么立馬就接上了下一句
“好好好，不成親就不成親，你想明白了就……”
不對，他好像沒說不成親。
“啊？你說什么？”
季硯之硬著頭皮又一次說出方才那兩個字
“成親。”
成親？他怎么不為亡妻守靈了？
“那那那……那她咋辦”
“那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季硯之略帶同情的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你太草率了，你放開我，我要回去再想想”
答應的太突然了，本來不該是決裂的嗎？
“不會再生氣了吧？”
他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擔心錯過她沒消氣的任何一點細節。
“抓的我疼死了，我說不生氣！你放手！”
季硯之是控制著力道的，按理來說根本不會痛的。
只有她使勁掙脫的時候，他微微用力才會略微有點痛感。
可聽聞江以沫的話，他還是慌忙放開她，生怕抓疼了她。
“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嗯。”
是夜。
季硯之翻來覆去卻睡不著覺。
明明白天是被迫妥協的，他怎么覺得自己竟然有點……
有點……
有點期待？？
好像心情還有點忍不住的開心？
這太不對勁了……
肯定是發情期到了！這都幾千歲了，發一次情不過分吧？
可是沒見過幽冥狼族哪只化形的妖還發情啊？
神發情更是聞所未聞。
可是也沒有人可以同時是妖和神啊！
對！一定是自己體質比較特殊吧……
對！一定是發情了。
沒成過親，可能對這種新鮮事好奇感比較重吧。
對！肯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