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有許多穿著人皮的妖魔鬼怪橫在人類里卻不自知,還指著別人是罵妖魔鬼怪。
魑魅魍魎這幾日拉著臉,總是被人們罵得比鬼還鬼,它們好生冤枉。那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民間鬼故事傳的一個比一個神乎。它們作為主角出現過無數次,嚇得小孩在夜里嚎啕大哭。
無知的人類,妖魔鬼怪傻傻分不清。
幾只鬼面前的老太太在大國師的廟宇里,跪在拜墊上,手里的一大把香都快燃到末尾了,還沒聽她叨叨完她那寶貝孫子。
“大國師保佑!快叫那魑魅魍魎遠離我的孫子吧,這幾日夜里哭的我這老太太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說一句就在墊子上重重的磕頭,“大國師保佑…大國師保佑…”
“愚蠢!愚蠢!”魎不斷的重復著二字,轉頭看向魅,滿臉的不可思議,“這世上居然還有這么多比你還愚蠢的人!”
魅的八字眉擠成人字,盯著老太太滿臉的褶皺,心里想的卻是,人的花期真短。
站在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魑,盤腿坐下,“等吧,那個大國師應該就快回來了。”
老太太終于說完,直起身子,抖了抖手里的香,見手里的香燃完了,又抓了一大把點上,插到香爐里。
前后左右都拜了拜,拜到魑魅魍魎的方向時,幾只鬼不由自主的直起背躲了躲。
“就說不愿意來廟這種地方!”魍不耐煩的擺擺手。“這要是被他們拜到,幾輩子都要顧著點他們?!濒u嫌棄的點點頭。
老太太走后,廟里立刻變得安靜不少。只聽見大風將外面的風鈴刮的叮當響,聲音有些悅耳,幾只鬼,不由的閉上眼。
“大人,這幾個人長得真奇怪?!毙佣紫麓蛄恐鴰讉€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意識的幾只鬼。
“它們不是人。”大國師沒有情感的說道。
“不是人?”玄子驚的站起身,退到到國師身后,打量著那幾只豎眼八眉的鬼,“大人,那他們是什么?”
大國師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因該是魑魅魍魎。”
“魑魅魍魎?鬼?”玄子驚呼。
玄子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仔細瞧了瞧,“可是大人,你不是說,凡人是看不見鬼的嗎?”
“或許…它們并非尋常之鬼?!贝髧鴰煻紫掠^察幾只鬼的面容?!斑@只面容似龍,因該是魑。這邊這只長的像魅,但是這兩只…在宗里的百鬼圖里記載,魍魎乃屬一只鬼,這里竟然有兩只長的一模一樣的?!?/p>
“大人,這兩只鬼確實長得一模一樣?!毙右捕自谝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大國師思索著道:“或許…魑魅魍魎有很多?”
大國師站起來嘆道:“世間之道,我知道的猶如一粒米那般渺小。”
玄子瞪大眼睛站起身道:“大人!您都這么說,那我豈不是連一粒米都沒有。”
大國師摸摸他的頭道:“你還小?!?/p>
圖冥助邵祁融合的這幾日,整個宮殿都像正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早朝一事卻是由阿拂變作邵祁代替他去。
一早阿拂連打哈欠,下面幾個大臣爭論個沒完,到了點,阿拂起身就走,大臣們誰也不敢說話,卻是心里已經開始不滿。
阿拂甩著袖子進了邵祁的寢宮,他便聽見狙如的鬼哭狼嚎。
他提前捂著耳朵坐到比比身旁,此刻的比比已經吐著舌頭生無可戀。
“還要多久?”阿拂問比比。
比比收起舌頭嘟囔一句:“不知道,這個凡人資質比你還差,圖冥大人已經不耐煩了。”
阿拂抬頭去看圖冥,他坐在大王的榻上,閉著眼睛,手指不耐的點著床榻。那個表情阿拂再熟悉不過了。
阿拂識趣的溜了。
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阿拂思考了半許,想起了魑魅魍魎,抬頭四處張望,心想:“這也有個幾日了,它們幾個上哪兒去了?!?/p>
阿拂一驚,大國師!
