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怡感到不對勁。“小心外面有狼!”她隨便說一句話融入異能試圖嚇退外婆。
下一幕,只見外婆站起身,伸手從額頭開始緩緩撕下那張布滿皺紋,裂開巨嘴的臉。
她的白發隨即變黑,一位年齡與路心怡相仿的青年女性站在她的面前。
“不錯嘛,難怪楚桓會敗在你手上,看來你還真有兩下子。”
天琴撩著頭發,漫不經心道。
直覺告訴路心怡,眼前這個女人不容小覷,和楚桓那種人不一樣,她看似漫不經心,卻篤定自若。
兩個人互相注視著,誰都沒有輕舉妄動,路心怡不禁感到脊背發涼。
如果將她作為對手,路心怡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但她從來不會甘拜下風,心甘情愿為人所掌控,她寧愿放手一搏。
“有危險!”
趁天琴眨眼的瞬間,路心怡先手用盡全力釋放異能,對天琴輸出恐懼情緒,想伺機尋找破綻。
下一秒,只見天琴那潔白的雙臂從肩膀處斷開,仿佛穿越了空間,從路心怡身前突然出現。兩只手纏繞住路心怡的脖子,柔軟地緊貼著她的肌膚,撫摸她的臉。
天琴微笑著欣賞并隨意玩弄她的獵物。路心怡剛想抬起手反抗,天琴一只手按住她的頭頂,路心怡的腦海里瞬間涌入大量不知從何而來的記憶,就像初來乍到的穿越者一般,她被大量記憶沖擊得仿佛陷入了幻覺。
朦朧中,她感到自己是一位叢林中的獵人,她想手持利劍與野獸搏斗,想在草坪上隨風奔跑,感受大自然海闊天空。
族人為保護她,不允許她外出。作為一生要強的女人,她又怎么能容許以保護之名束縛住自由的方向。
她不顧族人的反對,趁人不注意獨自外出。她在林中與惡狼廝殺,鮮血的味道令她興奮。在這里,她喚醒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面,平日里與人類相處的溫柔不復存在,當一個生命在眼前消逝,才更能感受到生命的意義。
她不覺得自己勞累,亦不畏懼危險,仿佛這一刻自己內心的熱血全部迸發。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不速之客來臨。趁她還在尋找獵物,敵對部落的戰士發現了她。一支穿云箭正中她的大腿,她痛得慘叫一聲跌倒在地。雖沒有命中要害,可疼痛令她失去了行動能力。
鮮血在傷口不停流出,她不能拔出箭,否則會加速失血。或許這就是殺生的報應,此時無助的她趴在地上,只得聽天由命。
隨著失血越來越多,她開始感到頭暈,身體發涼。難道說自己要強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她不甘心。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聲音越來越近。
她聽到一句自己聽不懂的語言,想必是敵對部落來收割人頭的,給自己一個痛快也好,加速死亡的進程。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憶著自己的過去。
不曾想她竟感到自己大腿上的箭被拔了出來,而且有人正在幫她擦拭傷口。
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位敵對部落的少年,用那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緊接著,對方拿出一條繃帶,輕柔地幫自己包扎。
她從來不喜歡被人憐憫,可這一次是例外。
當一個人最無助的時候,豈能不為雪中送炭感動肺腑。
“謝謝你……你為什么要救我。”路心怡問道。
不知道少年有沒有聽懂她在說什么,他回應了一句話,路心怡雖沒有聽懂,卻感覺他的聲音格外溫柔。
在最疼痛的時候她都沒有留下一滴淚,此刻淚水卻不停地流躺。
少年的藥物和繃帶仿佛有魔力一般,她的身體迅速恢復了力氣,還感到心底開始發熱。
她意識到,這一刻她動心了。
由于語言不通,她沒有辦法對少年溝通些什么。少年為她包扎完畢,便起身離開了。
少年走后,她掩藏起身上的傷口。每到夜晚,少年那張陽光的臉便會浮現在她的腦海,她忘不了那個愿意救助自己的敵對部落的少年。
少年正值青春叛逆期,時常一個人來森林探險。
這天她再一次偶遇少年,她試圖打招呼,少年卻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從旁邊繞路而行。
她不知道少年是忘記了她,還是刻意為之。
她想為少年做點什么,可少年并不給機會,加上語言不通。她決定默默跟在少年身后,持劍守護這位拯救過她的人。
少年似乎發現了她的行蹤,可既沒有刻意甩掉她,也沒有靠近,而是默許她這樣跟著自己。
她如同一個追光者,追隨者少年的腳步。看著少年在叢林中奔跑著,跳躍著。
見附近一只狼狗出沒,她不希望狼狗傷到少年,妨礙少年玩耍。
她持劍將狼狗擊殺,一擊斃命。
少年回到部落,路心怡無法靠近敵對部落。
她剛想離去,卻發現少年再度出現。這一次的少年遍體鱗傷,身上盡是被藤條鞭打過的紅色痕跡。
她不知為何,少年如此善良之人,竟被部落長老連打帶罵給趕了出來。
少年的遭遇使她心疼,亦令她更加心動。
她不顧一切沖向少年,用自己部落的語言大喊著我喜歡你。
可是少年卻轉身就走。
他拼命地逃離自己,她拼命地追趕,直到少年徹底逃出她的視線。
她不知道為何會如此,為什么救了自己的少年,卻要逃離自己。
也罷,畢竟是他救過自己,可自己也為她擊殺過猛獸。
淚水再一次奔涌而出。
畫面一轉,眼前的森林消失不見,路心怡發現,她仍在那個木屋里。對面的女人早已收回雙手,她卻站在原地淚如雨下。
“交換一下視角,想想你和那匹狼的故事。”
天琴說完,再次按住路心怡的頭,又一段記憶涌入路心怡腦海中,這一次是少年視角。
原來,那只狼狗是部落長老的獵犬。少年非常不解,為何自己救過的女人反而要殺死獵犬,害得長老把自己逼出家門,難道就為了和自己在一起。
路心怡頓時意識到,當自己成了那匹狼,少年則成了自己。她救了那匹狼,正如少年拯救自己。而自己為報恩擊殺獵犬,正如狼為報恩咬死綿羊送給自己。
“井口不過一個圓,有的人看到的是太陽,而有的人看到的是月亮。新人你好,我叫天琴。”
天琴伸出手,正式邀請路心怡握手。