完了完了!阿拂驚的跳起來:“忘了忘了,魑魅魍魎還要找大國師的嘛,不會這會兒已經讓魑魅魍魎抓走了吧!”
阿拂原地轉了幾圈,決定先去大國師的廟里看看。
魑魅魍魎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籠子里。門口還蹲了兩個獸,長得……甚是可愛。
魑盤腿而坐故作姿態道:“這倆估計就是大人說的獸了?!?/p>
魍魎點頭看著兩只可愛的小獸,伸出手想去摸摸它們,它們瞬間炸毛,嚇了他倆一跳。
魅蹲在籠子里咬牙切齒,斜著眼看著其他幾只鬼心里咆哮:“蠢貨!你們都是蠢貨!”
“有點傻。”籠子外,阿拂叼了根尾巴草,蹲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
魑魅魍魎齊刷刷看向他,他嘴里叼著的那根尾巴草晃來晃去。
兩只小獸呲牙咧嘴的跳起來向阿拂撲過去,被阿拂一掌拍飛,阿拂有些錯愕,這么脆弱的嗎?他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被拍飛在地上的是個什么東西。
魍幽幽道:“看來還是個幼獸……”
魅看件阿拂眼睛一亮道:“阿拂!救我們出去!”
阿拂撓了撓腦瓜子,想了一會兒,站起身拍拍褲腿道:“行吧!”
幾只鬼面露喜色,阿拂敲敲籠子的邊緣,連籠子帶鬼的一起被扔進了阿拂的袖子里。
剛收進袖子里,四周鈴鐺作響,大國師頃刻之間出現在阿拂的眼前。
阿拂驚訝,嘴里的尾巴草掉到地上。
大國師開口周身氣場威壓冷道:“小施主可是父親又病了?”
阿拂看這架勢連忙擺手:“非也非也!”
他嬉笑道:“阿拂受人之托,護您安全的。”隨即立馬拱手:“之前騙了大國師,不好意思,多有得罪~”然后指指身后,“這不,你看這幾只鬼,我給你帶走了,省的它們來騷擾你,嘿嘿?!?/p>
大國師面無表情的輕挑眉問:“敢問受何人之托?”
阿拂有些為難道:“這個不知道能不能說誒?!庇媚_趾戳了戳地,隨即一躍,叫道:“我問問再答復你!”
大國師速度賊快,順勢一顆銀針飛出,刺進阿拂的小腿上,阿拂慘叫一聲,歪坐在地上。
“好疼啊!”得了這幅肉身的阿拂,越來越怕疼了,他抬眼去看那個針,瞪大眼睛脫口而出:“獻花針?”
大國師神情微變,道:“你認識此針?”
阿拂面部疼的扭曲道:“你把針弄出去我再告訴你!”
大國師心想:“九支山并非完全封閉,但那次之后就再未開過山,得此針者寥寥數倍,此等小輩竟認得?!贝髧鴰熝劬ξ⒉[,抽出阿拂的針。
大國師態度突變,蹲下笑道:“小施主說說看?!?/p>
阿拂懵了片刻,摸了摸小腿,還有點刺痛,他縮回手不假思索道:“我哥哥曾去過九支山,他曾送過阿拂幾針?!?/p>
“你叫阿拂?”
阿拂睜著只大眼睛點點頭。
“你哥哥是何人?”
阿拂結巴道:“我、我哥哥,曾是門派弟子,現已離開門派,不值一提。”
大國師打量著他眼睛微咪,突然道:“畫中顏?!?/p>
阿拂一驚,大國師挑眉反問道:“小施主,難道知道畫中顏?”
“知、知道啊。”阿拂心虛,卻又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么勁。他這畫中顏的身軀卻也并非不好認,但凡有點修為的仔細觀察,卻是能觀察到的。
因為畫中顏模仿肉體模仿的八九不離十,唯獨沒有人的生氣,說白了,一身假肉。
說起生氣,阿拂突然反應過來,看向大國師,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個大國師,也沒有生氣!
大國師再次挑眉,抓著阿拂,跨門而出,沖向了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